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踏上了兴圣宫的区域,刘寿通感叹地自我陶醉道:“难怪鞑子的朝廷那么命不久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一个后妃的生活如此极其奢豪,寝殿都那么华丽,想必鞑子皇帝整天就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果然这个河山还是得由我们汉人统治的好。”
要说到奇皇后居住的兴圣宫,可真谓是刘寿通口中声称的那般华丽,可能是奇皇后备受皇帝宠幸过度吧,为了能让奇皇后满意,妥欢帖木儿命人将兴圣宫修得比自己的寝殿还要华丽,差不多就是一个巨大化的龙舟了。整个兴圣宫修建得非常好,就连庭院内的花草,也都是奇皇后最爱的那种,奇皇后生下了公主,但出于对她的溺爱,不想皇上过早分封她,给她在兴圣宫里安排了一个寝殿。
刘寿通潜进了海日雅若的寝殿庭院,引起了守在这里的十几名侍卫的敌视,已经拔出弯刀的刘寿通毫不介意,与其发生了激烈的白刃战,但这些侍卫武功都不及刘寿通,无一例外都被刘寿通杀死。刘寿通收起弯刀,走向了寝殿门前,一脚踢开了本就紧闭着的大门。此时欧阳太医正好背对着大门,听见踢门的声音,欧阳太医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却是一副平淡的笑脸:“很好,你终于还是来了,寿通小友。”
“嗯,是的,我也没有想到,自从上次在双锁山一别,居然还能在这儿见到您老人家。”对于欧阳太医,刘寿通语气中满是真诚的客气,并没有任何不敬。“晚辈刘寿通,见过欧阳老前辈!”
欧阳太医笑道:“哈哈哈,寿通小友免礼,与老朽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刘寿通听见欧阳太医请他坐下喝茶,有些警惕地望着四周,但又露出盛情难却的神情。欧阳太医一眼就看出刘寿通在想什么,哈哈大笑道:“寿通小友是担心有人会来吗?放心吧,就一炷香的时间,足够我们喝茶聊天了。”
欧阳太医亲自为刘寿通斟茶,茶杯摆在了他的面前,刘寿通谢过后,端起茶杯正要畅饮,忽然对欧阳太医说道:“话说,老前辈为何会出现在大都的皇宫里?而且上次听那鞑子禁卫称呼您为太医,这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老朽也是一时起了些兴趣,才被人举荐召进皇宫里为皇帝治病。”欧阳太医道。
一听到这话,刘寿通冷冷地道:“哼,在下可是知道老前辈并非什么巫医,乃是真正的汉人,这鞑子乃是侵占我汉人花花世界的强盗,老前辈不去救治汉人,居然去救鞑子的皇帝,这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谁说我去救蒙古人,就不去救治汉人了?在老朽的眼里来看,无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无论是良善还是凶恶,每一个生命老朽都一视同仁!”欧阳太医笑道,“寿通小友,我觉得你有些误解 ‘助纣为虐’这个词了,老朽一来不是王公贵族,二来并非朝廷重臣,只不过是一个一心悬壶济世的老医,比起那个自成一派而又沽名钓誉的玄玄子老道相比,老朽虽然不及于他,但老朽问心无愧。”
“咳。。。是在下孟浪了。。。请老前辈恕罪。。。。。。”刘寿通羞愧难当地道歉。跟陈白普一样,他当然知道那个玄玄子老道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活了一百多岁的活神仙,而且他也明白,实际上这位欧阳太医也已经一百岁了,难怪他敢那样称呼玄玄子。
“无妨。”欧阳太医微笑着抿了口茶水。
刘寿通正在喝茶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想向欧阳太医动口说话,却见欧阳太医朝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寿通小友,你不必多说什么了,老朽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不好意思要泼你冷水了,想让老朽出山帮助你们白莲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下知道,老前辈拥有此等精明的医术,又能准确无误地看出当今天下大势,想必老前辈必定有经天纬地之才,六韬三略无一不精,在下想代我北方白莲教教主,邀请前辈与我等共计大事,辅佐教主起义反抗鞑子朝廷,等到教主成为天下共主,到那时自会封前辈为国师,享受荣华富贵。。。。。。”
“嘿,打住!打住!”欧阳太医笑眯眯地打断刘寿通说话,“寿通小友,你可别忘了,老朽终究与这世俗格格不入,虽然现在当了朝廷的太医,但老朽随时都可以向皇帝辞职,拿去这个身份,重新浪迹天下。”
“也罢,既然老前辈如此坚持,那在下也不再继续强求了。”刘寿通悻悻地道。
这时欧阳太医说道:“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老朽不妨送你十六个字,你自己领悟一下吧。”
“在下洗耳恭听。”刘寿通忽然眼前一亮,不能让欧阳太医出山帮助他们白莲教,获得这等高人的指点也算是不错。
“青光白芒,凤鸣龙吟。西平车韦,陈定宝木。”欧阳太医神秘一笑。“好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那些人也快要来了吧。”
刘寿通正在想着欧阳太医刚才说过的话,但随后外面的叫喊声使得他脱离幻想,“刚刚这个地方好像有人的惨叫声,快过去看看!”“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欧阳太医指着昏迷的青鸾,对着刘寿通道:“寿通小友,带上这个女娃子赶紧离开吧,这里便交给老朽。还有,她的噩梦疾病已经由老朽治好了,估计会在几个时辰内清醒,你也不必给她服用解药了,若是你带来的那些同伴要撤离,切记提醒他们往东面方向跑,那儿才是活路,去吧!”
“多谢老前辈,在下没齿难忘!”刘寿通谢过了欧阳太医,然后跑到青鸾面前将她背起,迅速地跑出了宫殿翻墙逃离。留在这儿的欧阳太医则回到了殿内,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身上割了几个伤口,之后将匕首放了回去,躺在地上假装被袭击受伤倒在地上。等兴圣宫的怯薛都集结到此地的时候,见到了正捂着伤口的欧阳太医,一名怯薛歹带着手下几人进了里面,将欧阳太医扶起,问道:“太医,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死了这么多侍卫?”
欧阳太医假装忍着疼痛,指着旁边的床榻道:“刚刚来了一个大汉,身手非常了得,将外面所有的侍卫全部杀死,连我也被那个歹人伤到,歹人还将公主寝殿里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劫走了。”
“躺在床上的女子?那不是青鸾姑娘吗?”这个怯薛歹或多或少也听过关于青鸾的事情,一听到欧阳太医说青鸾不见了,显得比较着急,他连忙摸着已经空了的床榻,“还是温的,说明那个歹人应该还没有走远。来人!随我前去追捕歹人!”
在另一边,脱脱亲自拿着弯刀,率领着众侍卫和怯薛拦住了刘福通等人,但以刘福通、彭莹玉和风从正为首的武功高强者,又岂是几十名军士所能阻拦。刘福通和风从正各自握着一把大刀,背水一战将所有上前而来的侍卫尽数杀退,风从正杀得起兴,一边劈砍一边吼叫,鲜血和泼洒在他的身上,将其全身染得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从地狱来的魔鬼,令得所有想上前的侍卫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彭莹玉上前想杀妥欢帖木儿,却被脱脱拦住,与其斗了几个回合,但彭莹玉身为白莲教的领袖,拥有一身万夫不当之勇,而脱脱虽然自幼习武,但他却不是彭莹玉的对手。彭莹玉奋力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将脱脱的弯刀劈断,眼看着就要将脱脱也一并杀死,危急时刻宋强和李二牛迅速出手,挺起各自的兵器挡下了彭莹玉的大刀。但彭莹玉的目标是妥欢帖木儿,将两人的兵器顶开之后,再也不管刚才差点因公殉职的脱脱,直接向妥欢帖木儿杀来。
“皇上!快走!”脱脱见妥欢帖木儿还在此地,立即大声叫唤道。
刚才妥欢帖木儿见一开始形势倾向优势,觉得自己周围的护卫有百十来个,而刺客也只有几个人而已,只让侍卫护送两位皇后和两个皇儿离开,而他则想着留下来看看好戏。周围的侍卫想围上来挡住彭莹玉,可现在的彭莹玉的情况,那是人挡杀人佛挡,将面前的一切障碍全部清除。妥欢帖木儿慌了,立即撒腿逃跑,身旁的侍卫也都拥着他赶紧离开。可才走到了一个地方的时候,大明殿左上角的一部分瓦砖毫无征兆地脱落下来,连同压在上面的积雪,都砸在了他们的头上,而这一砸,却恰好拖延了他们的逃跑速度。
风从正眼见彭莹玉一路杀到妥欢帖木儿那里,砍倒了一个怯薛之后高声喊道:“好啊!大师不愧是人称彭祖的真豪杰!接下来砍死那鞑子皇帝!”
“救命啊!谁来救救朕啊!”妥欢帖木儿眼见着彭莹玉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只觉得死亡又一次离自己越来越近。
彭莹玉浑身一抖,义正词严地喝道:“鞑子皇帝!往哪跑!?汝等异族占我汉人花花世界多年!今日我等汉家男儿即将兴起!肩负起收复汉人河山的大任!你这昏君就为汝等暴政死去的汉人百姓献祭头颅吧!”说罢,彭莹玉凌厉一刀,朝着妥欢帖木儿的脖子横斩而去。
“和尚!吃我一戟!”陈白普不想让妥欢帖木儿那么快就死了,立即舞起手中画戟,将彭莹玉的刀劈奋力荡开。但挡下这一击的陈白普只觉得双臂微微发麻,就好像骨头快要被震碎一样,真不愧是日后的起义英雄,武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叫盖的,陈白普心里想道。不过既然彭莹玉要杀元惠宗,那么他目前算是自己的敌人,之后双手握紧画戟柄杆,月牙刃在手中舞了个半圆来一招“横扫千军”,朝着彭莹玉劈来。彭莹玉见状立即闪开,但陈白普的攻势远不止于此,后世的他练过十八般武艺,对于画戟一类的兵器他印象不怎么深刻,不过他可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将几招戟法融合了以往练过的枪法和刀法的元素,自创出了“温侯斗阵”“天狼噬月”“云开日出”等几招罕见的戟法招式。
穿越这两个多月来,陈白普可真从没有一次懈怠过,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彭莹玉知道以陈白普现在的年龄,力气肯定没有他大,但是陈白普现在使出来的戟法让彭莹玉心生敬畏,小小年纪便会这样的功夫。不过彭莹玉可不会因为这样对陈白普客气,这些过程中还是出手了,但碍于对陈白普起了爱才之心,他还是没有让刀刃朝向陈白普,只用刀背挥砍让他受伤。
爱猷识理达腊并没有走,他见陈白普都抄出画戟迎敌了,觉得自己又怎会落后,抢过了一名怯薛的长枪,陈白普想劝他离开,可他就是不听。他将陈白普与彭莹玉的对战看在眼里,心中的战意逐渐上升,加入了这场战斗帮陈白普分担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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