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三天,陈白普继续维持着自己在皇宫里的生活,陪伴大皇子读书、与大皇子一起练武、练习马术、研读元朝史书等等,都成为了他在皇宫里的规律生活。不止如此,就连带着宋强等人也在各自忙碌着,其中宋强仍然在练习自己的大刀刀法,还有他那不怎么熟练的马术,偶尔也会拉上陈白普与自己比试一番,而陈白普也不再随意施展无聊的暗算,而是认真地全力以赴,除此之外,宋强也还在研读着他自己的《春秋》;宋凯的书笔编写已经有些熟练了,而且他也读懂了儒家经史,就是跟陈白普和爱猷识理达腊相比还是差了些,宋凯的算式学得非常地快,《九章算术》《孙子算经》《海岛算经》《夏侯阳算经》等算术书,他都学有所成;李二牛这个小小莽夫总是和扩廓帖木儿比摔跤,但每次都败在扩廓帖木儿的手上,这令得他非常气愤,有时候他总爱骑骑马,在马背上操练自己的大斧;赵小七和王顺这对水中蛟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救了元惠宗的原因,最近居然迷上了冬泳,而且都会去选择在太液池游泳,并且跳进上次元惠宗砸的那个冰窟中,在冰冷的水池里自由游泳,妥欢帖木儿对于两人的行为没有任何怨言,甚至支持两人继续冬泳;至于毛三嘛,本来就是面瘫一个,在皇宫的这段日子里就更加沉默寡言了,没见得着他主动问人,别人问他他回答倒是很常见。
介绍完以上在皇宫里的,当然要提到在皇宫外的方馍和吴溜子,方馍自从离家出走后,在陈白普的家暂时居住,他上次的牙疼已经好了,但是因为嘴里缺了一颗牙,说话总是有些漏风,只好跟着吴溜子一起学习养鸽子;吴溜子自从学会了养鸽技术后,每时每刻都能准时飞鸽传书,向皇宫里的陈白普传送一些信息,虽然都是大都城内的一些鸡毛绿豆大的小事,但陈白普还是很满意,认为吴溜子对于大都城内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
除此之外,海日雅若、爱猷识理达腊、脱古思帖木儿三位殿下,扩廓帖木儿和观音奴兄妹、以及脱脱家的哈喇章、三宝奴、脱周斌三公子,他们的事情也不能少。有时自己一有空,便会带海日雅若一起玩耍,同时也去看看青鸾的情况,青鸾在欧阳太医的医治下,噩梦造成的病情已经有了些起色,欧阳太医还告诉他们,青鸾最迟可以在春节过后醒来,这对两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以至于两人互相拥抱为青鸾能醒来而高兴;爱猷识理达腊对脱脱教授的课一点儿都没有漏,一字不差地记在了脑海里,而且还能时不时地说出几句经史名言,一个月来,他的枪法已经靠近后世自己的五成了,飞刀投掷的技术也快要赶上自己了,说起来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练武奇才,只可惜他是蒙古人,是未来的北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儿嘛,他还在向往自己所说的科学实验,并且极力催促那两个传教士赶紧学会汉语和蒙古语,好教他如何翻译那本欧洲书籍。
经过了两个月的相处,陈白普和扩廓帖木儿基本上已经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基友了,一有空的时候,陈白普会取代李二牛的位置,与扩廓好好地比斗一场,扩廓对付自己多了一个心眼,陈白普也只得靠实力来应付,好在陈白普经过锻炼,身体已经跟以往要强壮一些,所以陈白普竟然与扩廓比得不相上下;观音奴这个女孩性子较野,除了陈白普和扩廓之外,李二牛赵小七王顺都很怕她,就连宋强也避让她三分,陈白普甚至还想到,若观音奴真的是那个秦王的妃子,只怕秦王得怕这个老婆吧?
至于哈喇章和三宝奴,虽然他们跟陈白普关系也很好,而且有时候也帮陈白普等人指点一下马术,但他们两人一直都在带着麾下怯薛到皇宫以及宫外巡逻,陈白普平时很少遇见他们。倒是脱周斌这个小子,昨日他们又去了脱脱的太傅府,见到宋强来了便活蹦乱跳,要宋强教他武功,但脱脱却极力要求他从文,脱周斌又不喜欢那些自知乎者也一类的,后来还是陈白普想到个好办法,让宋强命脱周斌读书,并且声称只要脱周斌能读熟整本《论语》,他就教脱周斌武功,说来也怪,脱周斌居然相信了,开始拾起自己以往不喜欢读的圣贤书,脱脱由此对宋强好感提高。
青鸾的病情陈白普也不再那么担忧了,最让陈白普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母亲吴夫人,最近吴溜子飞鸽传书给他,这一个多月来吴夫人的肚子微微地大了一些,毛三的妹妹毛玲很细心也很懂事,每次吴夫人口渴,都会帮她端茶递水。吴夫人很喜欢毛玲,开始很希望毛玲是自己的女儿,又觉得自己也要生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陈白普当然也是想要一个妹妹,虽说他深受后世男女平等的思想影响。在皇宫待的有些久了,有时候陈白普就忽然开始想家了,但不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家,而是在后世的家,同时也想起他那个性格幽默的老爸,以及他那个老爱唠叨而又不乏慈祥的老妈,还有他在后世的几个朋友,以及他那个成为一代政治伟人的梦想。
不过,这一天陈白普又带着大皇子等人再次出宫了,爱猷识理达腊三兄妹仍然是上次出宫时的打扮,平常他们出宫时,他们都要换上一身汉服,并非蒙古人的服饰。今日陈白普从吴溜子的书信中得知大都最近来了一支表演杂耍的队伍,对此非常感兴趣,便想着要出宫一趟去看看。没想到爱猷识理达腊和海日雅若也听到了此事,纷纷嚷着也要去看看,去年在宫廷里的春节宴会中,他们兄妹俩有幸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杂技表演,妥欢帖木儿还因此龙颜大悦,重重地赏赐了负责表演的杂技班团,不过自此以后那支杂技班团表演的杂技,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就连妥欢帖木儿曾派人去找,却也始终找不到。
陈白普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一回事,后世的他只是知道这妥欢帖木儿是如何地爱玩,还特意创作了十六天魔舞这样的舞曲,想不到妥欢帖木儿连杂技也爱看。陈白普见得兄妹俩对杂技有这么大的热情,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现在以他的武功,再加上有宋强和李二牛实力大于自己的两人,以及暗中保护他们的怯薛军,说来也是因为有了这些底牌,陈白普倒也不像以前那样神经过敏了。
大家正在走向皇宫的后面,海日雅若兴奋地道:“杂技真的好有趣哦,去年父皇举行春节盛宴,我那时就见着有一个人举着一根提着两个竹篮的竹竿,然后站在高台走在一根绳子上,居然轻轻松松地从那个高台走到另一座高台上。”
爱猷识理达腊也笑道:“是啊,孤当时还看到了另一场非常夸张的表演,一个人居然将一整把剑都吞进肚子里,然后再握着剑柄拔出来,吞剑的那个人居然毫发未损。”
陈白普微微一笑,深然地听着爱猷识理达腊兄妹讲述他们观看杂技的全过程,后世的他也很喜欢看杂技,尤其是中国古代的杂技,不过基本都已经现代化了。对历史非常精通的他知道杂技的历史发展,中国古代的杂技最早出自于先秦时代,最早的杂技最多是应用于战争上的,例如举鼎、投石、投壶,还有蹴鞠、秋千也属于杂技的一部分,甚至连君子六艺中的射、御,也与杂技息息相关,杂技经历了两汉、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发展,在宋代时的一些大城市如汴梁、洛阳、扬州、杭州、成都等,出现了供杂技艺人表演的瓦子、勾栏,不过与汉唐时相比,宋朝的杂技艺人地位十分低贱,逐渐沦入了下层社会谋生,主要原因还是戏曲的兴起取代了杂技在宫廷演出的盛事,但杂技仍然得到了有效的发展。元代时杂技艺人得不到重视,杂技艺人只能有两条出路,一条是只能通过街头卖艺,但这条路基本上没有任何前途,因为元朝实行着严格的民族歧视政策,例如汉人不得拥有刀剑等兵器,当然陈白普已经改为限制汉人拥有刀剑等兵器,汉人不准养马倒是真的,连劣马都不准有,这样一来杂技中的马戏、吞剑、耍枪都无法演出,只能演出一些小杂戏;另一条是改头换面参与了戏曲演出,这样的选择倒是促使戏曲的杂技化,例如元代著名戏曲家白朴的《唐明皇秋夜梧桐雨》、无名氏的《二郎神醉射锁魔镜》、金仁杰的《萧何月夜追韩信》、陈以仁的《雁门关存孝打虎》等,戏曲中的部分武打场景都加入了杂技的成分,后世著名的京剧、川剧和昆曲也是这样来的。
在他们就快要靠近皇宫后门时,他们忽然见到后门的位置站着五个人,其中一人高大肥胖的身形引起了他们的关注,那人头戴黑色皮帽,身着黑褐相交的丝绸长衫,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肩膀上披着一件貂皮披肩,而且还是名贵的雪貂制成的披肩,再配上他那副身材,一看就像是一名大腹便便的富商。但由于他是背对着陈白普等人,他们也不清楚那个胖子究竟是何人,而剩下的那四个人,都是清一色的保镖刀手的打扮,但陈白普却还是看得出,这些保镖刀手都是蒙古人。其中一名保镖见到陈白普他们来了,一边指着他们一边对着那个胖子说些什么。
等等,那个保镖为何看上去有些眼熟?陈白普带着内心的疑惑,擦了一遍双眼仔细地看好那保镖的相貌,这不就是妥欢帖木儿的寝殿大明殿的那个护卫队长吗?陈白普只去过一次大明殿,与上次的那个护卫队长只有一面之缘,但陈白普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保镖是护卫队长,莫非这个胖子。。。。。。
果然,等那胖子转过身面对他们时,陈白普才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爱猷识理达腊他们也认出了面前的胖子,走到其眼前才立即下跪:“参见皇上(参见父皇)!”
妥欢帖木儿示意他们都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这是要出宫啊?”
“回父皇,正是如此。”爱猷识理达腊点头道,“话说,父皇你为何穿上了这身衣服?”
妥欢帖木儿笑了几声,说道:“看你们这么有饶有兴趣地出宫,朕为何就不能一起出宫乐一乐?放心吧,朕现在的打扮,看上去跟富商一模一样,相信外面的凡夫俗子都认不出朕。”
陈白普却在心里骂了一句p:“妥欢帖木儿啊妥欢帖木儿,虽说宫外是挺好玩的,但你这么一出来可就不好玩了啊,因为你在那些白莲教教徒眼中,就是一尊金灿灿的大金佛啊,万一被那些亡命之徒发现你的身份,发疯似的对着你发起攻势,我可保护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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