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爹的办公室,一袭白裙的秦丽娜已经独自坐在爹的办公室兼宿舍的后窗台下那张土黄的桌子前的土黄色的椅子上,她在翻看着昨天王海运翻看的那本半月谈。爹出去办事了,也许不是办事,而是去其他人办公室躲着去了,给他们保留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补习功课。
海运走进办公室,女孩儿也意识到他进来了,微笑着站起身来主动跟他这个小王老师打招呼。其实,这也是王海运第一次当面听见女孩儿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且是只说给他听的。比起女孩儿的落落大方,一开始的小王老师是局促而不安的,他一手仍提着重重的黄绿色帆布口袋,一手搓着衣角,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单人床铺上。房间只有一把椅子,他不可能跟女孩儿一起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当然,那时两个人都还很单薄的身材,而且女孩儿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屁股很小、但很翘,两个小屁股同坐在一张土黄色的椅子上,那也不会显得很挤。当然,小王老师不敢这么做,虽然心里曾闪过这样一个卑鄙、猥琐的想法,仅此而已。
补习开始了,其实,秦丽娜的学习并不像敏叔说的那样差劲,她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女孩子嘛,文静、好学,除极个别蠢的不行的女生,大部分都会学习成绩很好,在王海运他们这种重点中学也是一样,排第一名的可能不一定是女孩子,前一两名的都是所谓的神童级别的男生,而处于中上游的基本上以女生为主。而且,丽娜是那种很聪明的女孩子,一些知识点基本上一点就通,补习很轻松。
王海运在与女孩儿对话时,也尽量用“嗯”、“啊”、“对”、“错”这种单个字作一句话,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他怕自己又“俺呀俺”地用家乡话被女孩儿嘲笑,用这个单字成句的方法,普通话跟家乡话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了。其实他是多虑了,丽娜在来之前就被她叔叔批评教育过了,海子是农村孩子,他没在大城市生活过,虽然听的懂普通话,但你让他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你讲话那是强人所难,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儿的土话其实跟普通话差别不大,只是尾音有点重,所以,你去跟人家学习,千万不能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时不时地“扑哧”笑一声,会打击人家小王老师的自尊心的。
其实这些话,叔叔不交待她,她也知道,而且,就是第一次见面,她几次“扑哧”的笑也完全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这种土话是有点土,但还是很好听的,她主要是被眼前这个内向的小男生呆萌的样子逗笑了。当然,当年还没呆萌这个词,那就是她被他的呆头呆脑、一副花痴般的呆样所逗笑。之前,她见过很多男生对她很喜欢的神情,作为当仁不让的班里美女,这种状况见多了,但像海子这种完全入定、完全被她懵掉的,而且是长时间对她痴迷的男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当然,这个男孩子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的也算秀气了,眉目也算清秀,再加上那种对她如痴如醉的呆相,所以,至少第一印象,这个海子不是她讨厌的那种流里流气的类型。
当然,以上是老王现在的对自己当年形象的判断,笔者并不完全苟同,毕竟当年上大学的他并没有看出任何眉目清秀的样子来,呆嘛,倒是十足。
那天,天气很热,女孩儿家香汗只扑海运的鼻孔,那么的好闻。诸位看官可能质疑,秦丽娜当年也就是个许水小县城的普通的十几岁的女孩子,肯定不可能涂脂抹粉,汗臭就是汗臭吧,干嘛非要像言情小说里描绘的那样什么香汗淋漓、什么香气扑鼻。那些只是好色、意淫的小说家为了吸引读者而胡编乱造的,既然还只是个没有涂脂抹粉的未成年的小女生,那么香气从何而来?
这个笔者不敢臆断,究竟当年炎热的夏天,同处一室的、甚至几乎皮肤挨着皮肤的两个小孤男寡女,那个孤男从哪闻到的香气,难道说女孩子是传说中香妃的体质,不要涂脂抹粉,自身自带或自酿香气吗?显然不合逻辑。也许正像当年小王老师把对女孩子的感觉告诉他娘时,他娘笑着说,“傻小子,你喜欢人家闺女,她就是放个屁也是香的。”他娘这句至理名言其实才是解释这个香汗的最好答案!当然,呆萌的小王并没完全理解他娘的意思,难道也许真是女孩儿在现场悄悄放了屁,恰好被他闻到了?!
午饭是爹从食堂用饭盒给他俩打饭回来的,以前,王海运也多次跟着爹在乡政府食堂吃过,感觉一般。但那天,他觉得菜肴无比的美味,而且,他也不像平时那样,狼吞虎咽地吃,而是吃的很文雅,如果可以重放当年的影像,笔者可以想象出穿得破儿啰嗦的王海运如何文雅就餐,他应该还故意翘起了兰花指,像一个文明的城市人一样吃了那顿美妙的午饭。
第一天的补习就这样很快地、也很快乐地过去了,女孩儿的补习效果好像很明显,小王老师也很享受这种被心中的美女崇拜且高高在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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