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与陈白普打斗的彭莹玉见爱猷识理达腊上前,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但爱猷识理达腊之后施展的枪法,还是引起了彭莹玉的重视。爱猷识理达腊的臂力比陈白普好,因此他的枪法主要是以快狠为主,可是仍然不足以与彭莹玉匹敌,但彭莹玉还是能从他的枪法中看出与陈白普的戟法有几分相似,也得知爱猷识理达腊要比陈白普难缠一些。彭莹玉会对同是汉人的陈白普下手,但是可不会对身为蒙古人的爱猷识理达腊那么照顾了,他知道爱猷识理达腊是蒙古人的皇子,因此几次对他出招的时候,都是亮出利刃。
陈白普与爱猷识理达腊的关系十分要好,他可不会让彭莹玉伤到他一根汗毛,因此他利用彭莹玉只打伤自己的缺陷,将爱猷识理达腊护在身后,搞得彭莹玉无法下手。
“喝!”陈白普大喝一声顶住彭莹玉的攻击,途中还向爱猷识理达腊对话,“我说大皇子,你突然出来凑什么热闹?我就要这么一边挡住歹人,一边照顾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很累的?!”
爱猷识理达腊很受不了陈白普这样的吐槽,也发起了言语攻势:“哼,孤担心你出什么情况,才出手救了你,你倒好,把孤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二牛!我们快去帮忙!”宋强见两人在彭莹玉手下还是处于劣势,立即叫上了李二牛上去帮他们。
脱脱觉得这样可不行,他捡起了一把完整的弯刀,丢掉了刚才已经断掉的弯刀,朝着剩下的护卫下令:“快护送皇上离开此地!还有你们,赶紧去帮助大皇子和忠孝伯解围!”然后又看向身旁的一名怯薛,叫道:“大明殿周围的禁卫来了没有!?”
“回大人,属下已经命人求援,救兵应该快要来了。”那个怯薛军士着急地道。
彭莹玉眼见周围的护卫朝着自己冲上来,连同宋强和李二牛也加入了战斗,恶向胆边生,爆发出了几招不要命的打法,所有上前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未伤到分毫的都不敢轻易地靠近彭莹玉,拉着爱猷识理达腊往后退。陈白普一眼看中了彭莹玉全力进攻露出的破绽,持着画戟直刺他的弱点,可彭莹玉早就预料到了陈白普的行动,接住了陈白普的攻击,然后将其的画戟挑飞,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压在地上,陈白普想要挣脱,却一时翻不起身,被彭莹玉牢牢地压制住。
“快救白普!”“普哥别怕!我们来救你!”宋强李二牛两人挥舞着兵器,想要救陈白普,但刚才陈白普和爱猷识理达腊联手都不是彭莹玉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们俩,实力差距真的太大了。彭莹玉只是单手持刀,就将两人的攻击轻松扛下,但彭莹玉刚才也感觉这两个少年武功也不差,尤其是那个使笔刀的少年,使出的刀法刚中有柔高深莫测,还有那个使斧头的大个子,仅仅靠一身蛮力便能与自己抗衡。
此时,从大明殿四面八方赶来成百上千的怯薛禁卫,连同在其他宫殿站岗的侍卫也都来了。刘福通眼见局势对已方不利,立刻朝着伙伴们下令:“我们快撤!赶紧撤退!”临走时还不忘叫上彭莹玉,因为他们这次逃出皇宫,需要彭莹玉的一份力量:“彭大师!我们快逃走吧!我们无法对付这么多的鞑子兵,现在我们得赶紧撤退!”
“好吧!”彭莹玉只好叫道。本来他已经抓住了陈白普,正想将其打昏带走,但却被宋强和李二牛出手干扰,现在的情况也无法让自己可能带上陈白普,所以他只好弃了陈白普。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小声地跟陈白普说了句话:“孩子,你听好了,你是一个汉人,而蒙古人是我们汉人的仇敌,你以后最好离这些蒙古人远点。”
陈白普刚才挣扎了一会儿,听见彭莹玉这样提醒他,暂时冷静了下来,忽然也朝着他小声说道:“我想你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彭祖,彭莹玉对吧?你们赶紧逃,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因为你们身上肩负着兴复汉人河山的重任,一定要逃出去,我记得皇宫东北方向的后门守卫薄弱,那里将是你们的突破口,快从那儿逃出去吧!”
陈白普的话使得彭莹玉心里一阵震撼,想不到这个小子居然知道他的大名,而且陈白普的指引居然跟他们的逃跑计划不谋而同,因为他们的计划也是要从皇宫的东北方向逃出去。彭莹玉不再拖延时间,赶紧动身撤退。
可是,现在所有的怯薛已经赶到此地,几乎将他们都团团包围,现在刘福通等人的处境犹如进退维谷。刘福通身旁的一名壮汉对着他道:“福通大哥,我来断后,你们快走吧!”
另一个壮汉也道:“是啊,福通大哥,你们快走,我也留下帮你们争取时间!”
风从正见他们都起了必死之心,刚想劝劝他们,还有一个身形瘦削的汉子也站出来说道:“大哥,风寨主,小五,你们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至于我们的死活你们就不要管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福通也知道当前十万火急,需要有几个人留下来掩护他们,见三人都决定送死,刘福通冷静地点点头道:“好吧,那你们得小心了,能逃就逃,不能逃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当了鞑子的俘虏,以后我会照顾你们的家眷,去吧!”
“谢大哥成全!”三人激动地向刘福通行了最后一礼,然后拾起兵器,朝着面前的敌人疯狂地冲锋而来,几乎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狗鞑子们!都放马过来吧!老子先杀你们几个给咱们垫棺材!杀呀!!!”
“兄弟们!随我一起杀出去!!”刘福通盯住了一处缺口,带着要突围出去的小五和风从正冲向那边,虽然身上受了十多处伤口,但还是杀了十几个怯薛,从缺口处冲出外面逃了出去。至于剩下的那三个汉子,终究还是架不住人多,其中两人已经引颈就戮,另一人被砍去了左手,被周围的几名护卫联手俘虏。正当他要咬舌自尽时,却被一名怯薛歹用枪杆堵住了嘴,牙齿紧紧地咬在了枪杆上,原来是扩廓帖木儿想留个活口,故而将他的嘴巴堵上。
“来人!将这厮的嘴用烂布堵上,再把他手脚捆起,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扩廓帖木儿挥手下令道。很快就上来了几个人,将那大汉用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带了下去。
脱脱见剩下几个刺杀皇帝的刺客已经跑了,立即朝着已经赶到此地的怯薛军下令:“留五百人保护皇上,其余人立刻去追捕已经逃跑的刺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白普很担心彭莹玉和刘福通等人出什么情况,把历史给改变了,想要亲自出马帮他们渡过难关,便对着脱脱行礼说道:“恩师,我也去帮忙追捕刺客!”
脱脱将视线放在陈白普身上,见陈白普在与那个和尚的打斗中,身上倒是有几处擦伤,关心地道:“普儿,你可不要勉强啊,刚才我连那和尚都打不过,你还差点被那和尚杀死,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陈白普若无其事地笑道:“放心吧恩师,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总之可别让刺客跑了。”但他心里却是感觉好笑,若不是他发觉彭莹玉是用刀背砍自己的,得知彭莹玉是不想伤了自己,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这个想法陈白普明面上不敢显示,毕竟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他可不会随意地在背后说脱脱的坏话。
而且根据彭莹玉提醒他切莫跟蒙古人走得很近来看,他知道彭莹玉或许是想要拉拢自己,就像《权柄大明》里彭莹玉收陈风为徒一样。若是能得彭莹玉这样的武功宗师指点,倒是有可能提高自己的武艺,只是陈白普目前是不会跟彭莹玉走的。他以后还是需要自成一系,他想等答谢爱猷识理达腊之后,再离开大都隐姓埋名,在元末乱世的大浪潮中逐渐兴起,与刘福通朱元璋张士诚等人争霸天下。
“那好,那你要小心一点,你是怯薛军的千户官,可以指挥怯薛保护你自己。” 脱脱点头道。
由于刘福通彭莹玉等人的行刺引发的混乱,搞得整个盛宴乱七八糟,桌椅横七竖八地倒成一片,碗碟勺筷什么的也各自散落一地,刚刚烤好的烤全羊也被踩脏得不能吃了。别儿怯不花从刚才的混乱中现身,狼狈不堪地爬上桌子,见刺客已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但见到还在下面指挥怯薛分配任务的脱脱,心里气得要命,道:“可恶!真的是非常可恶!想不到居然又让脱脱出了风头,真是岂有此理,看样子我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太平见别儿怯不花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道:“右丞相,难不成你是想。。。。。。”
“没错。”别儿怯不花暗中露出一副阴狠狰狞的笑脸,“本来想等过几天再向皇上弹劾脱脱欲行不轨的,然后再加上有左丞相以及各位大臣相助,肯定能让脱脱永世不得翻身,没想到这些刺客的出现正好帮了我的大忙,真是天助我也!脱脱,你这次就算是不死,也得给我掉层皮!嘿嘿嘿嘿!!!”
脱脱将弯刀扔到一边去,此时他浑身衣衫满是鲜血,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他走上了台阶到了妥欢帖木儿面前,朝着他下跪行礼:“微臣脱脱护驾不力,请皇上处置!”
“爱卿不必如此,汝率领众将士,冒死与刺客相搏,救驾有功,以爱卿之功应当重赏。”妥欢帖木儿此时仍是惊魂未定,但眼见刺客退散,心里也算是踏实了,转移注意力安抚刚刚冒死救驾的脱脱。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来了这么几句不合时宜的发言,而且还是别儿怯不花说的:“启奏皇上,微臣御史中丞别儿怯不花,弹劾脱脱帖木儿欲行不轨,图谋纂位!”
本来天气非常寒冷的冬天,再一次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那些没有被吓跑的朝臣,还留在盛宴上的护卫,以及坐在皇位上的妥欢帖木儿和脱脱本人,犹如耳边吹过一阵风雪。
“别儿怯不花!你。。。。。。”脱脱严肃地盯着别儿怯不花看。
妥欢帖木儿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别儿怯不花看,沉默了一阵子后忽然发话了:“别儿怯不花,你有何证据证明脱脱图谋纂位?”
别儿怯不花以为是自己的话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心里十分高兴,表面上故作镇静地道:“回皇上,微臣确实是有证据,而且很多。首先,脱脱作为管理东宫的太傅,宫内的事情也归他全权管理,但在他的管理下却是冒出了刺客,皇上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刺客就突然揭开伪装,想要刺杀皇上呢?”
脱脱怒极,刚想开口严词反驳,妥欢帖木儿却朝着他挥手,示意他不要发话。妥欢帖木儿深深地盯住了他,问道:“还有呢?”
别儿怯不花继续趁热打铁:“左丞相太平这三天来,一直见到那支伪装成杂技班团的刺客,他们的人一直都在太傅府出出入入的,而且行动极其鬼鬼祟祟。而且微臣还得知,最近脱脱命自家的总管一直往太傅府里秘密搬进一些兵器,其目的不可谓不凶险,正是要图谋叛变。。。这样的事情,还是微臣审讯脱脱家的总管,从他口中套出这些惊天大阴谋。。。。。。”
“你既然得知了这件事情,为何当初不早点禀告于朕?”妥欢帖木儿道。
“皇上,微臣也是担心一旦阴谋败露,脱脱会狗急跳墙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而且那时也临近春节,微臣又怎会扰乱了皇上内心的喜悦?可是现在,脱脱雇佣的刺客贸然对皇上痛下杀手,臣实在是无法沉默,决定冒死向皇上揭露这乱臣贼子的野心!”
“嗯,朕已经知道了。”妥欢帖木儿懒懒地点了点头,“来人哪!”
“在!”当妥欢帖木儿叫唤侍卫上前时,别儿怯不花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因为他正在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得意洋洋。然而,就在他为此而骄傲得意时,妥欢帖木儿接下来的喝令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来人哪!将别儿怯不花给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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