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单杰前来示警,但是凤霞历来不会完全相信他人,对于决定国运的大事更是如此,常常是只作为一些参考,更信奉身体力行,因为万一这些只是玄学爱好者的臆测呢?
十一月十三日卯正时,凤霞亲自率海军两万余人,分乘三百艘战船,浩浩荡荡向石星石塘方向驶去。
巳时,于海上得遇南洋诸国使臣,便吩咐各使船靠拢,令他们登上四百料战座船,近前来禀报。原来,各国见陈朝旬月间便成了黎朝,皆惶恐不安,便派使臣互相约定今日共同前来递交国书,以示仍作为藩属国臣服华夏宗主国、并严加管束国内暴徒之意。
凤霞自忖应麻痹其朝廷、使其不能预作准备,并要各使臣领路,便只推说大军原意本是要经吕宋港再到勃泥,一来与当地交好交流,二来接上愿意回国的百姓回家。
各国使臣自是纷纷阻拦,面有难色,凤霞不睬,令各使船领航,便依计划向深海行进。
午正时,航程已至半,忽见天上阴云密布,空中隆隆有声。游击将军尹巴都见此情形便直接来求见,凤霞让他进得中楼,尹将军尽言天气有变、不时将风暴尽起,万望凤霞使各船暂避。
凤霞闻言,不置可否,便亲自到甲板上察看。但见空中乌云越来越低,如同伸手便能够到一般,虽此时正值晌午,但整个天色已然慢慢黑了下来,海面上更是波澜起伏、诡谲异常,海风卷杂着腥臭气扑面而来。
前面的使船都向大船靠拢过来,嘴里叽里呱啦喊着什么。凤霞不通外语,一脸茫然,也不以为意。正思忖间,忽见海面平地起了一个大浪,眼见有四米多高,像一堵墙一样排山倒海便朝这边压了过来,凤霞见此,便传令尹巴都将军全速全权处理相关事宜。
正说话间,大浪在不远处又消失不见,但余波仍使大船剧烈晃动起来。凤霞生长在北方干旱之地,不习水性,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看不见东西,更觉得五脏六腑间来回翻腾,有一口东西马上就要从嘴里出来,便急忙以手掩口,却不想直接吐了出来,正好用两手接住,一股馊饭的味道扑鼻而来,引得凤霞又开始呕吐,再加上站立不稳,便急急去抓前面的栏杆,众人见状怕凤霞跌落下去,便踉踉跄跄忙上前来把凤霞扶住,却不想凤霞又一口秽物从口中喷出,悉数洒在了下层甲板上的几个士兵身上。那边尹将军在大声指挥着什么,凤霞也是无法听清。
众人见状知是晕船,便忙把凤霞推进中楼,扶他在床上躺下,又用湿毛巾帮他擦拭干净身体。又令人端来碗酒扶他喝下,再用棉絮塞上耳朵、用干毛巾遮住上眼睛,凤霞便昏昏沉沉地似乎睡下了。
像这般情形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凤霞悠悠醒来,眼上的毛巾与耳中的棉絮都不见了,众臣见凤霞醒来,都跪了下来。凤霞强打精神由侍臣扶着坐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朕无碍,船队损失如何?”
尹将军忙答道:“托皇上的福,没有人员、船只损失,悉数安全返航,马上就要到惠州港了。”
凤霞闻言而喜,便教众人各归其位,谨慎行驶。
待众臣散去,侍臣悄悄地说道,士兵们都看到在海上大风浪中,有一条青龙翻滚腾挪、往来驰骋,直到船队离开风暴区域,天上的乌云与龙皆不见了。凤霞笑笑没有说话,便令他传太子太保卢永忠与随船参知政事人等进来议事。
待众人进来坐下,凤霞便命起草文书发往各地,内容大致为:此番无奈与陈朝作战,幸上天护佑,得以推翻暴政,又因睦邻友好之义,选其国中仁厚长者黎氏为王,世代友好、不再交恶。值此举国欢庆之时,将国中凡死罪以下者,悉数赦免,给予重新做人机会,若再犯,必当严惩。
公文毕,又令战时内阁好言宽慰各国使节,令其归国,并令各国国王严加管束国内诸人。各部将领亦各归原驻地休整,沿途不得扰民,日常加强训练,尤其海军,应不断拓展航海能力与越洋作战能力,抵御外来风险。
吩咐毕,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凤霞便叫永忠着人给前皇后送些药材,因田州潮湿,便送些杜若,有理气治痛、疏风消肿之效;又令给前丞相宋基送些有养心安神功效的远志和有燥湿消痰、下气除满功效的厚朴。
言毕,永忠便着人安排下去。
不时,众船陆续靠岸,便依计画自行停泊,班师诸事按下不表。
腊月底,凤霞回到京师洛阳。
京城有稳重长者国丈操持,一切如常。待诸公事处理完毕,凤霞便回内廷看望太上皇、皇太后,又回宫去见各后妃、皇子与女。
是夜,留坤宁宫与皇后闲聊家长。因说起太上皇执意要亲带太子之事,凤霞闻言不悦,便说到明年太子年满六岁,已是到了乡下人家请私塾的年纪,便要在百官中甄选德才兼备、学识渊博、果敢刚毅之士晋封为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以辅佐太子。皇后见凤霞面有愠怒之色,便宽慰他说龙子自是似龙,不必害怕孩子有不良的习性,再说太上皇只是在乡间生活,所见所闻皆是邻里琐事,并无他害,凤霞年幼之时,父母更是集全家之力助其求学,足见爱子之心,再说乡间趣事,这也能让太子增长些见闻。太上皇他们年纪大了,平日又没有亲人作伴,把全部心思寄托在孙辈身上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平日里应多去陪伴,或者安排近亲作伴,以解二老孤独之情。
凤霞听罢,神色稍稍宽解。便与皇后商议让太子以后每日一同早朝,让国丈教他处世之道、识人之法;待早朝毕再跟太子辅臣学习古往今来的典籍律例、兵法韬略,并当习武,以淬其志。学习要循序渐进,不能让太子有畏难心理,要让辅臣仔细做教学之法。皇后闻言便说全依他。
凤霞还要说些他事,皇后便走上前来,依凤霞坐下,将相思之苦说与凤霞,凤霞素来不擅表达男女之情,顿觉脸红耳热,皇后见状抱定凤霞脖子,起身坐在大腿上说道:“寻常夫妻哪个不说些情话,皇上切勿有他想。”
说完搂住凤霞便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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