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陈家后院内,陈守谦正拿着戒尺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儿子,而陈白普每被戒尺打一下,只会很小声地着发泄自己的痛苦。要问陈守谦为何要对陈白普下如此狠手,还是他家总管刘辅和自己的儿子陈白普授意的,为了能够帮助脱脱完全麻痹别儿怯不花,刘辅首先提出了苦肉计,而陈白普也自愿接受如此刑罚,然后便以不再与陈守谦有任何关系为由入住皇宫。这样一来会让别儿怯不花以为自己与父亲产生了决裂,决意要跟着脱脱而继续信任父亲。
其实按理说,陈白普应当放任别儿怯不花与脱脱斗,或者是帮助别儿怯不花扳倒脱脱,继续不治理黄河,这样一来元末农民起义的爆发时间便会延长一些,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做好日后的准备。但这样做也有明显的坏处,那就是更多的汉人百姓,还要继续遭受黄河决口所造成的灾害而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作为一名穿越者,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人,当然不希望无辜的汉人百姓遭受如此磨难。而且放任黄河水患不管的时间越长,汉人流民就会越来越多,同时也会越来越怨恨元朝的统治,到时候汉人怒发冲冠,自己这个极力阻止治理黄河的帮凶也有一定的责任。
所以,陈白普决定,顺其自然,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但若是有自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别儿怯不花可能会提早倒台,而脱脱也不会那么快就进入朝廷中枢,自己同样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好日后的准备。
也许自己的这种做法在别人想来会觉得很傻,但陈白普始终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况且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磨练,所以他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陈守谦一边往陈白普的背上抽,一边小声地向陈白普道:“儿啊,我说你也别太过勉强,就打那么几下就好了,你又何必那么苦了自己?”
“老爹,你要是只打那么几下的话,别儿怯不花那老小子就会以为你还疼惜着我这个儿子,以后会对你产生怀疑,那么你就不能准时地帮脱脱恩师传递有关别儿怯不花的罪状了。”陈白普顶着疼痛笑道,“你也别看孩儿这么小,这点苦我还是能吃得了的,继续打,不然刘总管的苦肉计可就不能顺利实行了。”
陈白普一提到刘辅,陈守谦充满愤怒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刘辅,只见刘辅一副淡定的样子,陈守谦看了更是气愤。刘辅这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苦肉计,搞得自己只能忍痛打自己的儿子,现在这小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真是让他来气,等这场苦肉计实行完后,自己一定要上奏朝廷参他一本,把他贬官降职!
这时吴氏夫人急匆匆地赶来,见到眼前的情景,立刻跑过去护住了自己的儿子,陈守谦也知道苦肉计实行完毕,把手里的戒尺扔到了地上。吴氏夫人心疼地把陈白普搂进怀里,对着陈守谦急声叫道:“老爷,你这是干什么?普儿可是我们的儿子,你怎么这么忍心打他?!”
陈守谦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刘辅捡起了地上的戒尺把它收了起来。
一直陪在陈白普身边的青鸾也来了,她对着吴氏夫人道:“夫人,让我带少爷上些药治疗伤口吧。”
“好的,青鸾,麻烦你了。”吴氏夫人连忙说道,把陈白普交给青鸾让她带走。接着,吴氏夫人神情凝重地盯着陈守谦看,“老爷,普儿有没有犯什么错误?”
“没有。”陈守谦不敢直视自己的夫人,把脸转向了一边。
“那是不是普儿得罪了你这个当爹的?”吴氏夫人继续追问道,语气似乎加重了一些。
“也没有。”陈守谦摇摇头否定道。
吴氏夫人沉声叹了口气,道:“老爷,你和白普究竟是怎么了?昨天还听说你们父子俩在书房吵了一架,今天你为什么还要打普儿?难道因为他是你儿子,你是他父亲,你就可以随便打他?”
陈守谦终于无法沉默了,他委屈地道:“夫人啊,本来我也不想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你先听我说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白普,你这也太鲁莽了吧?”青鸾无奈地道。此时青鸾已经把陈白普带进了房间,青鸾帮陈白普脱去上衣,显露出他背上的累累伤痕,这都是陈白普授意父亲陈守谦让他实行苦肉计用戒尺打的。她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药酒,用木制镊子夹起一块布团蘸上了药酒,抹在了陈白普的伤口上。受药酒触中伤口引发的刺激,陈白普一直咬咬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帮助恩师,我只得采用刘总管的苦肉计,让自己先肉疼一阵子了。”陈白普毫不在乎地道。
“那你好歹也得假打吧?干嘛要真打?”青鸾忍不住笑道,然后又给陈白普抹了一下药酒。
“假打只怕会露馅,要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曾经从刺客刀下救过皇上的大功臣呢!”陈白普笑道,“要是让别儿怯不花,或者他安排的人看见我照样无事地出入皇宫,难保他不会怀疑到老爹身上,那样的话就不能找到些有力的证据帮助脱脱恩师打倒别儿怯不花那老小子了。”
“白普,你张口闭口都是那蒙古人帝师的名字,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那么重要吗?”青鸾郁闷地道。
陈白普也能理解青鸾,她对蒙古人的敌视还是没有消退,他认真地道:“毕竟他也是我的老师,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需要为老师分忧解难。”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胆敢为了你的老师跟老爷斗嘴,这倒是非常罕见呢!”青鸾勉强地笑道。
青鸾总算是为陈白普上好了药,把药酒放回原来的位置,陈白普也赶紧把衣服穿上。这时吴氏夫人刚好来了,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陈府的总管刘辅,吴氏夫人通过陈守谦知道了陈白普的用意,但还是对提出使用苦肉计的刘辅斥责了一顿,并且要他跟着自己去向陈白普道歉,刘辅为人低调,不敢得罪吴氏夫人,按照她的吩咐跟着前去了
吴氏夫人先让青鸾出去一会儿,然后走到了陈白普的面前,疼惜地抱着他道:“普儿,怎么样,还疼吗?”
“放心吧,娘,孩儿不疼。”在吴氏夫人的面前,陈白普就像是个乖宝宝一样,任由吴氏夫人抚摸。
吴氏夫人感慨地道:“普儿,我说你这是何苦呢?大人才管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呢?”
陈白普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呢,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孩儿既然决定日后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当为国家做出些什么,别看孩儿还小,孩儿却是什么都知道的呢。况且脱脱恩师要打倒的是奸臣,是一个对国家有害无益的奸佞,孩儿帮着恩师对付奸臣,一来答谢恩师教育之恩,二来也为国家铲除一颗毒瘤为天下带来光明。”
吴氏夫人释然地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娘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可你也不用这么苦着自己啊。”
“娘,不亲口品尝梨子,又怎能知道它是不是甜的?孩儿知道,人生在世,总是少不了要吃苦头的,孩儿早一日吃苦头,与以后吃苦头,又有什么区别呢?”陈白普道。
“也罢,既然你有自己的主见,娘也不再坚持了。”吴氏夫人道。“普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白普想了一会儿,说道:“孩儿这段时间需要住在皇宫里,所以孩儿最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说到这里时,陈白普伸手摸了摸吴氏夫人的肚子:“娘,孩儿不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尤其是你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
“嗯,知道了,普儿。”吴氏夫人激动地点点头道。
陈白普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刘辅的身上,朝着他摆摆手道:“泰真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哦,没问题。”刘辅下意识地道,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跟着吴氏夫人是来干什么的。而吴氏夫人也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陈白普把刘辅叫来,是为了让刘辅安排一些事情的,顺便也跟他说一些关于对付别儿怯不花的一些计划。虽然两人以前并没有任何交集,但陈白普逐渐地发现,这个刘辅的才能非常不错,而且颇为擅长谋略。陈白普想着,自己日后掀起反元的大旗,需要用到刘辅这样的人才。
“对了,泰真先生,你是哪儿的人士?”陈白普忽然问道。
“哦,回少爷,吾乃江南温州人士。”刘辅如实答道。
“啊,温州来的啊。。。。。。”陈白普若有所思地道,但是一提到温州时,他忽然想起一个跟刘辅同姓,而且日后鼎鼎大名的人物,“泰真先生,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们那儿有没有一个名唤刘基,字伯温,又叫刘青田的人。”
“嗯?少爷怎知吾的表弟?”刘辅非常惊奇地看着陈白普。
陈白普一听到他喊刘基为表弟,顿时就愣住了:“等等,泰真先生,你说你的表弟是谁?”
“就是少爷刚才提到的那个人,姓刘,名基,字伯温。”刘辅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苍天啊!大地啊!果然穿越者都是有幸运光环的!真是没想到,一直在老爹身边当总管的刘辅,居然就是刘基的表兄!太好了,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通过刘辅把刘基拉拢到自己麾下来啊!刘辅的才能他倒是一知半解,但刘基的才能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号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当代顶级牛人啊!虽然他是最晚才加入朱重八麾下的,但朱重八最为器重他的才能,尤其是刘基提出将白莲教中的谣言“弥勒降生,明王出世”中的“明王”二字的概念改动一下,将韩林儿称为“小明”,而尊奉朱重八为“大明”,这才有了后来朱重八建国时定国号为明,可以说大明朝的建立,刘基功不可没!只可惜刘基的结局不怎么好,被胡惟庸恶毒重伤愤而辞职之后,最后还遭朱重八猜忌赐了毒酒。
不过让陈白普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只有刘基闻名于世,而才能应该与刘基不分上下的刘辅却名不见传呢?或许是刘辅曾以元朝遗民自居,不愿为明朝效力隐居山林吧?要知道在元朝灭亡后,不少历史名人都以元朝遗民自居,比如活了两百多岁的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就连建立了明朝的朱重八,也声称自己曾经是元朝臣民。
不过,陈白普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完全地融入了这个即将接近乱世的时代,所以究竟是否要推翻蒙古人的统治,建立属于汉人的新朝,那就得看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了,反正他也不想当蒙古人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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