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
莫莉卡的性格可不是光说说而已,她是个行动派,执行者。她一句废话都懒得说,抓起卢西法的鞋子用六翼天使刃撬开鞋跟,在月光下细致检查,然后是另一只鞋。
几秒后,她用“阿尔忒弥斯”挑出一只跟踪器,它像是个小石粒,管状晶体。
她将它甩到他身上。“就是你的错,你鞋子里有跟踪芯片。你这个笨蛋却没发现。”
卢西法尴尬地拾起那个玩意,审视了一下。
“怎么,你还留着它纪念我俩的坠河吗?真是倒霉透顶。”莫莉卡生气地揶揄。
狼人甩手将它扔进了河里,然后检查了一下鞋子,勉强能支持步行。
莫莉卡转身奔进另一边的河岸树林:“我俩得徒步绕着河岸往公路方向前进,走去日尔瓦了。”
卢西法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她变为狼人形态,快速急奔,他有点莫名地高兴。于是,他也变身跟上
去。他俩在急奔中离开树林,攀爬上一道陡坡,眼前是一片安静的旷野。
莫莉卡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手电光线,说了一句话让他非常郁闷。
“卢西法,你要赔我的苹果手机,它因为你的愚蠢而报废了。”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屏幕碎裂滴着水,大概是因为她还需要里边的储存卡,所以没扔掉它。
卢西法瞠目结舌,不知道说啥。
“怎么,想抵赖?噢,我忘记你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讨厌…”莫莉卡发出捉弄的嘲笑。
“好,我送你新手机好吗?”他诚恳地说,心想反正血姬每月都会支付薪水提供他生活。
他可以用薪水购买新衣裳,啤酒和牛排、鸡腿、薯片、意大利面等零食,新软件,影碟,还有他最喜欢的游戏道具等等。有必要提醒一句,每次他从超级市场购买回来大包零食后,血族姑娘们都非常憎恨他,讨厌他。
他告诉她们:嫉妒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听他这么说,莫莉卡算是有点高兴:“好吧,我得谢谢你没有把我扔在水底等死。”
她月光下的美靥,笑容很清亮,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背脊上,最旖旎的风光来自她前凸后翘的s曲线,火辣得让人想入非非。
“没关系,我们扯平了。”他谦虚地说。
高速公路上,“斥候”指挥官卡梅隆乔伊的脸部表情僵硬,疾言厉色地下令哨兵跨越护栏,走下陡坡去寻找失事车辆。
托尼加?铁托将大切若基停靠在事故前方二十码视野开阔的路边,以防引发连环车祸。他叮嘱肯尼特牧师与杰茜卡留在车内,跳下车检查车前防撞钢梁的损坏程度,心里在估量能获得多大的车险赔偿。
3小时前,他与指挥官保持联系,表明了负责苏黎世的哨兵身份,告诉“斥候”有一项防止狼人逃跑的保险措施。
狼人冲澡时,铁托乘机在狼人那双鞋底加装了跟踪芯片。他自作主张的行为并没有通过塞伦支持。他
认为有必要掌握狼人的行踪,便于以后作战将它们一网打尽。
塞伦是负责瑞士的哨兵领队,因此在指挥官跟前攻讦铁托有战争妄想症,总想证明自己。铁托也添油加醋地诋毁了塞伦,向卡梅隆乔伊告发塞伦对狼人的仁慈,多次暗示应该考虑撤换奎尔纳?塞伦,让他来当领队。
铁托将车停在市区,通过手机安装的卫星监控软件查找狼人的实时位置,他将信号发送给卡梅隆乔伊。
他们在收费站会合,懊恼的班德尔和另两名哨兵驾驶一部车也在增援途中,好消息是塞伦已经回到庇护所。班德尔按照“斥候”指挥官的命令向塞伦隐瞒了行动。
最终,追击的前两部车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追上狼人,并采取逼压撞击方式迫使奥迪停车。
没料到莫莉卡的车在转弯道失控坠落山谷。“斥候”指挥官并不想杀死狼人,目的是逼停奥迪,但是铁托的大切若基连续撞击干了坏事,似乎有故意杀人
搞破坏的嫌疑。
在卡梅隆乔伊亲自参与下,偏执狂铁托与另两位哨兵展开搜索。黑暗中,除了从车上找来的两支手电,其他哨兵只能使用手机上的手电模式辅助,护栏外的陡峭地势步步惊心,他们可不想坠下河谷送命。草丛和树林的阴影让视野模糊不清,有个别哨兵在冒险中发着牢骚。
可是没人敢公开抱怨和反对,因为“斥候”指挥官在队列第一个行动,边搜查边勘察地形。
现在,指挥官强忍脾气在责骂铁托:“我让你逼他们停车就行,你他妈的把他们撞下去了。”
铁托不吭声,心想哨兵的生涯弄死一个‘彼世界’怪物难道不是家常便饭吗?指挥官值得小题大做吗?不过他不能明目张胆和卡梅隆乔伊对着干。
他狡辩道:“没错呀,我也只想逼停他们,谁知道在转弯车道出了意外,要怪怪他们蹩脚的车技,不关我事。”
卡梅隆乔伊没有心情和他争论,陡坡下黢黑一片,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跌进河里。他一边在轿车翻滚
下去的痕迹前搜查,仔细辨认,一边询问其他人:“有看到轿车和尸体吗?”
其中一个哨兵回复:“没有。”
另一个有点幸灾乐祸:“看不到下边的东西。我觉得他们已经死了。”
铁托憋着性子嚷嚷:“也许直接跌落河里了?我们要一直走到河谷吗?”
“斥候”指挥官没搭理他话里的质疑:“继续找。”
铁托离开大切若基后重重地关上车门,杰茜卡瞟了肯尼特牧师一眼,他面色苍白,刚才的撞击余悸未消。她当即决定通知血姬,谁知道掏出手机后忍不住扫兴地叫一声。“妈的!”
“怎么?”肯尼特牧师被她突然大叫吓得不轻。
杰茜卡发现手机没电了,事先没注意。有段时间她在教堂里开启手机向血姬透露她和教父的现场交谈。电量消耗太大,她疏忽了这个细节。
她焦急地摆弄手机,马上说:“肯尼特先生,你
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肯尼特摸了摸口袋确认,耸耸肩:“抱歉,我匆忙离开教堂时,它正乖乖呆在桌子上充电,我以为短时间能返回,所以没有携带。”
真糟糕。杰茜卡无法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血姬,于是伸头朝前排座位打量,也没发现铁托的手机。
肯尼特心生怀疑,发现她没之前那么惶恐不安,反而显得异常焦躁。从他凝视的目光中,杰茜卡警觉到举止失常,很快平复情绪。她心里盘算有机会问铁托借用手机,偷偷给血姬打个电话,然后消除通话记录不就得了?
她担忧的是狼人的车被撞下公路防护栏,他能逃脱吗?她能看出卢西法对梵卓族公主的重要性。那家伙忠实可靠,勇敢果决,是血姬值得信赖的战士。
普鲁斯和狼人也是关系融洽的战友,好朋友。杰茜卡当然不想卢西法有事。
她装出无聊的样子打开车窗,望着窗外的夜色。高速公路的车流灯光将河谷,树林,高架桥的轮廓映射得忽明忽暗,哪怕每隔三十码就有一盏照明灯,也
无法看清护栏外的地势,隐约传来河流急湍的声音。
不确定是不是利马特河,穿过苏黎世的利马特河一部分汇入苏黎世湖,另一部分与罗伊斯河交汇再注入阿勒河。
“呆在车里没劲,我去瞧瞧。”杰茜卡最终打开车门跳下去,不顾牧师的反对,离开了大切若基。
她瞅准机会,横跨高速公路一路小跑过去,来到防护栏被撞断的地方,奔驰的车流中没有车辆会停下查看,他们怕引发连环撞车事故。她谨慎地跨翻护栏,现场混乱不堪,比她小腿还粗的护栏有一段不知去向,周围狼藉一片,折损的树枝,泄露的汽油味,还有急刹车造成的轮胎印在沥青公路上发出阵阵焦臭。
轿车没有当场起火爆炸,不然卢西法就有生命危险。她默默祈祷,只希望那辆轿车落入河里,狼人就有机会逃离。
她还担忧怎么向血姬汇报,心里很自责:都怪我不好,连手机电源都没注意,发不出任何消息。陡坡下方的手电筒光线和手机灯光正在返回,看来哨兵们没有结果。
杰茜卡生出个念头。我要不要借夜色隐蔽偷偷溜走?反正卢西法掉进河里也可能逃生了。哨兵没有互换人质的筹码,我的演员生涯不是就结束了吗?
她皱起眉头,我真笨,怎么就没想起这件事?她立即转身返回,脑子里飞快地酝酿:我能不能骗牧师下车,开车逃走?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露出得意地微笑。另一辆丰田轿车就停在前面,车里亮着灯没有熄火。这一边是单向行驶往日尔瓦的车道,必须朝前开一段路才能绕道返回。她立刻行动起来,加快步骤跨过防护栏疾奔向大切若基,肯尼特牧师的脸透过车窗依稀可见,他没有注意到她。
杰茜卡压低身子来到大切若基车后,卷起牛仔裤裤管,拔出藏匿的折叠刀狠狠地在油箱上扎了个孔。
车里的牧师好像听到异响觉得不对劲,从车窗伸出脑袋来查看。她机灵地绕到了另一边。本来想在轮胎上再扎一刀,可是她不想哨兵在高速路上车毁人亡。反正等他们发现油箱里的油空了,已经追不上她的车。
她欣喜过望,猫腰朝那辆丰田轿车跑去,兴奋的心情难以言喻。哪知道她急奔过去,蓦地有条身影从旁边绕过来将她撞翻在地。
杰茜卡头晕目眩,金星直冒,能分辨和她撞在一起的身影是个大块头。
卡梅隆乔伊指挥官恼怒地摸着额头,怒气冲冲地问:“冒失鬼,你是谁?”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另两名哨兵和铁托正出现在她的后方,看上去样子挺沮丧。
杰茜卡藏起了折叠刀,但惊慌失措的表情暴露了心理。她讹称道:“我想找充电线,手机没电了。”说完立刻就后悔了,真是个蹩脚的借口。
卡梅隆乔伊不动声色,眼神却紧盯着她在进行扫描和判断。杰茜卡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转过头问铁托:“嘿,先生,在你车上我找不到充电线。我以为你朋友的车上有呢?”
铁托皱着眉头说:“有啊,在储物格最下边。”
“好吧,我没找到。”杰茜卡掩饰道。
“她是谁?”指挥官冷静地问。
铁托不耐烦地答:“圣彼得教堂的神父让我带她回庇护所,她碰巧撞上了吸血鬼狩猎。那个吸血鬼要杀死她。”
“你叫什么名字,女士,能转身看着我吗?”哨兵指挥官突然说。
杰茜卡紧张到极点,呼吸急促,硬着头皮转过身面对卡梅隆乔伊审判似的严峻眼神。
哨兵指挥官竟然在诡笑,异常地奸诈。她正想信口胡扯,铁托抢先回答了:“这重要吗?她叫杰茜卡。”
“嗯,”指挥官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仍然注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副大师的雕塑,并且揣摩它的艺术风格,足足过了六秒。杰茜卡被他看得像被锋利的刀锋剥离了一层衣裳,然后是一层皮肤,接着是一层肌肉,裸露出神经和骨骼。
最后,他深深的凝视结束了探求,用酷寒刺骨的语气说,“真巧,我也见过一位杰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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