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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儿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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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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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运那天去得晚了一点,他走进教室,里面已经黑压压坐了一片。他本来眼神不好,戴着厚厚的近视镜片,但当他走进教室的一刹那,在几十个黑压压的脑袋中,他居然发现了在教室西南角落里坐着一个低头沉思的女孩儿。虽然只看到了一个头顶,半张脸,但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儿就是他日思夜想,几乎为之疯狂的女孩儿:秦丽娜。

    来不及细看,他匆匆找了个离女孩儿远一点的靠墙的位置坐下,他很怕女孩儿此时认出他来。这么多人,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如果此时认出他来,那么他冥思苦想的再次偶遇的浪漫场景显然就要泡汤了!而且,虽然他一再寻寻觅觅,可一旦女孩儿真的近在咫尺时,他似乎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去面对女孩儿。

    当然,笔者觉得,他准备也没有用,就拿身高来说,女孩儿半年多不见,似乎身高又往上蹿了不少,差不多有170了,而我们的王海运同学,在高中时身高已经定型了,168,差一点点没有突破170,永远地落入了二等残废的残疾人队伍。而长相嘛,女孩儿变得更加成熟、妩媚,一颦一笑足以倾城,即便不倾城,倾个933班或者倾个北油还是易如反掌,后来不就是多次引发过几个不同系的男生为了争宠打群架吗;王海运当年的长相笔者记不太清楚了,只能看看当时的毕业照,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一副苦相在那儿杵着。当年上大学时,这小子很瘦,又瘦又小,每天好像心事重重的,耷拉个脸子,就像别人都欠他几百块钱一样,别说女生缘好了,连同班同寝室的男生都懒得搭理他。所以,他们俩就是这个班里的两个极端人物。诸位看官您说,他王海运当年怎么准备才具备与班花秦丽娜再次浪漫邂逅的能力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他刚开始仍抱有幻想而已。

    当晚的班会第一个主要议程就是由辅导员美丽的小吴老师点名,点到谁,谁就上台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自我介绍一下。王海运肯定当时也是惊诧于小吴老师的美貌了,笔者记得,当时不光是他,班上全部15个男生都立刻鸦雀无声,伸长了脖子盯着讲台上这个略显青涩,但美貌无比的小女人。小吴老师也是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学生的那股子青涩显然还没有完全褪去,但作为上几届的班花、校花,显然她一出场,就迷倒了一大片。当然,笔者也属于当年的15分之一。

    小吴老师操着流利的温柔的普通话开始点名,她手上拿着一张打印了名字的纸,点到谁,谁就上来自我介绍。海运当时猜测,辅导员点名肯定是有一个顺序的,大家都是重新组建的一个新集体,之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接触,所以除了按姓式的前后为顺序,其他的顺序估计就是按照当年高考的成绩了。果然,第一个被点到的就是刚被辅导员提到的班长也就是小肖同学,显然还有好几个学生高考的成绩是高于王海运的,至少有四五个吧,看来不只是他王海运因为所谓的爱情被招进了这个二本大学!当然,以高分进入北油的不一定都是因为爱情,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比如刚才笔者分析的自以为估分不高,报了分数线低的大学,结果实际成绩高的吓人的那一类。反正,这个王海运不算冤,他不是最高分,而且名义上是为了崇高的爱情。

    大概点到第五个名字就是他王海运的名字,一方面,他从来没有,也不擅长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下面坐着那个似乎还不知道他也追随她来到这个学校的秦丽娜。如果她听到王海运这个名字会怎么想,她肯定会想,嗨,我们班居然还有跟海子哥同名同姓的,然后她看到那个颤颤巍巍、哆哆嗦嗦走出人群,站上讲台的羞涩的小个子男生,她会一眼认出他吗?显然会,她又不近视,更不瞎,肯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个矮个子小男生就是半年前她主动去搂抱、主动去舌吻、甚至主动脱光衣服去献身的小男人。她在那一刻,会怎么想?震惊?意外?激动?幸福?亦或愤怒?她为什么会愤怒?这个丑陋的矮个子乡里娃怎么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自己都明确告诉他了不要试图跟她考入同一所大学,他为什么不听?他想干嘛?

    海运的大脑在被点到他名字的一瞬间像开足马力的电脑主机疯狂地运转着(当然了,那个年代,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电脑,更不知道什么是电脑主机),思索着以上所有的可能,直到温柔的小吴老师加大音调又喊了一次:“王海运!”,他条件反射地突然站起来,因为板凳紧挨着腿,被绷起的小腿肚子弹了一下,“咣当”倒了,同学们轰然大笑。

    也许是受到同学的哄笑,也许是担心心爱的女孩儿看到自己的窘态,海运的脸腾地红了。他真个是摇摇晃晃地走上了讲台,从座位到讲台,短短的10米路,他似乎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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