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男人面颊微红,白冰心才知晓他定是喝了不少酒,便抢过了他手中的酒杯,说起了正事。
“这次找我来,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李成渊对刚才她抢酒杯的举动哑然一笑,认真答道,“听闻两日后陈城南会娶亲,那应该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机会。”
“嗯?”白冰心静静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计划。
李成渊看向她,朝她招手:“过来!”
白冰心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走过来,两人低声说起了计划。
…
陈府。
陈老爷在过目了一切账目后,就去偏厅用膳。
适时,陈城南也在随从的带领下,同陈老爷难得的碰了面,在偏厅一起用膳。
陈老爷见他心情极佳,自个儿心里也高兴,便让老
管家去取几坛子好酒来,好同儿子开怀畅饮。
此时,月上枝头,却被乌云给遮住,浓重的夜色,悄悄的席卷而来,将最后一点暮色晕染开来,笼罩着陈府的角角落落。
老管家吩咐人给灯盏添了些油,又替陈老爷父子斟了酒,这才退下。
偏厅里,灯光忽明忽暗,微风卷起了帐缦,吹的飘飘扬扬。
沉寂了片刻,陈老爷才拿起筷子给儿子夹了块糖醋鱼,“南儿今年也二十又一了,可曾有喜欢的女子?”
陈城南不料父亲会突然询问这个,便想着要给自己找哪家的千金小姐,心里不悦。
本想趁着今晚把娶亲这事提出来,好了却自己的心愿,断了这日夜相思之苦。
眼下,父亲抢先开口,陈城南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想法,只抿了口酒,不语。
陈老爷观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又继续说:
“若南儿看上了哪家姑娘,爹爹便替你做主,将她八抬大轿迎娶进来便是。”
“此话当真?”陈城南喉头滚动,忽觉这咽下的酒水有了一丝甘甜,条到了他的心窝里。
“爹爹何时骗过你?”陈老爷捋了捋花白胡须,一脸诚然,让陈城南看到他似乎并未说谎。
陈城南压抑住狂喜,将迎娶白冰心之事说了出来,为了让父亲对她有印象,他还特意强调了父亲回府时,家中后院所发生的事,皆是白冰心所要求。
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陈老爷眼底闪过暗芒,难掩心痛之色。
后院被夷为平地,他姑且可以不计较,可莲池里的那几尾他花高价购买的鱼,竟成了旁人口中之食。
陈老爷那心啊,都是淌血。
然而,陈城南并不在乎这些,他见陈老爷并未反对,特意主动的起身给父亲斟酒。
陈老爷见状,倒从未见儿子这般顺遂过,后一细想,罢了,总归是要嫁进陈府的女人,这往后不还得看
他这个公公的脸色?
父子俩又对饮到夜深,这才让老管家撤了碗筷,各自回房歇息。
陈城南喝了不少酒,是被随从给扶回房的。
府中侍女早就已经备好了热水,等待着陈城南沐浴。
“少爷可如愿以偿了?”随从将他放在床榻边,笑吟吟的给他脱鞋袜。
陈城南倒也没醉到胡言乱语的地步,意识清醒,只是浑身乏力。
他踢掉了墨色长靴,半趴在床头,随口答道:“那又如何?本少爷在乎的是她的感受。”
随从连连应道:“是是是,白姑娘要知道少爷这般痴情,定然感动不已,只是少爷可释怀了春香楼一事?”
“滚!”陈城南左脚蓄力,直接将那随从踢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方,他嘶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提醒本少爷了?”
本来他都把这事忘了,打心底的想要高高兴兴的迎娶白冰心,结果这混账竟又提起来,弄的他心里十分不舒坦,酒意也醒了一大半。
那随从忙膝行至他面前,磕头认错:“少爷别生气,都是小的不对,小的再也不提这事。”
陈城南垂下眼眸,脑海中乱作一团,最后还是在随从伺候着沐浴后歇下了。
翌日晌午。
陈老爷刚同那几位老友闲逛完回来,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有人到访。
老管家询问是何人,下人也直摇头,说并未谋面过,但指名要找陈老爷。
老管家正想要派人打发了,就听陈老爷出声传唤那人进来。
李成渊今日身着月白长衫,腰环玉佩,虽是个书生,但周身的儒雅气息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顽固子弟的闲适样。
陈老爷见来人是他,不免有些诧异。
但待客之道,他还是懂得,命老管家去备了最好的茶水送上来。
“这位公子可是同南儿结拜的那位李成渊李公子?”
陈老爷自那次在巷口遇见李成渊之后,就派人细细的调查过,此人倒有几分机智和胆识,又入了闱,想必市井间传言的状元郎也不假。
这么想着,陈老爷看向李成渊的目光恭敬了几分。
李成渊朝他拱手笑道:“早就听闻陈兄提及您,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拜见,今日贸然到访,还请老爷见谅。”
“无妨。”陈老爷脸上笑意又多了几分,对眼前这位李公子的彬彬有礼享受至极,应允他落了坐。
李成渊撩起袍摆坐下,老管家奉了茶过来,余光又仔细瞧了瞧,只见李成渊很是有礼,不免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陈老爷开门见山,“不知李公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出于礼貌,李成渊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品了口茶,这才起身又对着陈老爷一拜,“是这样的,听闻陈兄要娶亲,所以特意来拜访一番,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当竭力相助。”
陈老爷挑了挑眉,同老管家互看一眼后,眼眸中愁容难掩,哀叹道:“倒是听闻南儿提起过李公子多次,想必李公子同南儿更为亲近些。”
李成渊困惑,瞬间明白陈老爷话中之意。
这是在说明他们父子俩相处甚少吗?
李成渊勾唇浅笑,说着恭维的话,“老爷一心为陈兄好,想必陈兄定会理解老爷一番苦心。”
陈老爷瞧着他十分会说话,眉眼间的愁容又舒展开来,“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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