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
血姬和琴、珍妮分别从树林里走出来,展现的速度和力量快得像传说中的恶魔猎手。恶魔猎手曾是天使长米迦勒下令部分天使隐藏在凡间引导拿非利人抵抗黑暗的身份。
湖畔的两个男人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她们,像是发现世间最后的独角兽。
“放开她。”珍妮稚嫩的声音叫了一声。
琴扶住了披头散发的女人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女人抱住琴哭喊:“救救我男朋友,这些恶棍用刀捅了我男朋友,他在帐篷里,救命呀…”她哭喊着跪倒在地上,双手抱住了琴的腿。
血姬瞟了眼穿着白色纱织睡裙的女人,她裙摆上溅着血斑,还有血手印。那两个恶棍看来是酗酒行凶。新鲜的血液应证了女人说的是事实。
血姬甩头示意,珍妮如闪电般疾奔向帐篷。帐篷里
正走出来一个黑人,拧着刀,粗壮的胳膊有图腾纹身。他将刀尖在帐篷上摸拭了几下插回皮鞘里,还恶意地嘲笑:“他妈的,让你在城里跟我对着干。”说完朝睡袋里的尸体吐了口唾液,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珍妮怒目扫视帐篷里,睡袋里有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身中几刀,可怕的伤口绽开,血流不止,脖子也被利刃割断,在血泊中尚未咽气。
黑人嘿嘿笑了笑,弯腰拾起储物箱里的一瓶白兰地,醉眼惺忪地盯着她说:“我可发财了,宝贝…”
帐篷外,平头佬皮肤黝黑,像是个从战场退伍回来的老兵,有战后综合症,压抑太久需要发泄。他朝着面前多出来的两个运动装女人,吞咽着口水,盯着血姬和琴的优美曲线,眼神光凭想象正剥去她们的衣服。
琴心里冒火。可是白衣女人还抱着她的腿哭泣,精神状态濒临崩溃,断断续续说:“救救里昂,救救他,救…”
平头佬仰头又喝了口酒说:“哈哈,看看。四个女
人,我们一人一个还多,今晚要爽爆了。谁抢到算谁的。”他嘴巴尽情放肆,不知道自己正吸引成吨的仇恨,招来杀身之祸。
光头佬也傻了眼,眼睛里闪烁着邪念:“对,耶稣显灵给我们送来了女人犒劳呀?”他话音刚落,眼前一晃,血姬陡然不见了。
下一刻,平头佬的嘴巴里含糊不清,用极其难受的鼻音惨厉地叫喊。
血姬在他身旁,缓缓转身问光头佬,“你刚才说什么?”
光头佬的酒劲全醒了,眼前的情形吓得他大叫一声:“妈呀…”他立马撒腿就跑。
平头佬伸手摸着喉咙,满嘴是血,那个威士忌酒瓶整个被血姬一掌拍碎塞进了嘴里,一截尖锐的玻璃穿透了脖子从后边伸出来,血泉蜂拥。他扑倒在地,身体像癫痫病人抽搐着,因为窒息和剧痛拼命挣扎。
那名白裙女子刚好晕过去。琴从她的手里拔出腿,看到珍妮怒色未消,满嘴是血,正在舔舐着嘴角的血
,一步步满足地走回来。
接着,血姬走到平头佬的身边,帮他拔出酒瓶,终结了他的痛苦。血姬看着鬼哭狼嚎逃跑的那光头佬,冷冷地对琴说:“他交给你,我允许你正式狩猎。为了欲望杀人,想要强暴女人的败类,我从来都不放过。”
琴的目光顷刻间流露狂热的杀机,打了个响指。“收到,交给我吧。”
珍妮走回血姬身边,抹了抹嘴,摊开手很无辜地解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他说要强暴我?我被迫自卫。”
“然后呢?”血姬没好气地问。
“所以我就把他杀了。而且我先拧断他的两只手,再踩断他的两只脚,最后再把他喝的那瓶白兰地捅进了他…”她不好意思说下去,所以转了个话题恶狠狠地说,“以牙还牙。”她有点怕公主说她下手太残忍。
谁知道血姬的回答是:“干得漂亮。”公主伸手拽
起平头佬的脖子,用嘴大口地畅饮伤口溢出的血泉,尽管她觉得血液和它的主人一样极其肮脏。
珍妮发愁地看着晕死的白裙女人,怪有趣地围着她走了一圈,忧忧地说:“这个可怜女人,该怎么半?”
血姬饮着热血,没空回答她。她脑海里在盘算另一个问题:我有多久没有狩猎?她觉得问题本身很无稽。实际上,只有狩猎才让她想起:自己还是只魅蓝吸血鬼。邪恶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心灵。它和善良像是一对孪生姐妹藏在她体内,行善或者作恶,在合适的时分做出选择!
她走神的时候,忽地,林荫里传来一声枪响!
珍妮陡然看到,血姬发疯似地扔掉死尸,像箭矢一样射出去。此时,枪声又接连响了,“砰、砰…”
珍妮知道公主和琴情同姐妹,琴当然不能出事!她紧跟血姬冲进林子里。当看到林子里一个身材魁梧,神色冷酷的男孩后,她才松了口气。“哎哟,你也来了。”
卢西法的衬衫上有些血花正在浸出来,一手拖着光头佬的腿,那家伙头歪在一边,脖子被扭断了。
血姬把琴抱在怀里,抱得很用力。琴感动的反过来安慰:“嘿,我没事,别担心。”血姬只是拥抱着她,无法掩饰神色中的惊悸不安。
“你们都偷偷溜走,把我留下对付那个脾气牛得和个神一样的小子。好没劲!”卢西法怪有趣地看了看枪伤,子弹正从衬衫破洞里退出来。普通的子弹根本伤不了剥皮行者。“所以我也出来走走。何况,有个吸血鬼情敌盯着他。”
“难怪我觉得身后怪怪的。”珍妮扁了扁嘴,好像对自己的警觉性十分不满意。卢西法抱着肩膀,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
血姬在琴耳边咬了一口,悄悄地说:“你不能出事,我也爱你。而且,我没法和敬轩交代。”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情投意合的恋人间在说悄悄话。
琴惊讶了一下,甜蜜地笑起来,开心地点点头。“
你可以告诉他,我们的行动不只千辛万苦,还危险重重,不受伤的机率太小。”她拍了拍血姬的肩膀:“没事,我没受伤,卢西法帮我挡住子弹,他才是好样的。”
“卢西法,谢谢你。”血姬回过头感激地说。
“公主殿下,不谢,这是我的责任。”卢西法弯腰从光头佬的牛仔裤里找出钱包,翻出证件查看。他递给珍妮说:“是美国大兵,退役军人在旅行中寻刺激呢。”
珍妮露出鄙视的神情:“美国大兵恶棍多,在世界各地到处挑起战争。”
血姬冷冷地看着卢西法脚下的尸体,牵着琴的手转头走向湖边,边走边说:“还有些麻烦要处理。”
“那个女人呢?”琴轻轻地叹息:“她怎么面对失去男友的残酷?真可怜。”
尸体在卢西法帮助下都聚合在一起。血姬让卢西法带琴和珍妮走得远远的,不愿总是让姑娘们看到她用魔法销毁尸体,魔法还能让那可怜女人失忆。湖水像
是一面镜子,能透晰世间的黑暗和邪恶。三个倒霉的退役美国大兵,在中东犯下罪行,度假时又借酒行凶。恶有恶报,真是罪有应得。
血姬嘴里默念着,魔法的钴蓝色光焰将脸色映得神秘莫测,这件事给猎魔团队的每个成员心里都蒙上一层不大不小的阴影。
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预感到几分莫名的危机。
背叛是一种可耻的行径。当背叛他的是最亲近的人时,受害者的心情应该是愤懑不平,万念俱灰的。
可是泰伦斯怎么也恨不起来。他只有失望,并不绝望。
绝望和失望是两码事。杰茜卡背叛了他。他现在的样子很凄惨,很难受。一位圣廷引以为傲的“星辰之傲”战士竟然沦落到被软禁。他以为眼前的有吃有喝是一种侮辱,这帮可恶的吸血鬼和狼人把他当牲口般养殖,等有需要时就来取他的鲜血和肉。
圣廷内部记载的历史和在“阿喀琉斯之瞳”的战斗
经验让他知道许多黑暗世界的事。的确有血族将人类大规模饲养起来,让他们苟活提供新鲜血液。
他还信誓旦旦地认为杰茜卡被吸血鬼给勾引了,魅惑了。这并非她的错。
黑暗的地下室有不少障碍物,视野中只依稀可见具体形状的阴影。作为一名优秀的圣廷战士,保护人类,驱散黑暗,祛除邪恶是他的神圣职责。他学会在逆境下熟悉一切优劣的事物,什么可以加以利用,什么可以掩护自己。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战斗。
他的视力早已适应环境,一只手被牢牢地锁在铸造工艺粗糙不堪的老式水管上,锈蚀常刮擦得衬衫和手臂都是。他要把它们弄干净才能睡觉。
幸好有张床睡觉,床板硬得像棺材,还有个让他深恶痛绝,嫉恶如仇的吸血鬼就在黑暗的角落里。
——邪恶的,该死的怪物,恶魔,人渣,病毒。他把能想到的措辞都冠名在普鲁斯头上。
被称为“怪物”大抵是普鲁斯很乐意接受的,何况还加上“情敌”头衔。
卢西法没说错。泰伦斯实在倔强死板,犟得像头西班牙斗牛。因此狼人已经懒得跟他磨嘴皮子。普鲁斯也干脆不理睬。他俩说不过泰伦斯。这家伙头脑灵活,思维井井有条,擅长强辩,善于抓到任何漏洞,口误,破绽来恶意抨击。
卢西法认为塞尔特会是泰伦斯最好的对手。
泰伦斯的伶牙俐齿连优雅绅士的德国队长都被激怒,咆哮了:“你他妈的怎么不去做律师?”
泰伦斯沾沾自喜。普鲁斯越生气,他就越高兴。后来普鲁斯看出来了,尽量控制情绪,改由卢西法和他沟通。不过卢西法也很头痛。卢西法自嘲说:“我不是斗牛士,不该由我来对付你。总有可以对付你的人。”
现在可好,泰伦斯突然觉得没意思。一点都没乐趣了。那两个怪物不找他说话了。一个是吸血鬼,一个是狼人。嘁!这畸形的组合,从来没听说过血族和剥皮行者能联盟的。世间的事真的变化无穷。
他睡不着,能睡着也老做恶梦。他甚至怀疑守备官
阁下是不是认为自己失踪后杳无音讯,当他死了。
他用较长时间在黑暗里思考人生。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窝囊?他故意用手上的铐子去摩擦铁锈的下水管,弄出很吵杂,刺耳难听的声音来吸引普鲁斯注意。狼人离开了之后,剩下吸血鬼在角落里觊觎着自己。
“嘿,来吸我血?杀了我吧?”
“还等什么呢?”
每过几分钟他就去骚扰普鲁斯。可惜普鲁斯根本不理他。他非常没劲。而且弄出金属刮擦的声音,他自个听了也难受,没办法持续下去。
说话一多就口干舌燥,他就要喝水,可是一喝多水,他就要尿尿。他很不喜欢尿盆放在床旁边的浓烈气味。原来自己尿味那么臭。
卢西法威胁泰伦斯再啰嗦唠叨,就把给他喝的饮用水换成他自己的尿液。然后,泰伦斯听到普鲁斯在鼓掌:“是个好办法。自产自销!”那别提多恨,多懊恼。他恨死吸血鬼情敌。全部怪物都该挫骨扬灰,下
地狱。他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诅咒都往普鲁斯身上招呼。
他妈的。泰伦斯心想:等我活着出去,一定要将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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