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来生前!好诗好诗。”李静虚手捧着一本金庸全集正看的津津有味。
“静虚!你又在偷懒!”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李静虚手忙脚乱的把书放好,整冠束带拱手行礼,“师…师傅,我我我…”
老道士叹了口气,“静虚,今日就要下山了,你的行李可收拾好了?”
“呃……好了好了,师傅我都收拾妥当了,经书也带好了。”
“你随我来。”
老道士领着李静虚顺着小路上山,正是清晨,东方欲晓,晨光熹微,昆阳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雾水与汗水交织浸在道袍上,山风一吹,格外寒冷。李静虚打了个喷嚏,使劲紧了紧道袍。
“十几年的童子功,连这点冷雾都经受不住?”
李静虚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师傅,只见他头顶不住地冒出一丝丝白雾,“我这十几年哪比得上您单身几十年…”
“嗯?废什么话!”老道士转身瞪了他一眼。
李静虚自小就迷恋武侠,平日里和家人要的零花钱都攒下来买小说,七岁那年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因车祸双双离世,只剩他一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拖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了离家不远的昆阳山上。
正巧那天老道士下山采购香烛,李静虚看到老道士仙风道骨俨然世外高人,兴奋的不得了,死皮赖脸的要拜老道士为师,那道士见他可怜,心生恻隐,就把他收入门下,从那之后,李静虚就一直待在这山上,跟着老道士学道习武,到如今已然有一十三年。
“你已然是弱冠之年,也该懂事了,不要老想着偷懒,这十几年间,单是早课你就迟到不知道几百次了,道心不稳,安能证道?出家之人……”
“需平心静气。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师傅,您都说了不知道几千遍了,您这套词我都背下来了。”李静虚翻了翻白眼。
“哼!这是老君清静经,你本就该烂熟于心。”
“得得得,师傅您消消气,别动怒破了戒。”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这,这是哪儿,我还从没来过。”李静虚呆呆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石洞,在这山上住了十余年,还从没看见过这石洞。
“跪下!”老道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李静虚也赶忙跪下。
“紫霄十五代掌门林信阳,携紫霄十六代弟子李静虚叩拜祖师。”
祖师?李静虚满脑子问号,祖师不是供奉在大殿里么,怎么会在这里?
“静虚,三叩首!”
李静虚不敢多问,对着石洞行大礼三次。
“跟我进去。”
石洞漆黑异常,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幽深处有一抹昏暗的烛光,李静虚随老道士进入石洞深处,只见面前有一石桌,桌上摆着两盘贡果、一对蜡烛、一个香炉和一个灵牌
老道士不知从哪摸出来三支香,“给祖师爷上香!”李静虚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深鞠三躬,将香插入了香炉里。
“今日是你下山历练之日,依我紫霄门规,三年归山若道心不变,授暗派字辈,习高功心法戒律,拔职继任掌门。”老道士从山洞角落里拿出来一个包裹,“接剑!”
李静虚恭敬地用双手接过包裹,小心打开,只见包裹里放着一根约摸一米多长的木棍。
“师傅,这是什么?”
老道士从道袍里摸出一张符,用烛火点燃,拍在了木棍上。
“松手!”
一阵火焰过后,一把短剑出现在了灰尘里。
老道士从地上捡起那把剑,“紫阳剑,由三代祖师意外所得,作为每一代大弟子的下山信物。”他轻弹了一下剑身,“我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用到它了。”
从山上回来已是艳阳高照,老道士在洞中向李静虚讲述了一些下山忌讳,叮咛了几句,就让他独自回道观了,说是要和祖师爷聊聊天,就不送他下山了。
李静虚收拾了一些干粮干粮,背上换洗衣物和经书,把紫阳剑用包裹包好,阔步向山下走去。
十三年来头一次下山,可是把他高兴坏了,一路上连蹦带跳,恨不得马上飞下山。“一住道观十三年,蓬头长目走如颠,昆阳山上静虚子,莲叶舟中太乙仙…嗯,改得好,哈哈!”李静虚边走边叨念小说里的诗,感觉身轻如燕,仿佛是修成了仙体。
行至半山腰,只见山路戛然而止,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九九八十一蹬台阶,皆由青玉铺成,宫殿大门有四五米高,灵光闪闪,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筑成,再看那宫殿,怕是得有几十米,巍峨耸立,像一座小山一样。
“这…”李静虚脑中一片空白,这么大的一座宫殿,自己怎么从未见过,又是什么人有如此财力物力,能在山腰建造一座几十年的宫殿?
“站住!”一声怒吼,李静虚定睛一看,大门一旁竟然站着一个人,身着道袍,背负长剑,面容威严。
“迷失旅途,无意冒犯!”李静虚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往回走,却感觉身背后山风呼啸,回头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飞天外,只见身背后一片浓雾,脚下万丈深渊,哪还有路?再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