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之深吸一口气。
羽清不自然地躲开他震惊的眼神：“有何疑问？”
李乐之愣愣地抬手掐自己的脸。
羽清从杯中隔空抓起一滴水珠，弹到他的脑门上。
“并非梦境，此乃现实。”
说着指向一旁的书案，“我亦为你准备好了。”
李乐之扭头看向案上，果真躺着一套华服。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羽清皱眉道，“这些乃是我租来的，为的便是今日这桩案子。”
李乐之稍微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不过，你租它们又有何用？”
“下午我了解到，近两年常发生吸血案，受害者又皆为富家子弟，思索一番，便想到如此方法。”
李乐之挑挑眉毛。
羽清继续道：“我上午追踪那妖时，发觉其妖气清淡奇异，不似寻常妖物，莫说是否容易对付，单是其行迹便难以追寻。”
“连你都没办法吗？”
“并非无计可施，那妖既然持续害人两年，便不会就此停手，只消等待其下次作案，”羽清思索道，“只是，我们无法判断其下次出现的时间地点，捉妖便更是棘手。”
李乐之突然明了道：“所以你租来这些华服，怕不是想要引蛇出洞吧？！”
羽清满意地点头：“正是。”
“不可不可，此事不妥。”李乐之连连摆手道。
羽清疑惑地皱起眉头。
“潋滟不比良州，你初来乍到，对此地还不甚了解。良州百姓虽可算上丰衣足食，可终究比潋滟差了太远。
“若在良州，咱们锦衣玉食，或许能被这妖精盯上；可潋滟富甲一方，富家子弟数不胜数，哪怕咱们打扮得再光鲜亮丽，对那妖怪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这……”羽清有些无措地端起茶杯。
“别失落，我们还有方法。”
闻言，羽清迟疑着放下茶杯。
“把你租来的这些东西全还回去，”李乐之眨眨眼，“然后啊，咱们换个地方住。”
……
古朴典雅的青石铺成宽阔的街道，恢宏大气的建筑排出无边的风采。
饶是一向淡然冷漠的羽清，在走进潋滟城区时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我们先前住的客栈也算是不差，但地处周边、靠近郊野，看起来似与良州无异。越向里走，就越会发现，潋滟繁华美丽，恍如仙境。”
羽清认同地点点头，继续看向路旁小摊上五花八门的货物。
李乐之笑道：“反正我们即将在这附近住下，你日后有的是时间看的。”
“呃，嗯。”羽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我详细地打听了一下这案子的全部经过，发现那妖总会挑选在较为豪华的客栈中动手，而在这两年间尚未出事的客栈里，数一数二的，”李乐之带着羽清拐了一条街，随即用手向羽清头顶指去，“便是这摘星客栈了。”
羽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转身看去，只见一座宛如宫殿般的客栈屹立于面前。
“……”心中着实一惊。
“我也不太确定，这妖怪是否下次便会在此地动手，只能姑且碰碰运气了。”
羽清站定门外，徘徊许久却迟迟不进。
李乐之心下一动：“可是察觉到异类的气息？”
“非也，”羽清犹豫道，“……只是怕银两不足。”
……
李乐之领着羽清走到一面榜墙前，示意她看向最高处的布告。
“……重金悬赏吸血之妖，捉拿者可得奖筹——二十两白银？！”
羽清念完告示，震惊地望向李乐之。
“多吧！是不是有了捉妖的动力？”
羽清点了点头：“听你所言，我们的银两尚且足够在摘星客栈住上数日，若是能一举破获此案，便又多了二十两白银的报酬，即便不能一次捉拿那妖，也算开了眼界、享了福气，倒也不算差事。”
“正是正是！”
两人的嘴角不住地上扬，仿佛已经看到大笔钱财摆在眼前。
……
天色渐暗，玩过整条街的两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对了，”羽清道，“昨日追妖时，我还遇见一个很可疑的人。”
“如何可疑？确定是人而不是妖？”
羽清回忆道：“是一个青衣女子，意图跟踪我，被我发现后，胡言乱语了几句便离开了。她身上并无妖气，所以我也没有过于纠缠。”
“一个凡人女子？”李乐之思索道，“可有何特别之处？”
此言一出，羽清随即愣了，沉吟许久，才犹豫着答道：“非常美……除此之外，记不起其他。”
李乐之的眼睛一亮。
“我看她并无恶意，但亦不能放松警惕，日后多留意一些。”
“好吧好吧。”李乐之耸耸肩。
羽清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好啊。”怎么突然讲起故事来了？
“三年前，我与师兄一同下山除妖，却遇见一只倾城绝色的女妖。
“她的美貌，令见者无不自惭形秽，我纵是女子，亦不敢与她摄人心魂的眼睛对视。”
“……哇！”
“可师兄却波澜不惊，在我犹豫不决时，他不屑地告诉我‘你等下就明白了’，说罢便与那妖厮杀起来。”
李乐之嗤之以鼻：“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那妖渐落下风，被逼得露出原形，是一只蝎子，遮天蔽日、毛发丛生、涎水直流、酸臭难耐，真是让人吓了一跳。”
“……”
羽清微笑道：“从那之后我便明白，外貌确是不可靠。”
李乐之鼓起腮，哼了一声。
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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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坊市制至迟在西周时便开始萌芽，坊市制度将商业区和居住区分开，居住区内禁止经商。唐代中后期，开始打破市坊制，也不再限制商品交易的时间。在繁华城市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集市贸易都相当发达。
本文为了剧情需要，坊市制度已基本不存在，且大部分城市出现夜市。
2古代银子的价值有所不同，本文依照一两银子≈2000元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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