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魔域天荒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四章 泣烈魔惊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烛阴朗声说道:“何方朋友,请现身相见。”

    半空中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好你个烛阴,这么个大喜日子,怎地不请老身。”

    说话间从白云间降下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只见她右手拄着一支龙头拐杖,左手掌中托着一颗红心。满头银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她步履蹒跚,颤颤巍巍,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之吹倒,缓缓地走到祭台下方,抬起头来仰望着烛阴,目光呆涩。月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惊喜地叫了声:“师父”两行泪珠自腮边留下。

    老婆婆声音颤抖,显露着风烛残年时的气息。“烛阴老魔,我老婆子专程来替你庆生,如何不赐坐呢?”

    烛阴赔笑着说:“原来是藜光战神大驾,失敬失敬。”正欲吩咐属下安排座位。藜光拄着龙头杖的右手微摆,“不用了,老婆子无甚厚礼,这颗玉女之心乃是旷世难逢的宝物,食之可得长生,拿去吧!”她身不移手不动,托在左手的那颗红心却如长了翅膀飞向高台。烛阴先见她左手托着一颗仿佛还在跳动的红心,心中早就惊疑不定,待听见月羽叫她师父,知道是对头找上门来了。他早听过藜光的大名,当见那颗红心不急不缓地飞上高台时,不敢怠慢,忙凝聚全身真力于左掌,接下了那颗红心,大声说道:“如此大礼,受之有愧。请拿回吧!”那红心在他真力的托运下,重又飞向藜光。

    藜光说:“何须谦虚,天下难道还有你烛阴老魔受不起的东西?”当即加了一层真力,手掌轻拍,红心便又飞向高台。烛阴不再说话,双掌齐出,一股十分猛烈的真气将飞到半途的红心打成了肉沫。

    藜光似乎有些生气,“你千辛万苦找寻玉女心,要求长生不死。何以老身好心给你送上门来,却又将它打碎?”烛阴说:“不敢劳烦,那玉女我钟山已经寻得,正要开膛取心哩。”

    藜光飞上祭台顶端,与烛阴相对而立,她目光如电,缓缓扫视群魔,“你说的玉女,可是我这小小徒儿?你们倒是十分看得起她。”烛阴假装吃惊,“这小女孩是你的徒儿?本尊可不曾知晓。”

    藜光说:“你现在知道了,快快将他放了也还不迟!”

    烛阴指着台下众魔说:“本尊这些朋友不远万里,前来为本尊庆寿,钟山贫瘠,没有东西招待,这玉女心正是招待宾客的上等佳肴,如若放了,怠慢了各路朋友,本尊于心何安?一个小小徒儿,没了就没了,这天下难道还缺学道修真之辈么,你再重新找一个便是。”

    藜光说:“不成哩,这徒儿是老身的心肝宝贝,怎地能让你们魔头食其心肝,饮起鲜血,不行不行!你若再不放,老身就只能强抢咯!”烛阴急忙摆手,“你何必为了一小小孩童而与诸路英豪为敌呢?”藜光道:“老身乃是人族,人不同于尔等妖魔之处,就在于极重情义。”烛阴:“哼!自命清高,狂妄自大。本尊本不想为难与你,既然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本尊不客气了。”

    藜光不再说话,龙头杖横扫,真气化成狂风随杖而出,向烛阴袭到。烛阴没想到她话没说完就发招,被这阵狂风逼得向祭台外飘出,藜光左手衣袖将月羽卷起,顺势解开她的定身法。掳着月羽,瞬间在云间隐没,烛阴大叫,“往哪里走,留下了”随即也跟去云中,左瞧右看,却不见藜光影踪。正自惊疑,忽地东南方的天空中一声巨响,一道绿色闪电凌空劈下,将那九层祭台劈得从中裂开,烛阴立即亮出兵刃,朝闪电出处追杀而去,刚追上云端,又瞧见藜光在祭台上现身。不由得大怒,:“贼婆子,敢戏弄本尊。手中兵刃化成千万条利剑,雨点般打下,一下子将藜光退路全部封死,誓要将她钉死在万剑之下才善罢甘休。群魔见此万剑齐下的阵丈,惊惧得纷纷找地方躲避。有修为较浅的来不及躲藏,立刻被钉死在地。藜光将龙头杖上举,做为伞骨,真气化成透明的伞布,遮住灜渊。口中却吐气成风,将万千利剑吹得歪歪斜斜的,再没半点杀伤力。哈哈大笑,“烛阴老魔,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此时,炙丑、巫咸两怪已带领钟山妖兵将祭台团团围住。藜光慢吞吞地说:“就凭你这群乌合之众就想困住老身?”烛阴收了兵刃,从云端降落在破裂的祭台上,“你打坏我钟山祭台,还想活着走出去吗?”藜光说:“你到试试看能不能留住老身!”说着就要架云而去。月羽急切地说:“师父,您快将灜渊哥哥也救走吧,这些妖魔也要吃他的心。”

    藜光说:“好好好,你小小年纪救如此有情有义,不枉了师父的一番教导,也罢,今日师父救为你二小童,在这钟山大闹一场,且看师父的手段!”龙头杖抵住灜渊百汇穴,将灜渊体内多余的真气吸了出来,灜渊立刻救恢复了原身。又使出一招袖里乾坤,将灜渊,月羽收入衣袖中。

    烛阴默念咒语,浑身发出劈啪声响,身躯迅速长大,不一会儿竟然长得如山高,头颅没入云霄,巨岩般大小的双拳握在腰间,方圆八百里的钟山瞬间均被他的真气控制。空气、尘埃,顿时凝固。他再运真气,在钟山上空结了一层牢不可破的印界,有如一口大铜钟将钟山罩住,飞鸟蚊虫也休想进出。

    炙丑巫咸见烛阴结界已成,呼喝一声,钟山大小魔兵一齐朝祭台上攻去。藜光架云欲走,在界上一碰,立刻被弹了回去,她又运起全部功力,飞身而起。龙头杖猛击结界,连击十余下,直震得虎口破裂,双臂酸痛。那结界却纹丝不动。

    当即飞落祭台,暗自寻思,“素闻烛阴这厮的法天象地乃天下无上奇术,今日得见,果然了得。以这般高大的身体使真气,与我普通躯体相比恰如大海比浪花,蓝天比白云,放眼天下谁是敌手?哼哼!不过天下哪有完美之事物,至强之物也必有其弱点。这法天象地术不可一世,也必然有它的弱点,然它的弱点在何处呢?”她正自思考,炙丑巫咸已带兵杀到,呼喝呐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密密麻麻涌上来的魔兵逼迫她再次出手。她的龙头拐杖击在魔兵的头上,就如砸烂一个个西瓜。

    炙丑见她如此凶很,大声叫道:“老妖婆,还在发横,现如今我家山神爷爷踏死你就如踏死蝼蚁一般容易,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么?”藜光冷冷地说:“只怕没那么容易。”龙头杖上忽现寒光,从九层祭台一路杀下,炙丑巫咸双双攻上。藜光虽然看似年老体衰,实则功力深厚,修行了千百年的真气使出来恰如大江大河,绵延不绝。两怪联手,各自使出了全部功力,却仍然攻不进藜光三尺之内。两怪自修行出道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大敌。当下抖擞精神,身体忽然生长百余丈,四只巨手缓缓压下。两怪于这法天象地术只学得一层而已,自然远不及烛阴的万尺之躯,更不能在生长后使出真气。其威力远远不如烛阴,即使如此,若忽然使出来,等闲之辈却难于破解。是以当日百花谷中,只几招就将心月狐打成重伤。

    两怪四掌,已将藜光四周全部盖住,若没有烛阴结界,藜光自然可以轻松避开。此时却不能架云逃走,只得舞动龙头杖,边战边寻思破解之法。

    奎木狼忽然飞将上来,对着藜光便拜,“晚辈奎木狼参见前辈,久闻前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了得。”藜光有些惊讶,凹陷的双眼斜斜地盯着他,干扁的嘴唇里发出无可奈何的言语,“老身已然受困,还说什么了得。”

    奎木狼说:“晚辈是灵丘大王部下!今日与前辈共进退。”藜光说:“这却不用,老身自有逃脱之法。”她知道灵丘是当今四大战事的参与者之一,便不愿扯上关系。况且自己纵横当世,今日却要灵丘老魔一个部下相助,传了出去,以后威名何存。

    就再此时,炙丑巫咸两怪四掌压到,藜光运真气裹住全身,两怪手便掌如压着一个坚硬地铜球,圆滚滚地十分搁手。奎木狼手掌猛拍,在祭台上打出一个大坑,伏身入其中,才躲过一劫。他知道藜光的心思,待巨掌回起后便说“前辈,今日晚辈到此钟山来,便是为我那心月狐兄弟报仇的。前辈法力无边,当然是不需要晚辈插手,可是这钟山两怪打伤晚辈兄弟,晚辈与两怪势不两立,前辈请看晚辈施展手段,破这不可一世的法天象地。”

    藜光从奎木狼打坑躲避巨掌之法之中想出了逃脱之法。本欲逃走,听奎木狼说有办法破此法术,好奇心大起,心想:“素闻灵丘国法术有独到之处,却不知那灵丘大王的法术已到了何种境地,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只听奎木狼说:“我家大王推算天地万物,知道天地间事物虽广,推本溯源,皆是由五种事物相生而成,即土、水、木、火、金。称作五行,五行既可相生,必然也会相克。我家大王再加推敲,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其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这相生相克的道理甚是精奥博大,仓促之间说不明白,晚辈观这钟山遍地黄金,又以生产刀剑利器为生存根本,这老魔所使法术更是犹如金刚,坚硬无比,因此五行必然属金,我们当以火之精来破其坚。”藜光赞许地点头,“有些道理,那又从何处引火破之?”随即道:“是了,你必然已经学得烈火功。”奎木狼说:“晚辈曾得我家大王指点,学得一层幽灵火焰功。”藜光有些惊愕,“幽灵火焰?”那不是旱犀魔头的绝技么?你家大王如何习得?”奎木狼说:“我家大王早年时,曾与旱犀切磋过法术,以流星术交换而得。”

    此时两怪四掌再度下压,只见奎木狼端坐在祭台,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炙丑手心喷出一股蓝色火焰,炙丑手掌立即烧着,直痛得他哇哇怪叫,泄了真气,现出原身。再也使不得法术。

    巫咸见状大惊,手掌缩回,一时间不敢压下。从他巨口中发出震天声响:“各路朋友,钟山遭强敌围攻,还请施以援手。”语气颇为愤怒,他性格耿直,眼见山神爷正全力施展法术捉拿藜光,不能腾出手来。炙丑又被幽灵火焰烧伤。自己只怕也撑不了多少时候,一急之下,就想求助前来贺寿的各路妖魔。

    诸魔见烛阴如此神术,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惊恐。大部分魔头都有一个心思:“素闻藜光乃是女娲之肠,当今人族的十大战神之一,那是十分不好惹的,但这烛阴口口声声称我等为朋友,若不相助于他,以后又怎么相处?烛阴这老魔已然如此厉害,今后若要发生争斗,我等有谁是他对手,他钟山把我们当做朋友,然而其居心又有谁知道?且看看再做定论。”他们既不想帮助烛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烛阴撕破脸皮。一时之间,群魔默不作声,内心深处却盼望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不知不觉,天色变暗,夜幕开始笼罩大地,而藜光与烛阴仍然相持不下。

    蝇虫王最先沉不住气,说:“巫咸君此言差矣,不是我等不相帮,而是插不下手去啊!我等本为山神庆寿而来,既然今日不方便,我白蝇就此告辞。”说完竟然迫不及待的领着部下往城外走。”

    蜘蛛精说:“烛阴兄如此神功,小妹我自叹不如。老妖婆子转眼即败。却不用我在此碍手碍脚了。”蝗甲金精接过她的话,“正是,我等在此,反而显得多余。”说完也神色匆匆地离去。一刹那间,群魔纷纷以各种借口离开,他们本来不是胆小之辈,但那十大战神的法力实已高到了不可思异之地步,加上他们当年曾在战神离合无常手下吃过大亏,又被藜光斗烛阴的奇异法术所震慑,一个个都心生了惧意,只想早一刻脱离此是非之地。

    蛆魔王见群魔完全不讲情义,义愤填膺,高声说:“烛阴兄,老魔吾法术低微,远不是藜光敌手,但吾绝不离去,势必助兄与老妖婆周旋到底。”他身旁的一魔低声说:“大王不可啊,那藜光自身法力高强,身后庞大势力更是不好惹,大王不必为了一个烛阴而树强敌。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蛆魔王支支吾吾:“可是,可是…”身旁的魔打断他的话:“连蝇虫王他们都自知不是对手而离去,大王留在此济什么事?”蛆魔王说:“那就依你之言,我们也告辞。”

    沙漠死神或汀大怒,“各位,你们来到钟山,山神兄始终以礼相待,丝毫没有怠慢之处。可是你们一见强敌到来,就想溜之大吉,当真好生无礼,哼!老魔我虽是个十恶不赦魔头,今日也看不下去了,各位胆敢再动一步,休怪老魔我无礼。”说着亮出寒铁大刀,深凹的双眼中冒出悠悠青光,缓缓扫视群魔。蝇虫王哈哈一笑:“怎么,就凭你也想将吾等留下?”从口中吐出一事物,摇晃一下,立刻变成一根杯口粗细的空管尖针。

    此间情况,烛阴头在云霄中,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当群魔欲各自散去之时,他丝毫不理,只是嘴角露出一点轻蔑的笑容。当或汀与蝇虫王说僵了要动手时,他忽然开口说话,那声音恰如惊雷滚动,“或汀兄弟不必如此,谅这几个小丑也走不出我钟山。”

    巫咸本来有些愤怒,抬头向烛阴求助时见到他自信地笑容,又听见他说的话,已然醒悟,不由得哈哈大笑:“很好,很好。”他这一笑,群魔不解地回头。他又笑着说:“无耻之徒,无知小丑,看你们走不走得出钟山。”群魔这才想起,此时钟山已被烛阴结印,飞鸟蝇虫均不能进出。已方虽然数量居多,但只怕全部加起来也破不了这印。

    蝇虫王说:“请烛阴兄打开结印,让我等出山。”巫咸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白蝇老魔,天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哼!不说我们正在拿那妖婆子,不能开印。单从尔等不顾信义,危难之时舍我山神爷而走这一点,就不能放你们走出钟山。你们有本事,便自己闯出去啊,钟山绝不留尔等。”

    这蝇虫王本身充满污秽之气,并非善类。听巫咸如此说,料定烛阴必定是故意而为,他不思已过,反认为是别个的不是。大声说:“好啊,诸位朋友可听见了,这烛阴老魔邀我们庆寿是假,为难我们才是真,我就说嘛,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他自个有长生不死之方,不独自享受,何以会好意分给我们?哈哈,现在原形毕露了,诸位朋友,今日就算拼过两败俱伤也不要让这老魔的阴谋得逞。”

    群魔当中有大半被他言语所激,直恨得咬牙切齿,立刻就想在钟山大杀一场。或汀大叫一声:“无耻小魔,先吃吾一刀。”说完举刀攻到,那刀经他舞动,立刻幻化出千万道白光,将蝇虫王周身裹住,蝇虫王将空心针含在嘴里,吸一口空气,吐出一口浊重的真气,与或汀斗得难解难分。

    巫咸说一声“很好,很…很…好。”语音因愤怒而颤抖。眼见炙丑倒在祭台上不知死活,而山神爷又在全力施展法术,无法分身。钟山除了烛阴、炙丑,便以他为尊。此时见钟山万千魔兵乱作一团,藜光、奎木狼、蛆魔王等又在咄咄相逼,他便乱了手脚,慌了神情,说:“很…很好,很好。”大掌一挥,向蛆魔王压到。蛆魔王大惊,忙伏在低洼之处,姿势丑陋,神情狼狈,总算避过一击,不由得心中发慌,再也不敢多言语。

    但如此一来,那没被蛆魔王鼓动的小部分魔头,见他话不多说便即动手,而且一掌将蛆魔王打得如此狼狈,心想:“看来蛆魔王所言非假,他钟山果然是别有所图。”群魔便真正同仇敌忾起来。各路妖魔均大展神威,将钟山魔兵杀得阵阵哀嚎。

    蝎子精说:“大家随我一起发功,破破他的金钟结界。”群魔本不听他号令,但看情势,已和钟山反目成仇,一个烛阴、巫咸威力已非同小可,旁边亦还有他们昆虫的天敌白皙雕和谯明六公虎视眈眈。心想:“若不同仇敌忾,一齐闯出钟山,今日恐怕己方这二十四王一十六精有大半就要毙命当场。”

    他们合功一处,三十九股真气拧成一把金刚转,在结界上疯狂地转动,意图打开一道圆孔,可是那结界比大山还厚,诸魔真气运动了大半个时辰,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愣是没有被打通。蝇虫王正与或汀打斗,见状也大惊,他脾气虽然暴躁,却深知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大声说:“且住,我先助他们打通这结界,再来斗过。”说完执着空心巨针,飞驰至三十九魔精最前方。或汀只是冷冷地看着,并不追击。只见蝇虫王把针尖对着结界,针尾却将诸魔合力发出的真气吸入其中,那些真气经他的针管,从针尖涌出,威力又增加了一层,那结界立刻向外破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深达十余丈。

    另一边藜光袖中拢着灜渊和月羽,左手携着奎木狼,正自施展遁地术与烛阴周旋,烛阴不断挥拳下击,而藜光却总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土下逃遁。地面在烛阴的重拳下,变成了一个个大坑。

    烛阴心想:“若不显显法天象地的威力,这老妖婆终究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立即左掌下压,姿势与炙丑一模一样,但是他用无比浑厚的真气相辅,手掌还在半空,藜光就感到窒息。奎木狼虽会幽灵火焰,却深知此强彼弱,物极必反的道理。烛阴之金远旺于他之火,因此不敢吐火克制,就在这最危急时刻,藜光大袖一拢,将奎木狼收入袖中。使出盾地术,身体没入土下九尺。五行之土乃是五行之金的生身之母。烛阴霸道无比的真气因此不能深入土下。但见那九层祭台在烛阴真气摇曳下轰然倒塌。巨石圆木砸下,不及躲避的魔兵顿时被砸得血肉模糊。幸得藜光从奎木狼述说的五行道里中悟出了以盾地术逃脱之法,也幸得烛阴要分力对付诸魔的金刚转,他们才得以躲过一劫。

    然而大地被烛阴的真气震得不住颤抖,千里之外的鸟兽鱼虫纷纷爬出巢穴,朝着钟山礼拜嘶鸣。直过了九个时辰,烛阴收回真力,结束攻击,大地才渐渐平静。然而各处洞穴坍塌,山崖奔溃,河水泛滥,浊浪滚滚,黄沙肆虐。方圆千里鬼哭神泣,一片狼藉。

    蜓魔王,蝉魔王,蝴蝶精,飞蛾精等本是羁傲不训的魔头,本以为自己所学乃是天下无敌。待见识烛阴这惊天动地的法术,即刻心生惧意,此时真气又即将耗尽,不敢再持续,立刻各自收回了真气,蝎子精抬头仰望烛阴,缓缓说道“烛阴兄,你…你还是打开结界,让我…们出…出去吧,否则大家闹僵了,对谁都…都不好。”说话时不住抖动,显然被烛阴神功震慑住了。烛阴并不回话,冷笑的表情在昏暗的云层间若隐若现,巫咸又一句“很好,很好,你们既然破不了这结界,今日就别想活着出去了。”蝎子精说:“我们能破你的结界,不过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今日给你留几分薄面。何不……”巫咸打断他的话:“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蜓魔王说:“诸位,看来这烛阴老魔已经不顾半点朋友情义了,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须再讲情义。”他虽也吓得不轻,但深知软求是行不通的,今日势必要拼死一搏,说这话时,隐藏在背脊上的一双透明翅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