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雨下的,唉!估计海水又该涨潮了。”温佐良突然从角落里冒出一句话。
此刻,吕文轩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前堂,只剩下温佐良和自己了。他听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觉得有些蹊跷,便问道:“温先生什么意思?涨潮怎么了?”温先生没有抬眼看他,只是继续喝酒,继续说道:“先生若是做生意就要小心了,涨潮就该有海盗出没了!”“什么?这里有海盗?怎么朝廷没有收到上报?百姓也很少提及这些?”吕文轩显然有点惊讶与害怕!温佐良依旧低着头说道:“这里的海盗不好活。一则海陆浅,二则官兵抓得紧。海盗也消失好多年了,但不知为何这两天来听书的人总是提及海盗, 我想必定是海盗又有了动作。”温佐良说完,起身便走了。吕还要问,可温却不知了踪影。只有收拾完东西,回来找吕的陆为梁。
“主簿的人安排好了,还有什么吩咐?”陆请示道。“注录府的官印带了吗?”吕焦急地问道。“带了。大人,怎么?出了什么事情了?”陆不解地问道。吕文轩未来得及解释,便匆匆回到屋中,示意一共进来的陆为梁关上门窗,“最近有没有听到有大规模的海盗出现?”吕没等陆为梁站稳便问道。陆边思索边转身给吕到了一杯水,“海盗?!”陆有些惊讶,“好久没有海盗的消息,新政之后,县、省的官员业绩都与当地的匪患相关联,要是连续三年闹匪盗,府、县官员就都要换,所以新政后海盗、流寇少了许多。尤其是东宿城港口的海盗,消失了有一阵了!”“最近呢?”吕依旧一脸的肃穆地追问。“东宿城里没啊!”陆为梁思索着,“哦!对了,东宿城里虽然没有,可是大沽城半年前有过海盗的消息。”“什么消息?”吕似乎有点焦急。“半年前,大沽城的执笔使上报说,那边有个曾经做过海盗中间人的商人,去大沽城定了许多的船。咱们的人也跟踪过,好像没什么结果。”“半年前?”吕若有所思,陆为梁继续说道:“对!半年前!大沽城是咱们大卫里最大船坞,那里一年造不少的船只,但是都是走内河的。它那边虽然也临海,但是的海风大,走船容易翻的。”吕文轩反问道:“半年前正好是约定交接货物计划的时候,那个时候有人去大沽城订船?人呢?”“死了。”陆为梁剪短地回答。
“船呢?”吕有追问起来。
“听说陆续都卖出去了!”陆继续回答。
“多少艘船?半年的时间都卖出了?”吕反问道。
“大小一共有几十艘”陆也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虽然半年都卖出了有些可疑,但这些年经商的买卖的确好,所以咱们没有多追究。可是如果这是个局,死的那个人是引局的,让他去订船的目的是为了让船坞们都采买原料、开始定制,等他一死线索就断了。再让别人分批、小规模的买船。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船经过内河再到八尾河,就可以到了东宿城了。说不定他们就在出海口等着呢?”
吕文轩急忙提起笔,边写边说道:“我现在以注录府的名义给你一张调兵的函,你立即去东宿城水路驻军衙门,一则让他们把出海口封了,两天内不可放船入海。二则你把能调来兵都调来,明日与我们出海接货。”陆为梁利落地拿起信函出门办事,吕则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雨,难以入睡。
天亮的时候陆为梁回来了,按照吕的安排准备好了。本来两人一夜未眠,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睡意,两人才出门来到前堂,想吃些早饭。此刻时辰还早,店内的客人多数还没有起来,前堂的人很少,掌柜看到吕、陆二人,马上迎上来出来。想必他还在感激吕、陆腾出房间的事情。
“两位这么早起来有什么吩咐。”掌柜等他们坐下问道。
“掌柜,饿了,有吃的吗?”吕先开口说道。
“有蟹黄包,还有些鱼汤调的面都是新鲜的。”掌柜回答。
“好吧!”吕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有问道:“掌柜,温先生呢?”
“走了。”掌柜有些疑虑地答道。
“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找他。”吕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问道。
“啊!他说他不回来了,他带着东西走的。”掌柜瞪大了眼睛说道。
“什么?不回来了?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他都带什么走的?”吕文轩此刻稍稍松弛的心有紧绷起来。
“不知道!”掌柜看着吕的神情有些害怕,便一五一十地说着,“昨天,你们给那几青年人腾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就坐在这吃饭。等你们都回了屋子他就走了。我还想挽留他,可他坚决的走,也不说去哪?干什么?领走送了我一块玉,说是谢谢我救命之恩。”
“我能看看玉吗?”吕文轩拿出了“府相”的威严,好似是提要求,其实是在命令掌柜。
“可以。”老板从怀中掏出了玉。吕文轩一把夺过玉,看到玉上的飞燕便知道又要出事。飞燕是西北延庆王的帅旗,西北延庆王就是靠着他铁燕军,横扫西北,震慑西瀛三十六国,使其不敢侵犯大卫国。延庆王抄家后,皇帝收编铁燕军,变更为西北三卫。陆为梁看见这块玉,心中也是不解:西北延庆王前前后后折腾了许多年,就是为了清除其影响力,铲除他的余孽,其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有关的案件都是注录府办的,不得不说很多人因为延庆王的案件受到了冤屈,即便如此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许多年下来,真是一个“干干净净”。怎么又出了个延庆王的余孽呢?陆为梁还在不解,吕文轩已经抓着掌柜去了温佐良住过的屋子。
屋内很干净,吕文轩问道:“你们收拾过了?”掌柜连连摆手:“温先生走的晚,你们起的早所以一直都没收拾。”吕府相看着干净的四周,没有任何的痕迹,自言自语道:“那就是他自己收拾过了。查不出什么的。”吕文轩此刻心乱如麻,温佐良到底想干什么?他会不会对自己的货物不利?几个问题萦绕在吕的心中,虽然没有答案,但吕知道不能再等了。吕文轩抬头喊到:“为梁备马,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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