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酒楼。
羽清和李乐之并排走在光洁如新的玉石地板上，在小二的引领下走向一张檀木桌子。
两人吃惊地四处张望着。
醉月酒楼不愧是江南第一酒楼，不仅酒醇菜香，各种食物应有尽有、色味俱全；而且装潢大气，从掌柜到小二无不气质斐然。名门望族、才子佳人往来穿梭；高官富商、四夷异族高谈阔论。
二人落座，李乐之拿起菜单。
“红烧肘子、清炖烧鸡、葱香鲤鱼，再来半斤米饭，一锅海鲜杂汤。”
羽清的眼皮跳了一下。
小二应声走了，羽清低声清了清嗓子。
李乐之挠挠下巴：“银两应该是够的。”
但羽清的注意已然被其他事物吸引，她的眼睛正盯着斜前方，看起来困惑又严肃。
李乐之顺着她的眼神侧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饭桌上，有一青衣白裙的长发女子正独自进餐。他心下奇怪，问道：“怎么了？”
羽清答道：“她便是我先前所说的女子。”
“什么女子？”李乐之皱眉道，“……那个跟踪你的大美人？”
深发浅瞳、杏眼樱唇，确是个清丽秀美的女子，可是，与倾城绝色相比，也差了不少啊。
“我觉得……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美若天仙。”
羽清沉吟道：“昨日见她，一时惊为天人；如今看她，只觉容颜秀美，比昨日平庸许多，可相貌明明完全相同，为何感觉却变化如此之大？”
“可能你当时光想着妖怪妖怪，脑子里都是各种妖的丑陋模样，”李乐之揣摩道，“突然见她，顿时眼前一亮吧。”
羽清突然低下头：“她看向这里了。”
李乐之忙转过身，却见羽清将一碗茶推到两人中间，他疑惑地看向碗内，只见水面上浮现着酒楼内的场景，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哇。”他低声叹道。
“此乃水镜。空气中有无数人眼看不到的细小水珠，其表面均可反射周围事物，水镜便是将这些微小的图象汇聚到一起，以便窥察。”
李乐之竖起拇指。
水面上，女子正小心地看向羽清，随后低头思索了片刻，又叫住了身旁经过的小二，对其轻声说了几句话。
“距离太远，听不见。”羽清蹙眉道，“她看起来似乎对你我不利，要小心提防。”
“不是你我，是你，”李乐之戏谑道，“她不会看上你了吧。”
羽清正欲开口责骂，小二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她忙向碗口一抹，图象顿时消失，碗中不过是一泓清茶了。
“二位客官，您要的肘子和米饭做好了，请慢用嘞！”
李乐之咽下口水：“真香。”
小二得意地放下盘子离开了。
羽清蹙眉道：“油腻辛辣，污浊不堪，修行之人不食此等食物。”
“哼，不吃拉倒，”李乐之欠打地笑道，“后面更污浊的多了，你就看着吧。”
说话间，又一小二端着几个盘子走了过来：“客官，这是您要的海鲜杂汤、鲤鱼、炒山笋和烧鸡，请慢用，剩下的菜我们马上送来。”
羽清看见请炒山笋，眼前一亮：“不错，算是点了一道清淡菜食。”
“……”
见李乐之不语，羽清径直拿起筷子伸向竹笋，却突然被他拦住：“别别别吃，这道菜我没点过啊！”
羽清一愣：“或许……是店家所赠。”
“赠什么啊，山笋很贵的，”李乐之无奈道，“总之先别吃，等下问问小二。”
羽清不满地夹起一小团米饭塞进嘴里。
不一会儿，小二又端着两个盘子走近，李乐之还未及开口询问，便被他端上桌的菜吓愣了。
“这是二位的爆炒凤舌、灌汤黄鱼，还有五道菜，请二位耐心等待。”
李乐之忙抓住他：“先别走，这些菜我们没要啊！”
小二满脸困惑：“怎么会呢？这明明就是二位点的啊，咱们是按着菜单上菜的啊。”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啊。”开玩笑！这些可都是名菜，你们莫非要逼我们吃霸王餐吗？！
说话间，又一小二走过来，端上两碗燕窝、一盘礼云子琵琶虾和一锅竹荪肝膏汤，见几人气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
前小二答道：“这位客官说这些菜他们没要。”
后小二一脸困惑：“怎么会呢，我们酒楼的菜供不应求，绝不会给二位乱上菜啊！”
羽清冷哼道：“那便是你们的问题了。”
“哎客官，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前小二急道，“我们这菜都上了，您不要了我们也不能随便上给其他客官啊！这些菜哪个不是价格不菲，您怎能说不认就不认了呢！”
“此乃你们的失误，与我们何干。”羽清微眯凤眼道。
后小二正欲说话，便被李乐之匆忙打断：“求你们再去问问，劳烦了劳烦了！”
两个小二不满地离开了，李乐之松了口气，正欲和羽清商量一下对策，两只放到眼前的大盘子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位的佛跳墙和鸡豆花，请慢用嘞！”
李乐之到嘴边的话化作口水，被他用力地咽入腹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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