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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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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鸟三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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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风千鸟郡

    海琉璃跟随商队在千鸟郡城关等待盘查。

    两年前她被承认为奉神巫祝,跟随母亲修行,但明珠失踪的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所以她向母亲辞别去寻找琉璃,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明珠的下落。

    琉璃猜想,掳去明珠的人可能有能掩盖踪迹不被常人发现的办法,将此事写信给母亲后,母亲让她去临近的千鸟郡,寻找名为云雀的鸟妖。海琉璃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母亲寄来的信物,这鸟妖貌似欠了母亲人情,就让她如此偿还吧。

    在城关的茶馆前聚集着很多旅人,海琉璃凑过去,发现茶馆外贴着悬赏:三头蛇灵丹,奖赏是“神鸟的羽毛”。

    茶馆主人是位精瘦的老头,他抽着大烟袋,劣质的烟草发出呛人的味道。有人询问起悬赏的真伪,老头便不耐烦地敲着烟袋:“你们谁要是能完成老头我的任务,神鸟的羽毛绝对双手奉上!”

    海琉璃询问商队的车夫神鸟的羽毛是什么,车夫回答:“你可别被这老头子骗了,神鸟的羽毛?那可是千鸟之主,住在神树顶上呢,他一遭老头子那里到过那上面?就是戏弄你们这些外地人罢了,三头蛇是栖息在神树上的恶兽,专门狩猎神鸟的孩子,经常和神鸟斗,每次它们斗起来都会有落雷,苦了我们哟,他的那个任务要命的,小姑娘你可别上当。”

    一方之主身上的东西带着它们的灵气,能给人带来福佑,所以许多人们都在追求。

    海琉璃暗忖,那三头蛇应该是在同神鸟争夺一方之主的地位。一方之主不是固定于谁,它由土地的灵脉选择,谁更强大灵脉就会选择谁,所以若土地上有实力相当的竞争者,对于目前的一方之主来说是极为残酷的,并且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也会因为它们的竞争而煎熬。

    然而车夫话音刚落悬赏就被人揭了,茶馆老头眼神莫测地将烟袋放下,看着揭下悬赏的人:“娃娃莫要自负,你们这些修灵者老头子见多了,没几个能从神树上下来,倒是白白给那畜生作食粮。”

    “老先生不必担心,信守承诺即可。”

    揭下悬赏的人顶着乌黑色的幂篱,面容被厚纱遮住;身披乌袍,身形也被掩住;双臂上有护具,手被裹在手套里;脚上蹬着镶有铁钉的靴,每一步都有着坚实的声音。

    从背面来看还琉璃还以为是身形瘦小的佣兵之流,但听起声音是位年少的姑娘,趁那人独自时候,海琉璃走到身边好心地提醒:“朋友,听当地人说那三头蛇十分凶恶,另外这老头是在骗人,你别上当了。”

    那人只是点点头并不回答,海琉璃挠挠脑袋,不再多管闲事,毕竟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忙。

    郡关开了,海琉璃赶紧跟着队伍。因为是太平日子,士兵们检查行装和通关牒很快就完毕。

    “因为你不是通用牒,所以每月十五要去补章知道吗?”士兵指着海琉璃的牒片某处说道。

    “啊?”为了找明珠也许需要到很多地方去,海琉璃便问:“去哪办通用牒啊?”

    “要回你自己的郡提交证明申请,然后等官老爷批准就行。通用牒和普通牒外壳是一样的——”随后拿出一份牒打开指着第一页说:“不过通用牒上面盖的是地界章,喏,这个。”

    海琉璃第一次见到地界章,风纹打底、红叶图样,图样外是红圈,红叶中心留方形白,外圈下写着小字“凯风地界”。这份牒片上面盖满了不同的红章,应该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

    士兵将牒片还给回去道:“佩剑准许给我看看。”

    原来是刚才揭悬赏的人,此时为了通关她将幂篱的纱掀起、外袍解下,露出了腰间的长剑。她将牒片收好,解下左手手套,在手背上有一个红色的红叶刺青:“我是新令前批许的。”

    士兵有些意外的模样,仔细检查刺青后将那人放行,嘀咕道:“新令不是颁布十年了么?”

    海琉璃看到了那人的面庞,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那老头说她是修灵者。

    海琉璃现在虽然也算在修灵,但也只是个巫祝,和正统的修灵者不一样。正统的修灵者必须艰苦修行提高灵力用以净化灵脉、诛灭邪崇,其中不少因为承受不住灵脉力量陨身者、死于邪崇者不在少数,也有因为修炼太深走火入魔的,听母亲说如今正统的修灵者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浅尝辄止的散修,远不如过去。

    去过那么多地方,揭悬赏又那么熟练,明明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海琉璃有些唏嘘。

    “师兄,我们去问问她吧。”

    入郡后还未来得及欣赏千鸟郡的美景,就听到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穿着同样服饰的两男一女正从面摊里走出,直向海琉璃。

    “姑娘是要上神树吗?”

    无事殷勤,海琉璃转身就走。

    “姐姐别担心,我们是千鸟院的弟子!”三人中的少女急急地喊道。

    有些城郡内会有类似书院一样的地方,系统地传授给人修灵之法。见海琉璃停步,为首的少年赶紧拿出千鸟院的木牌:“是的是的,正好我们也要上去取些制药材料,看姑娘戴着巫祝玉,不如一道?”

    原来是玉佩出卖了自己,海琉璃解释道:“我只是个奉神巫祝,不会实质的灵法。”

    听到这句话,三人显得有些失望,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放弃:“没事的,我们一起上去吧,有个照应!”另一个少年灵机一动:“姑娘还未寻到落脚地吧?到我们千鸟院休息吧,能省不少钱呢。”

    这句话着实让海琉璃心动,因为她一路上花了不少钱,现在荷包仅剩一点点铜叶子,住客栈的话只够一晚上。

    “呃,你们千鸟院会跟这里的鸟妖打交道吗?”海琉璃犹豫地问了出口,听母亲说有些修灵者十分厌恶异族,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这几位。“我在找一位名叫云雀的鸟妖。”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着脑袋,为首的那位说道:“虽然我们没听说过,但是千鸟郡的鸟妖都是神鸟的子孙,都居住在神树,姑娘要找的应该也在。”

    看来千鸟郡对异族很宽容。海琉璃仍旧心有疑虑,于是看了看街边商贩,问正在煮面的大娘:“大娘啊,千鸟院在哪啊?”

    大娘抬起眼来,似乎对那三个少年习以为常:“又是你们几个啊?真是的,天天在这骚扰旅人,看我不告诉王仙人!”

    三人合手哀求:“大娘,求您了,别告诉师父!明天就到日子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没精钢钻非要揽瓷器活,算了算了,看着可怜。”大娘挥了挥大勺子对着海琉璃说道:“外乡人别见怪,这三个孩子不懂事,就是最近要考核了,千鸟院一队至少四个人才准许上去,你放心吧,不是什么坏蛋。千鸟院就在街拐角,下次来吃面!”

    “不好意思姐姐,院里没有人了,就剩我们仨,去年我们因为没凑够人没上去,今年可不能再这样了。”三人中的少女双手合十哀求道。

    “考核什么啊?我只会认草药。”海琉璃有些慌张。

    “没事,考核不难,我们三个肯定能过,姐姐忙自己的事就可以啦!”

    看着三人兴高采烈的模样,海琉璃也不忍心拒绝,于是跟他们一起去了千鸟院。

    千鸟院里来来往往许多年轻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衣,腰间配戴者飞鸟形状的木牌。

    “哟!三剑客回来了!”见到海琉璃一行,几位千鸟院学生笑了起来:“那位姑娘是你们找的帮手吗?看来你们今年可以参加考试了。”

    “今年肯定我们第一!”三人中的姑娘叉着腰说,惹得其他学生笑。三人不理会同学的笑声,带海琉璃往一间偏屋去,屋子里有木桌和长椅,还有并排摆放的四张床。“姑娘这两天就住着吧,屋子简陋了些,缺什么叫避尘就好。”

    三人中的少女举起了手:“避尘是我。”

    另外活泼的少年跟着举手:“我是世晴。”

    为首的少年微笑着作揖:“我是夜明。”

    “我们是千鸟三剑客!!!”避尘和世晴开心地摆出来很酷的姿势,只有夜明尴尬地一动不动。

    海琉璃大笑道:“我是琉璃,咱们都是玉石作名呢。”

    避尘说:“我们原先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师父说修灵了就得有个沾灵气的名,把我们本来的名改了,我原来叫二丫。”说完原来的名字,避尘自己都笑了:“好土的名字啊哈哈!”

    世晴也自曝过去的名字:“我原来叫壮壮,哈哈哈,要是被那群人知道了可要笑死了。”

    “师父说修灵者起名都是需要从命理里摘字,说我们三个是天生的伙伴呢!“避尘咯咯笑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我们的命理很好呢~”

    “让姑娘见笑了,姑娘先歇息,最近来千鸟郡的旅人不少,另外三张床都已经有人住着了。”夜明因为同伴的活跃有些含羞,赶紧转移话题向:“姑娘临近的两个床位是千鸟郡刘记药铺的姐妹,最里面那床也是位姑娘,貌似也是位修灵者。”

    海琉璃问:“可是一位戴着幂篱拿着剑的修灵者?”

    夜明有点意外:“是的,是姑娘的熟人?”

    “不是不是,”海琉璃简单地说了一下今日郡外的事:“只是觉得很有缘分。”

    世晴咋呼起来:“三头蛇?我们师父都说不要惹,那人真自大!”

    “那位姐姐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啊,不知道是哪地的学生。”

    “诶,你们知道她是修灵者怎么不叫她一起去啊?”海琉璃看见床头放着的幂篱、袍子和长剑,怎么得也比她有用。

    避尘为难地说:“今日她一来就去后院沐浴了,我给她拿来换洗衣裳,一句话都不跟我讲,脸色很吓人,感觉有点不好相处。”世晴也附和:“对啊对啊,今天看来了位漂亮姐姐,我还给她送吃的呢,结果理都不理我,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呢。”

    夜明制止了避尘和世晴:“莫在身后讲人坏话。”世晴吐了吐舌头:“说实话怎么能算说坏话?好啦不说了。”

    避尘帮海琉璃把包裹放在床头:“姐姐先休息,我去给姐姐拿换洗衣裳,后院有沐浴的地方,我们去准备上神树要用的东西,明日我们一道出发。”

    海琉璃与三位活泼的学生道别,独自去后院沐浴回来,发现那个少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海琉璃想不如明日也拉上她,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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