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无道
二人商议完了，出来。答应去宝库参观，但需要有木老大陪同才行。
木老大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但你百大当家的，似乎还是不怎么信任我。
“人情归人情，这笔买卖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的。”白兴风说。
“可你这么多年，就没说存点钱么？以备不时之需啊，这是我们做河盗的，最基本的一点素养了。那也赚多少花多少，都是死得最快的。”白兴风说。
白兴风看了一眼李长安，有些尴尬的说：“习惯也抵不过意外，个人都有难言事，你别问了…”
谁能想到，白兴风十年的心血，让李长安一天之内就分了个干净。这还嫌不够，还要张罗着卖船呢。这到底谁是河盗恶霸啊？到底还是谁拳头谁说了算。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白兴风这十年的心血，就相当于一辈子了。
误人一辈子呀，木老大在重提，白兴风心里对李长安岂能没有怨言。
李长安突然发现情势有些不对，他们两个要真是达成一致那可就糟了嘛。
你说李长安手上不是有枪么？对，李长安手上是有枪。可枪这东西，只对现代人有震慑。
李长安拿的这一款，放出的声音就跟小砸炮差不多。可以伤人，近距离终止行动的能力很不错。但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吓不住的。伤了其中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不知深浅的冲上来，在这么近的距离，其实很难对付。
看来李长安有必要，再敲打敲打白兴风了。
“是啊，各家有各家的难处。白兴风想要过新的生活，与不义之财彻底隔绝是我对他的要求。所以他的钱财都散掉了。唯有这几条船，是他从家里带钱买的，这个变现就很有理由了，我也无权干涉，你
说对不对呀？”李长安对白兴风说。
白兴风哪里敢说个不字，他若真心想对木老大暗示些什么的话，恐怕最先倒霉的就他了。李长安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了。如果让木老大知道你现在一无所有，你猜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河盗从来都不值得信任，哪怕两个人已经称兄道弟了。
“原来你们二位是…了解了解，老夫少妻尤为难得。这过了四十岁，河上确实就待不住了。”木老大理解成了这样。
反正李长安言语中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不过也算了，这样理解的话，在木老大看来会比较合理。
于是两人就去参观木老大的藏宝库了。
原先李长安还在想，一个河盗的藏宝库能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开辟一个小房间，里面放些抢来还来不及变现的东西，总透着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要说藏宝库啊，白老九和杜玲珑的珍藏李长安都见过
，那才叫琳琅满目呢。
但一个老资历的河盗，也算是有点东西的。
地方也不大，大概三十平米的一个山洞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木老大可能对于好东西的理解有些不一样，这里被他当作自己私人的储藏室了。但凡是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都往里面塞。
这里面还有洋装呢。木老大说这是从洋人的货船上抢来的，觉得很有意思，就放这里收藏了。
怎么洋人还到内陆湖来做生意的？李长安在河间府也见过洋人，其实也不稀奇。
“我看这不像是从船上劫来的洋装货品，倒像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李长安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劫了一条船，上面有几个洋婆子搭船，就一并抢来了。让兄弟们开开洋荤。其实这洋婆子吧，也不很受用，不几天就死掉了。不然可以让你们见见，也看个新鲜。”木老大说。
这就触到李长安最讨厌的事务上了，你们贼
巢里几十上百号人往上生扑，把人不当人，谁能顶得住！
白兴风见李长安脸色不对，干劲扯开话题：“不谈这个，我们又不要洋装，看看别的东西吧。”
别的东西也有啊，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布匹绸缎样样都有。虽然存量都不多，但每样都能挑出一两件好货的。
木老大生财有道，这道，不是道义的道，而是方法。他选取目标的眼光很准，鲜有失手的时候。虽然有时候收获并不如干一票大的那么多，但是积沙成塔。木老大肥瘦不忌，自然也就累积了不少的好东西。
“你杀了多少人？”李长安冷冷地问道。
由此，李长安可以推算出一个平均值来。但最后的结论必然指向一条：河盗都该死！
白兴风顿觉气氛有些不对，但木老大却好似没听出其中的杀机。他想啊，既然能跟白兴风走到一起的女子，又清楚他的底细。那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了
，不会因闻杀人而胆寒。
但木老大确实不好杀人。“我们一般只劫货，还拿不得船，都放回去了。因为现在买船的人几乎都在裕康上了全保，如果拿了他们的船，会有人来打的。所以船只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才是最稀缺的物资，基本上个人保有数量都是固定的，没有新增。至于盲目杀人，完全没有意义。如果你问的是在拼斗中杀死的，这么难以避免，怎么也得有个百八十号吧。”
这个回答还算可以，白兴风松了一口气，忙帮着打圆场道：“对呀对呀，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行当，难以避免的。”
“还好，不及我的半数。”李长安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问这些人的杀人之罪。
“原来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呀，失敬失敬！”木老大道。
“废话少说，你这里有几样东西，我看得上。你付五万现银，其他拿货抵，够不够清楚啊？”李长安说。
“原来，你们家是你说了算对么？”木老大这才搞清楚状况。
“你别管谁说了算，我做过那么多的买卖，就你话最多。只要钱到位，两两清账就完事了嘛。做生意哪有那么难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长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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