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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皮之吞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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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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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彰没想到他们竟会互相残杀,白玉也跟下去看了个究竟。盘问得知五个女子都是张堂的妻妾。

    罗彰让五名女子自行逃命,逃了四人后仍有一人在那缩躲。

    一看之下原来这名女子身后躲着一个男孩,七八岁的模样。惊恐万分的望着罗彰、白玉。不问便知他是张堂的儿子。

    罗彰叹道,“快走吧,沈俢还在外面。等会儿他醒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那女子带着男孩巴巴望着罗彰、白玉,就近翻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了三个金锭子,慌忙从通道逃出。

    罗彰见到箱子里塞满的金银,双目登时一睁。惊道,“这么多钱!”

    看来这密室确是张堂的银库无疑了。

    白玉见他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斜望着他喜道,“财迷啊?跟我上龙头山吧!咱们把这些东西全搬回去,我大哥看了一定很高兴。”

    罗彰嫌弃道,“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要搬你自己搬。”

    白玉向罗彰凑近,抓着他的手娇嗔道,“怎么了嘛?反正你又没事。”

    罗彰想起许儿还不知下落,抽手应道,“谁说没事,我还要去找许儿。”

    白玉恼道,“许儿许儿许儿,一天到晚许儿!她到底有什么好?”

    罗彰心下思索一番,悠悠说道,“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只是有她在身边,我才安心。”

    说罢正要走出密室,忽觉给王明兄弟拿几个金元宝用用也好,以张堂的做派平日定然少不了欺行霸市。这金银放着不拿白不拿!

    随手抓了几个放进怀中收好。

    白玉正恼他提起许儿,一张脸鼓得圆滚滚的。一脚踢在罗彰拿金银的箱子上,哐当一声,箱子纹丝不动,她自己却抱着腿跳了几跳撅嘴望着罗彰蹲坐到地上。叫道,“疼!”

    见罗彰望了一眼要走,又用脚直蹬那个箱子撒气,哼了个长音。

    罗彰无法,只得回头查看。

    蹲身拿起白玉的脚,只盈盈一握。白玉见他回来关心自己,双手向他肩膀搭去,娇声道,“抱我出去。”

    罗彰扒拉开她的手臂道,“想都别想!”

    正要脱身时,见白玉张嘴又要撒娇的模样,伸手一环将她抱了起来。

    白玉骤然给他抱在怀里,只觉四肢突然僵硬,慢慢的又转为松松软软,浑身舒适的向罗彰靠了过去。傻笑着向他望去。

    “你就这么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想得美!”

    白玉向罗彰胸口轻捶了一下,口中哼了一声。还没觉出什么滋味,眼前豁然开阔,罗彰已经一手将她递出坑道。罗彰也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那么快?

    沈俢等人已被救上来,一个个躺在草地上。广浩平正用两个兵丁找来的解药,给他们解迷途香。

    嬴乾、沈俢、杜狐子三人幽幽醒了过来。

    杜狐子受迷香所伤,摇头晃脑想让自己更清醒些。破口骂道,“王八犊子,这小子竟敢用药将我迷倒。看我不活剥了他!”

    三个兵丁见势不妙,赶忙起身向后门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消失在黑夜中。

    广浩平道,“算了,放过他们吧!还是他们将大家救上来的。”

    罗彰见到杜狐子吃了一惊,原来他们认识!为何那日却假装互不相识?

    嬴乾见罗彰起疑,解释道,“罗彰兄弟,不要误会,那日我们没有相认,只是不想多惹麻烦。”

    罗彰向他点头一笑,算作回应。转头见沈俢发现密道,正往密室里去。说道,“张堂已经死了。许儿在哪?”

    沈俢惊疑道,“死了?”

    他不见尸首不肯罢休,匆忙向密室跑去。

    嬴乾、广浩平、杜狐子,心想这密道如此隐秘,其中必有财物,便一齐跟了下去。

    不多久沈俢提着张堂的人头,血淋淋的走了出来。仰头望着夜空,长舒一口气,神情略感遗憾,未能亲手将他杀死。

    嬴乾、广浩平、杜狐子,三人奋力将装着金银的三个大箱子搬了出来。

    三人抱成一圈,哈哈大笑起来。

    广浩平道,“有了这些金银,咱们就可以起事了!”

    嬴乾肯定道,“不错,咱们日夜所盼之事,总算有了眉目。”

    杜狐子将手中宝剑一横,递给嬴乾道,“嬴乾兄弟,这就是太宗皇帝的佩剑。”

    嬴乾接过宝剑,抽出细细一看,向着罗彰边走边喜道,“都是宝剑赠英雄,今日我便将这把宝剑转赠给你。”

    罗彰惊道,“给我?这怎么行!杜兄为了这柄宝剑甘冒奇险进出皇宫,他这一番心意你岂能辜负。”

    杜狐子道,“无碍的。”

    嬴乾没想到罗彰竟然不肯收受宝剑,大出意料之外。心想他既如此说了,我若再坚持只怕要寒了杜狐子的心。只好作罢,温言道,“嗯,也对!我当真糊涂了。”

    其实嬴乾心中自有一番打算,他想笼络罗彰,根本毫不在乎一把剑,就算是连这三箱金银罗彰也要,自己也会慷慨给予。正所谓千金易得,良将难求。而且罗彰若能跟了自己,这把剑由他使用,正可为自己披荆斩棘。

    就算暂时不肯随自己造反作乱,罗彰整天拿着这把剑,给官家看见岂能说得清楚?到时打打杀杀整日与官家作对,再要他归顺自己必然容易得多。

    而沈俢家中治丧,虽然有心请他加入,一时倒也不便开口。

    罗彰心想,这朱家天下百姓日子过得还算太平,好端端的造反作乱有违天道,实在大大不妥。

    怕他们出言相邀,抢先向着三人抱拳施了一礼道,“早知三位胸怀远大,今日又得天助,来日必有一番作为。我罗彰山野小子一个,什么也不会,不敢耽误大家。今日只好与诸位就此分手,望各位珍重!”

    嬴乾急道,“你要走?”

    罗彰慨然道,“正是,兄弟还要去找许儿。一日未见她平安,兄弟始终放心不下。”

    嬴乾望着白玉道,“罗彰兄弟真是有情有义,但也别忘记身边的人才好。”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白玉脸色一红,向罗彰提醒道,“听见没有?不要忘了身边的人!”

    罗彰不以为意与他们三人又道珍重,转身对沈俢说道,“还请沈兄弟带路。”

    沈俢面色冷然的提着手中人头,向罗彰示笑。出了张宅时前院横七竖八好多死尸,以及五只大狗,没有五鬼的踪影。

    沈俢领着罗彰、白玉沿着河边走过一条廊桥,三人一步步向着沈家园走去。

    经过一口市井,向右一转又走百步,只见眼前现出一个诺大的宅子,两边挂了白色灯笼。匾额上刻着三个大字:沈家园。

    这白灯笼是沈俢出门复仇时新挂上去的。合着沈俢身上的一身白衣,寂静一片的沈家园顿时凄凉无比。

    沈俢领着两人入内。边道,“家中杂乱,烦请见谅。”

    罗彰越走越觉许儿就在身边,心神激荡哪里将这些锁碎放在心上。温言道,“不敢,还没谢你照顾许儿。”

    白玉虽说知晓沈俢家中有人亡故,入内乍见堂中密密麻麻摆着几十副棺材,仍是吓得叫了起来。

    沈俢长出一口气,向右边一处厢房指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儿,在下要去祭奠家人。失陪!”

    说罢径自提着张堂的人头去摆在棺材前面放好,在长明灯前肃然跪下,一张一张的烧起了纸钱。口中小声念叨有词。

    罗彰收敛心神向右厢房,走了过去。出于对现在气氛的敬畏,小声道,“许儿,我回来了。”

    罗彰无家可归,对他来说许儿在哪,归属就在哪里。

    这一声虽只轻轻平平,内中情感却如踏着万里波涛遇港到岸。不知包含了多少舒适心安。

    他来不及敲门,推开门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像是害怕许儿会被敲门声惊得突然消失。

    只见里面床上手抱被子坐着一人,正是许儿。

    许儿见罗彰到来,划开被子怔怔的下床立住。

    她虽然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手儿轻摆忽然抖了起来,嘴角只浅浅咧开,一双眼睛却像说了一千句、一万句……说动了一整个生命的“你还好吗?”“真的好吗?”

    可这一声“你好”,又怎么问得清你千千万万个孤单夜。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罗彰伸手一环将许儿抱住,柔声道,“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两人静默的站了许久,许儿挣开他的怀抱。笔划道(我们以后不能再见了。)

    罗彰冷然一惊,慌忙问道,“为什么?”

    许儿一双秀手挥舞笔划了起来。(我爹已经将我许给别人,我们不能这样的。)

    “是张堂吗?不会的,他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也休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真的吗?)

    罗彰点头一笑,许儿心头压着的一颗大石陡然落下,欢喜的向罗彰胸膛靠了过去。

    罗彰轻搂着许儿的腰,温言道,“明日咱们就去找王老头,他已经答应给你医治了。”

    厢房外的白玉背着墙,胸口堵得难受,一双美目不受控制的滚出两行热泪。

    喘息着却不愿发出一丝声响。我这是怎么了?他们相逢又不关我的事,我在这里做什么?

    赶忙擦干眼泪,转身到门口向两人说道,“真不害臊,也不知道把门关一下。我走了。”

    心下却是千万个不舍,你留我啊!留我,我也许就不走了。

    罗彰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明日再走吧。”

    白玉一颗心直跌得稀碎,将头一扬生怕眼泪掉下来。直刺刺道,“早走晚走,还不是都一样。”

    说罢抖了抖手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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