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盘腿坐在床上,自从下山以来,他没到一个地方都会换个名字,这已经是他换的第七个了,他骗人的能力也因此飞速成长,说瞎都不带打草稿的,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赵廷华了,他对他的未来充满忧虑,不过现在有更麻烦的事等着他去解决,他没钱了。
爷爷给他的钱在当地不算少,但老人家显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越繁华的地方要花的就越多,加上贺玄又是刚下山,地道的土鳖,正是骗子眼中的肥肉,贺玄为此已经教了数比不小的学费了,贺玄托着腮帮子,思考赚钱的方法,赵廷华并没有告诉他找工作竟然这么难,他想过在老板店里帮工,可人家一听他只干短期就立刻拒绝,他也想过给别人当保镖,可是这里跟村子不一样,,富人要求是修士,穷人,就更不必说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收拾好东西,推开门,离开小店,今天再搞不到钱,他就可以体验一把露宿街头的感觉了,想必应该和在野外没多大区别吧。
他走在路上,想看看有没有要招工的市场,他曾在一座小城里见过,上百号人抢一份短工,都差点打起来了,最终胜出的是一个稍微会点法术的修士,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懂的多的人待遇都不会太差。
他感觉自己又被赵廷华给骗了,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城镇,修士就不会少,随便在大街上都能看见,只是大多数人都只是顶着个修士的名号,干着普通人的工作,毕竟大多数修士都很弱,这个职业门槛也不是很高,只要你会练气,就算是入门了,练气也不是很难,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他其实也算修士了,问题是更进一步,化气,你会提炼只能做到增强体质,加强感知,而如果到化气境,便可施展出无上神通了,什么喷火吐水,驱雷策电,打个比方,练气境的修士们有点类似于武者,只不过武者是靠修炼身体,他们是靠练气,都是用拳头,武者是就是靠力气,以及技巧,而练气境修士则是靠拳上蕴含的气伤人,稍微厉害一点的,也只是能做到将气附加到武器上,这俩种境界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至少到了化气境,就不是你找工作了,而是工作找你了。贺玄挺想体验一把化气境高手的感觉,他曾买过相关的书籍,闭关修炼,结果白费功夫,也不知道是又被骗了,还是他真没这个天赋,至于再往上,达到三尊,陈方谷那个级别的,是不是就可毁天灭地了。
说起来,爷爷让他小心姓陈的人,陈方谷也姓陈,陈家又是现在的天下第一家,是不是说的就是这家人呢,但外界对陈家人都赞不绝口,尤其是陈方谷,为国为民,尽心尽力,都不怎么休息,而且为人和善,不摆架子,口碑很好。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回过神来,贺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小镇的入口,镇民们建起高大的牌楼,旁边树立着一块青石,上面刻着三个娟秀的大字:
青龙镇。
贺玄记下了小镇的名字,上次雨下的太大,他只顾寻找住所,没有注意。
他走到石边,轻轻抚摸着石头,石头质地很好,贺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石头,他突然手感觉有点痛,他抬手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最近小镇上虫子老鼠确实多了起来,有很多镇民都被咬了,今天他出门时,还听到老板像一位熟客抱怨,说自己在睡梦中被老鼠咬了一口,问他还有没有剩余的老鼠药。
贺玄不以为意,向镇外的密林走去,他想尝试打些野物,好换取些钱来。
贺玄抬头望天,已经快黑了,然而他一无所获,看来今晚他要在林子里过夜了,他选择了一颗枝干粗壮的古树,确认没有蛇之后,平躺在枝干之间,闭目养神,他不敢睡的太死,夜晚是大多数丛林生物们觅食的时间,他在附近布置了陷阱,希望能有猎物上钩。
他感觉有些胸痛,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他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直到咳出了什么,他闻到血的味道,头开始疼了起来,他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贺玄闻到了一股药草特有的清香,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中,屋子里摆设很简陋,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把椅子,以及一个装满书籍的书架,还有一面镜子,安静的躺在小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想自己应该得了什么病,他望向窗外,窗户只露出一点小缝,药香是从窗外传来的,小缝中渗进一米阳光来,看来今天天气很好,他试图回忆起之前的记忆,但什么都想不到,他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屋外传来脚步声,屋子的主人,他的救命恩人回来了。
主人停在门外,迟迟不进,贺玄猜测自己可能得的是传染病,过了很久,主人看起来已经做好了防护,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女孩,她低着头,不让贺玄看清自己的脸,用一方手帕捂住口鼻,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小壶,一个小碗,一把勺子,贺玄皱了皱眉头,虽然很难为情,但他确实是个怕苦的人,
女孩见他皱了下眉头,吓的后退了几步,她将药放在小桌上,退到门前,“你,你要是不想,想死的话,就喝了它。”她的口气有些不悦。
贺玄觉得有点奇怪,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只是皱了下眉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让她误会了什么,他试图抬起手,手纹丝不动,他放弃了自己拿的打算,对女孩说道。
“姑娘,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很抱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女孩一拍额头,有些懊恼,快步走到桌前,她端起小壶,向碗中倒入翠绿的液体,用勺子轻轻搅拌,舀起一勺,送到贺玄的嘴边。
“张嘴!”
贺玄听话的张开了嘴,喝下了药,他的脸扭曲起来,太苦了。
女孩见他面部狰狞,慌乱起来,连忙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没事吧?是哪里不对吗?”
贺玄把头一扭,他觉得有点丢脸,“我,我怕苦。”
“呵。”女孩捂嘴轻笑,“都是成年人了,还怕苦?”
贺玄不答。
女孩调整情绪,“好了,快点喝了吧,凉了以后会更苦的。”
贺玄喝光了药,他显在满嘴都是药的苦味,让他想吐,他怀疑自己可能病还没好,就得先苦死了。
女孩收拾好碗具,端起盘子,推门想走,她突然停在门前,轻声说道:“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次,你做好准备。”
贺玄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对了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贺玄注视着女孩,“我叫赵轩河。”
女孩有些奇怪,她停滞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拉下手帕,露出脸来,“我叫药仙。”
贺玄看着药仙的脸,发现她长的很清秀,是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贺玄很喜欢她的眼睛,纯净,无暇。
“谢谢你救了我,药仙姑娘。”他笑着说。
“谢,谢,谢我?”药仙有些局促不安,她低着头,把玩着双手,“不,不,不客气。”
她说完便冲了出去。
贺玄看着离去的倩影,“药仙吗,真是个有趣的女孩。”他这样想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门外,有人偷偷探出头来,是药仙,她注视着睡梦中的贺玄,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轻轻将门合上,她走的太急,忘了关门。
小屋安静下来,恢复如初,只是窗外的阳光好像更亮了,有点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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