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寻刚刚进阶灵海境,虽然陌生,可觉身体内充满了力量,他即刻就想找个灵兽,试一试手。
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两日内,清扫自己营地前的整片区域,这片偏外的区域内,应该不会有高阶的灵兽,一阶实力的,则刚好做对手。
凌寻猜的没错,他兜兜转转,只碰到了几个一阶初期的小灵兽,比较有趣麻烦的,是一只小刺猪。
刺猪,类似豪猪,就是浑身插满坚硬倒刺的山猪,虽然实力低,可并不好惹。
刺猪一旦被激怒了,浑身的坚刺就会倒竖,像一颗海胆,然后它会一直追着激怒它的那个家伙,直至身上的倒刺全部扎出去,才能消气。就像是一个被刺扎住的皮球,只有拔出上面扎着的刺,泄了气,才会瘪。
凌寻碰上它,可没少吃苦头,刀箭还伤不得它,因为倒刺太多,找不着缝啊,凌寻冰冷如霜的脸,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最后,还是爬上树,看着那只刺猪狂怒地撞树,抖掉身上的刺,闹腾了一下午,才得以脱身。
这片区域中,凌寻并未遇到什么对手,很快就肃清了,唯一让凌寻差点失手的,是一只成年山虎,但这并不是一只灵兽,而是一只野兽。
说来也奇怪,一阶灵兽是相当于人类的灵海境界,而野兽却只相当于八脉境,凌寻已然是灵海境了,却差点失手于野兽。
从前,凌寻随爷爷进山狩猎,他只能是猎杀一些小野兽,大型的也很少直面,特别是猫科和犬科的,速度与力量兼具,不好对付。
此次对战,也令他认识到,经验,比境界重要。无论是哪一方面,你学到多少,并不代表你能用多少,而你能用多少,才是你真正学到了多少。
这一场短暂的战斗,让凌寻修整了三天,这三天里,凌寻一边疗伤,一边思考,并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还要在此再修炼一个月。
那头山虎,是他在营地前方的低林地处碰上的。那时候,他正在处理一头鹿,不知是追逐的动静还是弥漫的血腥味将它引了过来,凌寻下意识抬头时,竟然瞄见它在前方的草丛里偷偷观察他。
凌寻开始是心头一惊,但转念一想,却莫名欣喜起来,这毕竟是一头老虎,虽境界不高,可速度力量都不弱,适合练手。
可它并不是一头灵兽,却敢在中部灵兽横行的地方游荡,实力绝不会弱,凌寻也不敢掉以轻心。
思索间,他放开地上的鹿,提起了滴着血的刀,再次集中注意时,他前方出现的山虎却消失不见了,这令得凌寻瞬间警觉了起来。
他稍稍退后了几步,远离鹿尸,神经突然绷紧,浑身的肌肉也是紧绷,游离的眼神看似无意地乱飘,却在偷偷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危险的环境里,越是静寂,就越是考验人的心境,而且拖得越久,就越是煎熬,凌寻此刻就是如此。
山虎表面上是消失不见了,可是凌寻能清楚地感知到,它就在某处,悄悄地观察着他,待他略有放松的那一刻,伺机而动。
猛兽的潜伏,是很可怕的,它有那个耐心,只为一击得手。
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悄然冒出,握刀的手肌肉都僵硬了,可凌寻不敢松动那么一下,此刻的他,只能等待山虎发动攻击,而无法主动出击,他实在无法判断出它的具体位置,所以不敢贸然乱动。
无风,鸟轻鸣,忽闻一声枯枝的断裂,凌寻猛然抬头,将手中直刀郑出,在刀身斜斜插入泥土的瞬间,凌寻已经拾起了鹿尸前横放的短弓和箭。
指间夹三箭,搭弓、满弦、转身、仰躺、松手,三箭齐发!
山虎竟是无声息地爬上了凌寻身后的大树上,待它正要扑落时,凌寻却瞬间觉察到了,并以极快的速度,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三箭落空了两箭,只有一箭命中了山虎的左前腿,虽然只命中了一箭,却也是令山虎栽了个大跟头,滚落在地,扬起一片尘灰。
而凌寻,却在箭羽飞出之时,便弃弓侧滚而走,并向前冲刺,一个回首掏,拔出入土的直刀,又径直冲向了倒在烟尘中的山虎。
山虎好像是摔得不轻,尚未反应过来时,凌寻已是一刀捅入了它的喉咙,刀尖自其颈后穿刺而出。
山虎虎目瞪圆,目光中有一丝质疑和不解,瞳孔中映照的凌寻却不屑地抽了刀,随刀尖掠出的虎血滑落半空,点点滴在凌寻的脸上,下一刹,山虎轰然倒地,灰尘轻轻覆盖在它黄褐色的毛发上。
凌寻松了一大口气,转身把直刀插进土里,虽然战斗快速解决了,但并不容易,如果他警惕性不够,反应慢了,那此刻,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
神经和肌肉在绷紧后突然的放松,人的各方面都会瘫软,感觉无比疲惫,凌寻也不例外。
虽如此,可凌寻毕竟还是老猎人,神经不管在何种状态下,依旧灵敏,他感觉有一阵风,向他狠狠袭来,就下意识地再次拔刀转身。
那一刹,原先倒地的山虎,竟然再次扑向了他,而凌寻的直刀,则顺势插入了山虎的胸腔,穿透脊背,山虎的巨爪,则狠狠抓在了凌寻的左肩。
一人一虎,同时倒地,数息后,干燥的土地上的虎尸下,鲜血汨汨而流。
凌寻挣扎着从虎尸下爬出来,大口喘着粗气。
差一点,真就差一点,凌寻捂着肩膀,血肉模糊的感觉,真是惊心动魄,凌寻此时,魂还在,却是有些出窍的感觉,莫名间竟然看见了死神。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凌寻现在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上前检查虎尸,却发现,方才第一刀,确实穿透了山虎的脖颈,但是并未割破喉管,使得这山虎还有反击之力。凌寻怕它还不死,便抽刀环割其脖放血,才彻底放下心。
此次扫荡,凌寻既测试了自己的斤两,也获取了大量肉食,还有一张虎皮,算是收获颇丰,接下来的六月,他还要继续呆在瀑布下,潜修一番,巩固熟悉灵海境界。
专心去做一件事,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就像看一条大江的流水,平缓而不湍急,逝去的水,却是急促细流的无数倍。
凌寻本打算是继续修炼一个月,待他感觉有所提升时,却是七月已至。
时月的积累,才能换来境界的升华。
七月,是夏余之秋,夏天的余热还在消散,季节上,却已是秋。
此时北部的植被,正是最苍翠的时候,青绿的光阴,陪着渐凉的日头,照着孤独的身影。
背负起仅有的一切,凌寻开始迈向营地后,真正的中部地带。
七月,万物生长至最繁盛,中部地带的盛况,更是令人惊奇。
瓦蓝的天穹上,黑金羽皇鹰顶着温阳,展翅翱翔,犀利的鹰眸,能在数里之外,锁定一只觅食的野兔,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般的姿态,自万米的长空上,俯冲而下。
残影掠过,不知何物,兔死鹰喙。
凌寻有缘,亲眼见过翅展超两丈不止的黑金羽皇鹰,当真以闪电的姿态,从他身前,猎走一只一阶巅峰的紫尾狼狐,把他惊得不知所以。
天穹的温阳,相较于它,都失去了光耀。
凌寻虽然胆子大,可面对死亡,也会恐惧。且自身实力太弱小,他行走中部时,细心观察是他的第一要义,要清楚什么地方是谁的领地,什么地方可以安全通过,尽量规避大型肉食动物,特别是犬科猫科的,当然,还要远离那些妖艳美丽的致命毒物。
七月的路程,漫漫的花红槐绿,这是最艳丽的大自然,也是最致命的芳华地,可观可赏不可触及。
八月,妖艳的天地失去了光泽,映阳的枯黄如细密漂染的雨,一一淋过目及的一切,终在一夜秋雨后,凉气聚空,花败叶暗。
成群迁徙的鸟,收集过路的松鼠,甚至捕食经过的熊,竟然都忽视了行走的凌寻,万物似乎都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
植物赶着溃败,动物赶着收集物资,一些少有踪迹的地方,忽然就多出了许多生灵来。
凌寻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躲闪不及之后,凌寻干脆直接徒步,也没有谨慎,却发现极少会有野兽搭理他,偶尔会有虎豹之类的大型生物盯上他,但是领地划分是凌寻最好的逃避手段。
灵兽之间的领地划分十分严谨,一旦跨越了,必是引来争斗,所以凌寻就是瞅着领地的边界走,期间还亲眼目睹过二阶银纹虎和白色巨猿的战斗。
那真可谓是,拳拳到肉、口口飙血,动静十分之大。
可凌寻得赶路,不好多留,趁着混乱,快速离开了。
伴随着温凉的八月和枯草黄叶,凌寻不知觉间,已经行进至中部地带的后半程,眼见九月即将来临,凌寻本应于八月结束前就穿过中部地带,到达内部地区,可因为错杀一头狼,延迟了他整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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