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渊亲自处理了李应儿的后事后,就去李府负荆请罪。
李朋痛失爱女,自然对他痛下狠手,抄起木棍,扬言要将他要死里打,替自己女儿偿命。
李成渊一声不吭的跪在李朋面前,咬牙受着那一棍盖过一棍的蚀骨疼痛。
李朋是真的下了狠手,把所有的怨恨都转化成怒气发泄到了李成渊身上。
若不是知晓儿子独自来请罪,李母不放心儿子,便匆匆赶来,恐怕李成渊真有可能被活生生打死。
从李朋棍下解救出来的李成渊,大约已去了半条命。
那后背处,衣襟已破碎,露出的皮肉早已血肉模糊,李母看了那是心疼不已。
然而李朋甚至还觉不解气,若不是李母喊叫无用,最后直接扑在了儿子背上,替他承受了一棍子,李朋这才住了手。
李母看着儿子仍旧挺直脊背跪着,哭的更厉害了。
这棍棒自然不能再打下去,李朋一气之下,扔掉手中木棍,陷入了痛失爱女情绪之中。
李母关切了儿子一番,这才起身朝李朋走来,啜泣道:“三弟,应儿的事,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有错,是我和成渊没照顾好她,你若要打,就连我这个老婆子一起打了吧。”
李母说完又掩着面哭泣起来。
李朋只觉她一席话嘲讽至极,转身冷眼扫过这对母子,仰天长叹,那眸中有些深深的悔恨。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执意将应儿托付给你这样的人。”
哪怕随了她的愿,嫁给刘定做妾,至少人还在不是?
然而,事情已到如今这地步,再如何讨伐,那也于事无补。
因为他的女儿,不可能再回到身边了。
李朋冷声一声,浑然不顾丝毫情面,放狗将李成渊母子俩赶出了李府。
李母扶着儿子,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渊儿,是娘的错…若娘把应儿照顾好,她也不会跑出去…”
李成渊拖着沉重的身子,嘴唇发白,却还是勉强抬起一只手,替娘亲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
他早知岳父这里会过不去,好在没有故意为难他,只是打了一顿发泄发泄也就过去了。
李母扶着他回去休养了两日,后背的伤口因敷药,开始结痂了。
这事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要替应儿报仇,所以在家中独自筹划了一番,就打算去找白冰心。
只要利用陈城南喜欢白冰心这一点,取他性命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就在这日,他打算出门去找白冰心时,被突然到访的陈城南截住了。
李家门口,陈城南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肩膀上挑着一个大红木箱子。
见到他出来,侯在门口多时的陈城南便立马叫住了他,并让随从将那口大红木箱放在他面前。
陈城南拍着李成渊的肩膀,带着十足的诚意来道歉
,“义弟莫要生气了,那日之事,陈兄真的十分抱歉,你深知我喜欢谁,只因多喝了些酒,才会错把义弟媳当成了她。”
李成渊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周身的冷冽逐渐外泄,冻的陈城南以为是摸到了根冰柱。
让随从将那口大红木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满满一箱子,都是金银珠宝,若是旁人,早已闪瞎了眼。
陈城南自说了会儿,以为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应该足以抵上一条女人的命,便又同李成渊恢复了往日调笑的样子。
只见他紧搂着李成渊的肩膀,说起了自己近日的喜事。
陈城南没什么知心朋友,所以素日里有什么重要事都会来询问李成渊的意见。
所以,今儿他便把自己想要娶亲之事提了出来。
李成渊闻言,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尽数收敛了眸中的恨意,也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模样,“陈兄这又是
看上了哪家姑娘?竟还萌生了成亲的念头,可是来真的?”
陈城南忽然不想透露自己迎娶之人是谁,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这事只是我一人的主意,所以来此问过义弟的意见之后,便打算向我父亲说明。”
李成渊挤出一丝假笑,“哦?那陈兄喜欢的那位白姑娘可怎么办。”
事实上,李成渊的确不知道陈城南成亲之事,所以也并不知他要迎娶的是白冰心,因为这是陈府内部还在准备的事情,并未向外透露。
陈城南依旧笑的春风得意,又拍了拍他肩膀,“此事义弟只管瞧着,两日后便知晓一切了。”
李成渊对他卖弄关子不敢兴趣,那被陈城南拍过的肩膀,正一点点的扯痛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疼痛让李成渊再次牢记了李应儿的死。
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念头。
陈城南,必须死!
待陈城南走后,李成渊才去了福湘楼。
今儿是赶集的日子,想来那个女人会出现的。
张老板热情的招待了他,知晓他痛失爱妻,安抚了一番,便让小二把好吃的送上来。
两人在雅间里座谈了一阵,张老板笑着问:“李公子可是有何良策?”
李成渊将心中的想法都告诉了张老板。
张老板听后,只竖起大拇指称赞,“妙啊,如此一来,陈城南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沉湎于女色这么久,最后却被女人给害死了。”
说着,张老板端起面前的杯盏,对着李成渊举杯,笑的开怀,“那张某便在这里提前预祝咱们此事能够顺利。”
李成渊同他对碰后,唇角的浅笑逐渐转为了冷笑。
而张老板,心中巴不得这是报复师兄的最好机会。
若师兄唯一的爱子死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张老板起身离开后不久,白冰心就被小二领着上来。
撩开珠帘,入眼的便是李成渊愁容的眉眼。
她想,李应儿的离开应该对这个男人造成了不小的
伤害。
“坐。”
视线依旧落在远处,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李成渊并未回头,便已知晓会是她。
白冰心微微一怔,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小二很快就撤掉了张老板的杯盏,换上了新的。
李成渊欲给她斟酒,被她婉拒,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茶水。
男人也不恼,将自己的杯盏斟满后,就开怀畅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