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奇的现象归功于麦贞仲手上画笔的神秘力量。
这只画笔产于梦乡,笔杆是由梦乡的那几棵参天大树的树枝做成,上面刻着“小葵”二字,是这支笔的名字,能够随意变换成任何种类的笔,还能随使用者的想法沾上任何颜料。它是麦苞芷能力的扩张,不仅能把梦里的所有东西画出来并且具现化,而且还能把现实的东西带到梦境,不会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使用的人不需要画技,只要在笔接触到任何可以画上画的物品时,在脑海里浮现出梦境里存在的事物的模样,就可以一笔画成。
在这之后,只需要画上梦乡的标志“向日葵”就可以使画具现化。如果标志消失了,不管是被具现化的,还是被带到梦境里的,都会回到原来的状态。这支笔在梦乡仅此一支,是麦苞芷花了大量的时间制成的,虽不能说话,但通人性,而且认主,除了麦贞仲,别的人都不能使用,包括麦苞芷。只是由于这支笔的能力太过强大,当它或者它的使用者被欲望所束缚致使走火入魔时,麦苞芷都有权强制销毁“小葵”或者更换主人。
麦贞仲在床的周围画了一个圈和“向日葵”标志后,圈就变成一道屏障,就像西游记孙悟空给师傅画的那个圈一样,只要麦苞芷不走出这个屏障,就没有人和鬼怪能够伤害她。
麦贞仲打开斜挎包,检查里面的东西:工笔、羊毫笔、蘸水笔、带有延长器的木质铅笔,一本哈内姆勒棉浆纸做成的1616的本子,还有放着颜料的水彩颜料盒子、一小瓶墨水和清水。
他看东西齐全,就带上斜挎包下了楼梯。
为了通风,客厅没有开空调,满头大汗的潘铭芝正使劲地推开沙发,想要把沙发底下的地板拖干净。麦贞仲见她那么辛苦,就站在她身后提醒她:“潘姐,小芷昨天新买了一把扁型活动拖把,放在顶楼的杂物房里,你可以拿来用。”
潘铭芝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心惊胆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猛地转身,惊恐万分地捂住小心肝。在看清楚来人时,狂跳的心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呼~呼~是你啊。”真是的,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人吓人吓死人啊。
麦贞仲见她反应那么大,有些内疚:“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潘铭芝摆摆手:“没事没事。”说不定提前说的那一“声”也照样会吓到她。眼前这个少年她并不陌生,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每次都在小主人睡着的时候来。他有着跟小主人哥哥一样的名字,当初听他自我介绍时,潘铭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他解释说只是同名同姓,并不是麦苞芷的哥哥。
潘铭芝没有见过小主人的哥哥,这里也没有任何一张有关她哥哥的照片,见他挺有礼貌的,一点都不像那个臭屁的狐遥,就没把他往坏人的方向去想。况且小主人也吩咐了,对待麦贞仲就跟对待她一样。
“你说新拖把在顶楼,是吗?”镇定下来的潘铭芝站直身问面前的美少年,心想着,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小主人的哥哥呢,小主人除了眼睛就没一个地方能上镜的。
“嗯。”麦贞仲点点头。
潘铭芝见他背着的斜挎包,一副要准备出门的打扮,就关心地问一句:“又要出去画画?要不要先喝口水?”每次他来到这个家,就没见过他用过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不用,我喝过了,”麦贞仲撒了个谎,然后叮嘱说,“我会很晚回来,你下班的时候记得锁门,不要打扰小芷睡觉。”
“好。”潘铭芝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出门了的麦贞仲来到附近的南星公园,在荷花池旁边的石凳坐下。郁郁葱葱的荷叶与亭亭玉立的粉色荷花在灿烂的日光之下是那样的赏心悦目,水池的粼粼波光如同星光点缀着这片池水。
荷花池旁是一个小广场,有不少阿姨大爷在那跳舞。不同于一大群人放大音响跳广场舞,他们多半是一两个在自己的小地方跳着舒缓的舞步。最近公园装了音量测试仪,严格把控接近居民区的地方的音量。如果想要跳激昂的广场舞,一般都在公园更里面的大广场跳,那里离居民楼远,不易扰民。
麦贞仲拿起铅笔,在小本上寥寥画上几笔,就勾勒出几朵含苞待放和盛开的荷花。
就在他拿出蘸水笔准备勾线的时候,眼前一黑,一个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贞仲,猜猜我是谁?”
“狐雪樱,把手放开。”麦贞仲不客气地说。
“切~这么快就说出来,一点都不好玩。”
名叫狐雪樱的女孩从麦贞仲的身后跳出来,她长发及腰,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阳光底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粉,宛如瀑布倾泻而下。白白嫩嫩的鹅蛋脸如凝脂白玉,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镶嵌着黑琥珀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配上粉嫩的嘴唇,使整张脸像鲜花般娇艳欲滴。她修长的玉颈之下是婀娜多姿的身材,短小的露脐装紧贴她的丰腴身姿,超短裤搭配着大长腿上的黑丝袜,让她魔鬼般的火辣显露无遗。
她是妖狐一族的四小姐,狐遥的妹妹,有着一百多年的修为。
她弯腰,把脸正对着麦贞仲:“你应该配合一下猜错几次,再说出正确答案的嘛。”
“没空。”麦贞仲打开墨水瓶,用蘸水笔稍稍蘸上些墨水,轻轻地描绘着纸上的花。
“哼!我看你有空得很。”狐雪樱噘着嘴在另一张石凳上铺了块手帕,坐了上去。然后嫌它太远,就双手提着石凳挪到麦贞仲跟前,那可是有几十斤重的啊,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搬动了。她就这么与麦贞仲面对面地坐着,双手撑在大腿间空出来的一点地方,看看本子上的画,又看看专心致志画画的麦贞仲。
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子跑过来,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地问:“格格,妮在划神麽(哥哥,你在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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