“是我做的。”白冰心揉着被拽疼的手腕,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杨玉武眉心一跳,可心里依旧担心着她,“那你可知陈老爷和郑县令那边…”
白冰心不以为然,“我已经去过县衙了。”
她似是觉得同杨玉武说这些都是废话,索性也不再透露。
想起了杨玉虎要回来的消息,她一张绝艳的小脸上都是坚定,“大哥以后不可再这般单独来找我,二郎就要回来了,我不想他伤心。”
其实,是她愧对了杨玉武,但想起以前不死心招惹的何氏,她还是觉得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好。
心被那句亲切的“二郎”给刺痛了一下,杨玉武黯然神伤:“我…我不会了。”
声如蚊细,已经转身离开的女子也不知到底听没听到。
白冰心疲倦的回了屋子,一沾枕头,就将所有的寄托都放了上去,那些对杨玉虎的期盼也一点点的涌现在脑海。
她似乎很期待见到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夫君,心里也曾期待他的归来,会让她暂时在老杨家有立足之地吧。
暮色沉沉。
白冰心想着事情,昏睡了过去,醒来时还是被院子里钱氏那扯着嗓子的声音给惊醒的。
杨乾永不许她欺负老二媳妇,她嘴上过过嘴瘾,抱怨几句那还不成?
白冰心不理会,自个儿去灶屋里找些东西填肚子。
谁知人刚出了屋子,坐在堂屋台阶上清理青菜的钱氏又拔高了音量,“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这些天在外面逍遥快活了,眼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婆婆,瞧瞧别家的儿媳妇,整天都围着婆婆转,说什么就做什么,也就我们家里这位,还得我这身老骨头去伺候她。”
赵清儿也在旁边装装样子,听了钱氏这话,太阳打
西边出来,替白冰心说了两句好话:“姨母可别这么说,多诛心啊,许是二表嫂有重要事,这才不得已要出去呢。”
钱氏怪着调子,哼哼道:“还重要事?我看她重要的事就是想着怎么跑出去给我丢人,也罢,玉虎这一回来了,看我怎么让他收拾她。”
赵清儿心里得意,嘴上却是没再说,她以为姨母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对面那位主儿还能招架的住?
可事实却同她想的差距太大,大到她都没从话中回过神来,白冰心就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因着是坐在台阶上摘菜,白冰心往两人面前一站,这居高临下的看着,气势就占了上风。
她冷冷的扫视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钱氏:“家里可还有土豆和面粉?”
钱氏傻眼了,这丫头居然明目张胆的伸手问自己要这些。
要知道这面粉她花银子买回来一直都舍不得吃,还有那土豆,秋收的时候地里土豆种的本就不多,再加
上今年大旱,天气变幻无常,明明算着有几大箩筐的土豆到最后也就勉勉强强装了一箩筐,且个头还小的可怜。
论老杨家这些天的饭菜,虽比赵氏姐妹来之前有所改善,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顿拿几个土豆出来做两个菜,又用些肉沫星子那就是很奢侈的事了。
面对白冰心如此厚脸皮的询问,钱氏没给好脸色,“没在家里做家务,还想着吃好的,谁给你的胆儿呢?”
白冰心也不恼,转身就去了堂屋。
钱氏瞧着她去的地方不对劲,后知后觉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狐疑的跟了去。
赵清儿见有热闹可看,哪里还会老实的摘菜,也跟着钱氏去了。
钱氏去了堂屋,见没人,心下更加笃定这人是去了侧屋。
那屋柜子里可放着好东西,面粉和鸡蛋什么的可都
在里面。
钱氏不由分说的掀开了布帘。
这一看,不得了了,这人还真厚脸皮的就去她那柜子里把面粉和鸡蛋,还有她藏在柜角特意用袋子遮住的半斤花生也被翻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钱氏怒道,三两步就走过来,想要从白冰心手中将她视为珍贵的东西抢回去。
白冰心自然瞧不起她那些玩意儿,但总得填饱肚子不是?
自己从陈家得来的那些银两悉数投入到了建造酒楼中,也多不出银子来置办这些。
白冰心浑然没有畏惧样,轻松就躲过了钱氏那扑过来的饿狼样。
“我只不过是饿了,来找些吃的,婆婆就这般抗拒,若要传出去,可不又得被人说你苛待儿媳了不是?”白冰心得意的扬起小脸,她觉得自己不能总一副忍气吞声样,这在旁人看来,还真以为好欺负。
如今酒楼尽快建起来,她也就不用再看钱氏什么脸
色,更何况公公也发话了,不准钱氏苛待她。
钱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气的嘴角抽了抽,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冰心正乐呵呵的提着好东西出去,身后还是传来钱氏不甘的声音,“你且等着,玉虎回来,我就叫你好看。”
不准她动手,难不成还有人阻拦她不许二儿子动手?
一个念头在心中萌芽,钱氏这心里也就舒服了不少,她就要让这丫头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
赵清儿来堂屋没寻到人,又听着侧屋传来两人的对话,就识时务的没进去,躲在门口偷听。
谁知没偷听两句,就撞上了出来的白冰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清儿就看着白冰心提着一袋子面粉和两个鸡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两日能再次见到白冰心,赵清儿就已经料到陈府那边的事情搞砸了。
可她整日被钱氏当使唤丫头,忙这儿忙哪儿,实在
腾不出时间去找刘二柱问个明白。
不过如今看到这位二表嫂在家里这么嚣张,她就越发心里没底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般算计这位看着有些能耐的二表嫂,到底是对还是错。
思及此,赵清儿还是打算把钱氏讨好后,等有空了再去联络刘二柱。
刘二柱还有些用处,她自然不好彻底将他的丑事抖出来,之所以那么说是给他施加些压力罢了。
赵清儿收敛思绪,一进侧屋,就见钱氏气呼呼的坐在木凳子上,看来是被白冰心气的不轻。
她走过去,伸出手给钱氏捶背,还贴心的顺气,“姨母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钱氏一只手搁在桌面上,看了眼乖巧懂事的赵清儿,这心里果然舒畅了很多。
“早知这丫头这么不省心,还不如让玉虎把她休了。”钱氏道,“只知道好吃懒做的女人,留着有何用?”
赵清儿自然的顺着她的话,说:“姨母可别在说这
话,要是被姨父听了去,他又得责备你打骂二表嫂了,再说了二表哥能把病治好了回来,二表嫂也能被他好好管教,也就不用姨母如此费心了。”
钱氏顺了顺胸口,觉得赵清儿话虽在理,却不怎么中听,要跟着她扭道:“要是我家玉虎真治好了,就他那张好看的脸蛋,指不定有多少姑娘惦记着,还怕她?说不定一个不顺眼,就把她休了,再找个更好的,她不是喜欢招惹那个陈公子吗?正好找上门去做寡妇。”
钱氏话说的直白,也不避讳这是在小辈儿面前。
可她却不知自己这无心一句话,在赵清儿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劲?
做寡妇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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