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今天晚上,警察又来了,还是那个姓罗的带着那名年轻警官。
“啊,警察先生,你们又来了。”施母从厨房又拿来了那个老式的铁水壶,把里面的水倒进两个茶杯里。
“嗯,今天我们想过来问一下,案发那个时段你在哪里?”罗飞拿出本子和笔做记录。
“案发那段时间吗?我在河边钓鱼。”施母说道。
罗飞想起来,天涯河的确可以钓鱼,钓鱼的人也有很多,不过那个地方要收费。
“您一个女人,竟然跑到天涯河去钓鱼,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罗飞一直认为钓鱼是男人的专利,他根本没有见过女人在河边钓鱼,所以他对施母的说法保持怀疑态度。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施母问。
“哦,我只是想不通,您为什么会去河边钓鱼而已。”
“哦,我的确去那里钓过鱼,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一下那里的收费的人,我让他仔仔细细的看过我的脸,如果您现在给我照一张相,他应该能够认出来。”施母说道。
罗飞按照她说的做,给她照了一张照片。
“您钓完鱼之后,是立即回家,还是又干了些什么呢?”
“我钓完鱼之后我就立即回家了,邻居可以证明。”
邻居虽然可以证明,但是,并不能排除那个人是别人伪装的,于是罗飞又问道:“您还记得自己钓了多少条鱼吗?”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钓的鱼,肯定要清点一下。”
“那你钓了几条鱼呢?”
“运气不好,只钓了五条,中午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什么菜,所以就先做了一条鱼当中午菜吃,只剩下四条了。”
罗飞在冰箱里找到了那四条鱼。
但是,这也无法证明施母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说不定是在其他地方钓的鱼,只不过那两根头发又是怎么来到案发现场的呢?
罗飞从厨房走出来,问施母:“呢?给我看一下,那里钓鱼是要给的。”
“啊……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样吧,我试着找一下。”施母翻了翻衣橱,又翻了翻挂在衣橱上的裤子,还是没有找到。
“找不到了吗?”罗飞又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您去钓鱼的那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一般是男人去钓鱼,怎么一般却是您去钓鱼呢?”
“唉,强子他爸早死了,那时候强子还小,我们一家就经常去天涯河那里钓鱼,一开始只是他爸钓鱼,后来我就心痒痒,也让他教我学,后来就学会了,他死之后。我家强子又去日本留学,家里就我一个人,平常又能去干些什么呢?只能去河边钓钓鱼而已,他爸就葬在那条河里的,没事的时候我就去和她说说话而已。”
罗飞按她的说法,在施母的卧室里找到了她丈夫的遗像,这张遗像是真的,不是合成的,基本上可以确定施母说的大部分话都是真的。但是,在问她认识不认识死者的时候,她却一愣,这令人难以解释。
“哦……是这样啊,好了,我知道了,先走了,明天再过来访问,您放心,我们会很快结案,不会给您带来搔扰。”
“啊,好,静候佳音。”施母也随着罗飞走了出去,送他离开。
罗飞下楼,走进自己的那辆黑色日产轿车里面,还是上次那名年轻刑警,在车里等着他。
“要开车吗?”年轻刑警问罗飞。
“不,不着急,我打算从今天开始监视她,因为我了解到,王思聪没有仇人,也没有债务上的纠纷,这个人是个公务员,老实本分,没有仇人要害他,所以,目前我认为施小强的母亲可能是嫌疑人。”
“现在要一直蹲守在这里吗?”年轻刑警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看她会不会出来,她会出来做些什么。”
等了一会儿之后。
“瞧,她出来了!”罗飞透过车窗,指着左边街道的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匆忙行走的中年妇女。
施母依然是走向公用电话亭,把电话卡插进电话机里面,给市委书记打电话。
罗飞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18点13分。
“喂,你是周艳芳吗?”
“我就是,书记,刚才警察又来找我了。”
“还请您不要大意,这几天警察还可能要找你。”
“是,我知道了。”
“哦,对了,警察问你什么?”
“警察问我那天是不是不在场,问我去干什么了。”
“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照实说,说我那天去钓鱼了。”
“真的是照实说吗?如果你在一个男警官面前这样说,他会感到很惊奇,因为很少有女人去河边钓鱼。”
“是的,他的确很惊讶,另外,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您。”
“你做的事不是骗我,而是欺骗警察,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才是最关键的。”
“是,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施母两手握着话筒,焦虑地问道。
“哦,对了,你是去天涯河钓的鱼吗?”
“是的,怎么了?”
“去天涯河钓鱼的人,都有售票员给的,你的到哪儿去了?”
“应该在我的裤袋里。”
“请放在一个比较随意的地方,因为没有人会小心保管这类。”
“打个比方?”
“例如……衣柜里,这倒是说的通,可能有些人是不小心放进去的。”
“好,我知道了,没有别的要吩咐的了吗?”
“没有了,再见,这些日子还请您别大意,支持一下我的儿子。”
“嗯,好的。”施母说完,挂断了电话。
罗飞又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18点16分,但由于距离太远,他和年轻刑警都没有看见施母拨的号码。
施母这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是刚才市委书记小声吩咐她的。
“快开车,跟上她。”
年轻刑警负责开车,罗飞坐在副驾驶座上,记下了这辆出租车的所属公司和车牌号码,即使没有追上这辆车,也可以通过它的车牌号码和所属公司,找到这辆车,进而确定施母下车的位置。
出租车行至一个红绿灯路口,当时绿灯正在闪烁,出租车司机猛踩油门,快速左拐,黑色日产紧随其后。
“她到底要去哪里?”罗飞喃喃道。
莫非这个女人感觉到了警方正在监视自己,要去别的城市暂避一阵子吗?
黑色日产一直跟踪着出租车,到了天涯市的闹市区,出租车再次左拐,到了一个家常菜馆,施母在这里下了车。
罗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年轻刑警把车停下,观察施母的一举一动。
罗飞心想,这次跟踪可能没有太大的收获,说不定是她没有做饭,来这里吃一顿饭罢了。
但罗飞还是准备在这里观察一下。施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穿淡绿色西服,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你好。”施母一边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一边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你好。”那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人也是一笑。
“还不知您尊姓大名?”施母问男人。
“哦,我姓李,叫李彬,你喊我李秘书就可以了――是市委书记叫你来的吧?”那个叫李彬的男人问道,他是谢雄伟的秘书。
“哦,的确是这样,不过,他并没有明说,让我来你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关系,只是一点小事,吩咐您一下而已。”李彬说。
“有什么事,您说。”
“这个……您应该都知道吧,还是因为书记的大儿子,我想您应该知道的,他现在在日本,大部分情况我就不说了,您知道,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叫萧南的。”
“那个叫萧南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谢家来说,这个人给谢家带来的麻烦可不小。”
于是,李彬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谢东正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施母。
“原来是这样啊,好,好,我一定努力,争取把书记的儿子从日本救回来。”
“但是千万不能让您的儿子知道了,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一旦让他知道了,可能就会打乱这盘计划,您的1000万人民币也打水漂了。”
“是,是,我知道了,但当时市委书记怎么会找到我帮忙呢?”
“事情是这样的,书记的家离老鸿运厂很近,他就想了一下,老鸿运厂的家属院有没有孩子在日本留学的人家,找到了之后市委书记就开始杀人计划,然后就把那户人家的孩子找来,其实那个孩子就是书记的儿子伪装的,所以书记的儿子要伪装成您的儿子,继而回到国内,您听明白了吗?”
“是这样啊,好,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儿子知道的。”
“行,那我就在这里破一次费,一起吃顿饭吧,我专门请你到这里的,这是书记说的。”
“好,好,谢谢。”
“对了,那两根头发丝,您是不是放在案发现场?”
“对,就是这样。”
“那就好,那个案发现场是监控的盲区,监控器是拍不到那里的,说不定,以后警方就会摆脱对你的怀疑。”
“施小强的母亲在和那个人说话,两人应该是有一定关系的。”罗飞对年轻刑警说道。
“要么是情人关系,要么是朋友关系,还可能是亲戚关系。”年轻刑警在一旁说道。
两个人说的都不对。
“先不说这个,明天我们至少得去问他的母亲,施小强现在在日本的哪所大学里。”罗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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