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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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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他乡遇故知,相识同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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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他乡遇故知,相识同道人。

    阿良吃了点儿午饭,回到宿舍后,一丝困意袭上心头,闷热的天气让阿良浑身是汗。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找了件短袖衬衫出来,在床下找了一双凉拖鞋,往宿舍外边楼道里的卫生间走去,他准备冲个凉水澡,然后再睡个午觉,以缓解几天来的身心疲劳。

    整个三层楼的宿舍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阿良一个人,他哼着当时正流行的《在希望的田野上》,手里端着个脸盆,噼里啪啦地冲起了凉水澡。一盆凉水浇在身上,阿良顿觉浑身舒服,难耐的炎热瞬间被一丝丝凉意所取代。阿良在大学里就适应了这种夏季里冲凉水澡的习惯。

    洗好澡,阿良独自躺在凉席上,窗外这时也吹来了阵阵凉风,阿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整个下午,阿良都在沉沉的睡梦中度过,到夕阳即将西下时,他才在外边熙熙攘攘的人声中醒了过来。腹中饥饿的感觉提醒他是该去找地方吃晚饭了。

    阿良下得楼来,一路往街上走去,在一个餐馆面前,阿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就见门楼上书写着几个大字:曙光饭店。阿良顺着台阶走进了饭馆,映入阿良眼帘的都是肥头大耳的服务员的身影。这个饭店的工作人员,由于工作的原因,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在吃与喝中率先得到了发展和满足。营养的富足和过剩直接导致的就是身体发福和走路时有如鸭摆的富态。

    阿良进入了大厅,落座之后,对着前来服务的人员报出了自己的需求:一盆三鲜汤,一碗米饭,总共五块钱。

    服务员带着一脸的不懈,很不情愿地把阿良的菜单报到了后台,他不知道,为了这五块钱阿良心里也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的,好在初来乍到,不妨这两天就奢侈一回。要知道,在平时,阿良一顿饭最多也就一二块钱。赚钱难,但花钱容易,阿良不得不节约又节约。穷人家的孩子,奢侈不起啊!人家的奋斗小目标是一个亿,而阿良的奋斗目标是先要生存下来。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是不好做比较的。凡是耻笑他人无能的家伙,大多也是自己无能的表率。看不起别人的人,迟早要砸自己的脚。佛家讲的轮回有报不会是随口的瞎说。只是凡人不识它的威力罢了。务实,是阿良在现实生活中得到的最大的教训。而实事求是,也是阿良在大学里读马克思主义理论所获得的最大的收获,真的就是真的,而假的再怎么解释都是假的。

    阿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晚饭,一碗汤,味道非常鲜美,他应该感谢大厨师傅尽了自己的手艺,把普通的食材做成了人间的美味。

    吃完晚饭,阿良返回宿舍,悠闲地躺在床上,但始终辗转难眠,他头脑里不由得想起了彩莲。现在,彩莲一定也到学院了,不知道那个可爱的人儿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回学院一趟,看看他曾经心爱的人,还一个美丽的期许给她。

    朦胧中,阿良进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天早晨,阿良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阿良才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等阿良起来开了门,才发现,和他有着相似经历的另外几个外地新教师,也拖着行李来到了曙光中学,他们也来报到了。

    要说一个人是孤独的,但七八个人就是喧闹的了。这次来报到的老师有四个人,他们都是来自于四川省。而且都是来自同一个学院,抱团取暖,是这些毕业学生的一个共性。当然,这也是集体力量的来源之一。在外而言,只要是能有一丝联系,那都是力量上的同盟,这一点阿良是在后来的生活中懂得的一个道理。

    能有人来拜访,这是一大早阿良没有想到的。本来,他想美美地睡个懒觉的。

    他们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位要和阿良住在同一个宿舍里,阿良现在靠北墙,他靠南墙。其余三人分在另外一个房间。

    把新来的教师接到宿舍里的,依旧是王老师,他和阿良简单解释了一下后,就把其中一位新教师的行李放在了阿良对面的床上。就听王老师说道:“今年我们学校引进了七位新教师,今天又到了四位,还有俩位明天到,你们先聊。我先忙事情去了。”说着话,王老师就回去了。

    阿良在后边对着王老师远去的背影说道:“王老师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没关系的,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王老师说着就走下了楼梯。

    和阿良住一起的,是个数学系毕业的小伙子,他个头中等,比阿良低了一大截,身高一米六左右,额头宽广明亮,一看就是个善于思维的家伙。

    “我是四川来的,叫李新明,川大数学系毕业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是苏铁师地理系毕业的,以后就叫我阿良吧。”阿良也把自己的情况和李新明简单说了一下。

    初次相会,阿良算是有了一位同事,以后就算是有个同伴了,阿良心里很高兴。

    “新民,要不要我帮忙,还有什么东西要弄的?”阿良看着在旁边忙碌着收拾自己的床铺的李新民说道。

    “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就是打扫一下床位,其他等以后开学了看缺什么再买吧!”新民笑着和阿良说道。

    看看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阿良于是就去刷牙洗脸了。等他刷好牙齿后,他顺便来到了隔壁另外三位新来老师的宿舍里。他们也正在忙着打扫卫生,安置床铺。阿良简单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他也是新来报到的老师,以后大家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同志了。

    和那三位新老师打过招呼后,阿良回到了宿舍里,和新民说道:“要不要出去一道吃早饭?”

    “我们四个人来时已经吃过早饭了,你自己去吧!”新民和阿良说道。

    于是,阿良独自下楼来到了菜场,在他上次吃面的那个小店里,点了一碗清汤面,加了一个鸡蛋,一口气连汤带水一道吃了下去。这个面还真是好味道,鲜香无比。

    吃过早饭后,阿良想着时间还早,不妨在街上在走走看,看看这个南方的小镇,还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阿良沿着镇里最大的一条街道,一路往镇子北方走去。首先进入阿良眼帘的,就是一座题着几个鲜红大字的桥: 太平桥。桥下是一条十多米宽的水流平静的护城河。阿良站在桥上,看着静静的流水,裹挟着落入河中的杂物,平静地向东流去。大河向东流这是中国河流特有的特点。这条河应该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它研究研究。

    阿良看着河水,不由得又想起了彩莲,快开学了,彩莲应该也到校了吧!可惜今年他不能去接她了。那个坚强的女孩子,应该一切都安好吧?一丝惆怅被微风从江面吹了过来,让阿良又一次体味了相思的淡淡苦味儿。

    空气中渐渐地又热起来了,阿良想到还要买些日常生活用品,于是,他折转身来到了路旁一家商店里。

    他买了一个饭盒还有俩只饭盆,这是他平素里在学校吃饭时必备餐具。又买了一只开水瓶,一个热得快,平常在宿舍里他们还是要喝水的。其它的东西阿良暂时还想不到,等开学了在解决也不迟,眼下先过得去就算万事大吉了。

    阿良把东西拿回宿舍后,李新民已经把床铺安排妥当了,他在阿良出去的时候,还把房间的卫生又打扫了一遍。看来,新民还是个比较有心的人。看来这个室友还不错,阿良心里想着这些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宿舍里的一张桌子上。

    阿良回到宿舍,发现新民不在房里,显然他是去了隔壁他的同乡那里去了。于是,百无聊赖的阿良就坐在了床沿上,顺便翻起了他从学院毕业后带过来的《三国演义》。

    碰巧,他翻到了《三国演义》里最精彩的一章,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三位高手,也是萍水相逢,在困难中结成了生死兄弟,最后戮力同心打下了三分之一天下,这几千年来三人的结义一直被传为佳话,流传到今。如今阿良也是在这种简陋中走上了社会,他不知道今后他的路距离成功还有多漫长。他的人生路上,能否也交到几个比较要好和知心的朋友。阿良看到这章结束,心里突然间涌现出了一个念头,就是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风风雨雨都要有一颗强大的心。就是为了守护他这个想法,他后来又读了由叶圣陶先生做注解的《传习录》,当然这是后话,也是阿良在做老师的路上不断进修的一本儒家传世大作。

    不一会儿,新民从隔壁笑着回来了,显然他和他的几个同伴谈的很开心。

    “阿良,来到隔壁我们彼此认识一下啊!”说着话,李新民拉着阿良的手来到了隔壁。

    隔壁三个人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床位。正坐在一起用他们的四川乡音摆龙门。

    “来,阿良先给你介绍一下啊!他们三位都是学外语的,来自五粮液的故乡。”

    新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他的三位同学一道喊了起来。

    “我姓胡,古月胡,大名胡亮平,”一个个头和阿良差不多的,留着一头短发的脸色白净的小伙子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阿良,来自内蒙古,很高兴大家能在一起。”阿良和亮平握了握手。接下来,阿良又和其他两位老师一一做了介绍,一个叫王建平,一个叫张卫国。初次见面,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今后就是一起搭道奋斗的哥们了。

    “初次相识,我们都是远道而来,今天中午我们就小聚一下,中午我们来整几个菜,庆祝一下怎么样?"李新民和其他几个老乡说道。

    “要的要的,今天中午我们就来个川菜酸菜鱼,大家聚一下嘛! "张卫国用他那带着明显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阿良这才注意到,卫国个头也在一米七左右,也是脸色白净,额头明亮,只是眼睛黄了点,耳朵也小了点。不过听他的话音,看上去他性格倒也豪放的。

    “等一下我们出去买点东西,顺便买点锅碗瓢盆,把我们这个家搞一下嘛! ”旁边叫王建平的老师说道,阿良注意到,他个头稍微比阿良高了点,脸看上去比较瘦削一些,满嘴牙齿颜色有些黑和糟,显然他喜欢吸烟的。

    “这个都需要的,我们现在马上出发,一起街上去看看,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一下吧。”李新民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大家往楼下走去。

    阿良虽然也买了点东西,但碍于新民的面子,阿良又和他们一道跑了一趟。

    这些家伙,深得川菜真传,出去不一会儿,就把锅碗瓢盆,以及做菜的一些食材全部买了回来,什么大米,白酒,什么酸菜,什么鲢鱼,还有青菜,豆腐,豆瓣辣酱,尤其是辣椒,他们买了一大袋。看来他们吃饭确实是无辣不欢啊!

    对于阿良来说,辣椒平常虽然也吃,但不是很多,只是做个调味料吃吃罢了,只有那天中午和他们吃了一顿午饭,才领教了什么叫做“川辣子”,整个辣椒略微用油煎一下就可以下酒,而且各个嚼得津津有味,阿良看着都辣,但实在是吞不下整个辣椒。他只是和他们一道吃了吃他们烧的四川味儿酸菜鱼。那个辣也是够劲儿的,只吃得阿良满头大汗,嘴里嘶嘶不停地嘘气。

    有菜有酒,几个新来的年轻小伙子聚在一起,吃了第一次碰头饭,吃饭期间,阿良也参与了大家的划拳活动,就着麻和辣,他们一起喝了许多酒。通过这次午饭,阿良和他们四人拉近了彼此间心灵上的距离,彼此间也更加了解了一些。这为他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互相帮助,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来大家走一个嘛,“卫国举起了酒杯说道。

    “已经走了好几个了,我们慢慢来嘛!“阿良在旁边说道。

    “那亮平,新民,建平,我们四个走一个嘛!“卫国把目光转向了他的几个老乡。

    “好,走一个,阿良你意思意思嘛!”新民在旁边边说边让阿良也喝一点。

    “好,我作陪,你们干一个”,阿良也说道

    他们四个一饮而尽。

    “喝掉杯中酒,情谊心中留嘛”!新明夹了个辣椒饶有兴致地嚼了起来。那种享受的样子阿良真是体会不来的。

    就这样,他们那场酒,成为了他们几个人后来人生开端的第一次合作和互动。

    酒后,阿良在迷迷糊糊中记下了那天的感受,作为留念。

    相遇有缘

    今生结缘在江南,一片丹心留校园。

    初来乍到总落寞,巧遇同事来化解。

    都是出道年轻人,相聚自有同道心。

    日后奔走人生路,互相帮助事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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