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后娘娘,白普还有一个请求,还请皇后娘娘答应。”这时陈白普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说。”奇皇后应道。
“白普希望带着之前的那几个伙伴们一起进宫。”
还没等奇皇后开口,爱猷识理达腊首先为陈白普的那些伙伴们说了些好话:“母后,白普带来的那些伙伴,近来里与儿臣关系不错,而且上次父皇遇刺时,宋强、赵小七、王顺和宋凯等人也曾保护儿臣。”
奇皇后想了想,道:“如此也好,那本宫就允了吧。”
皇宫,怯薛军军营处。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军营里到处都是一批被捕的军士和军官们哀鸿遍野的嚎叫声,这些人一个个被五花大绑,都跪在冰冷的泥土地上喊冤,站在他们旁边的刽子手手持大刀,他们的行为专门主宰他们的命运。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妥欢帖木儿的护卫队队长,在他眼里来看,这些军士和军官都死有余辜,因为他们的懈怠,致使上次妥欢帖木儿遇刺,因为他们的懈怠,导致两位殿下差点受刺客所害。
“斩!”随着那护卫队长的一声冰冷的断喝,刽子手手起刀落,顿时间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在军营的另一边,一万多名怯薛军已集结完毕,在寒冷的夜间,成群结队身披铠甲的怯薛军如同雕像一般,饱受着严寒侵蚀,每个军士的脸庞无一例外都忍受着风雪的打击,北风时时刻刻在他们的耳畔呼啸着。其中有好几个军士时不时地伸出手来,摆在嘴边呼出热气取暖,但过一会儿又不得不收回手,继续顶着风雪站在原地,等着上官的下一步指令。
怯薛军是成吉思汗组建的一支精锐亲军,在历史上曾辉煌一时,尤其是决定蒙古灭金的重要战役——野狐岭之战中,怯薛军率先突击,击溃了金军的主力大军,野狐岭一战金军全军覆没,致使金朝再无兵可抵抗蒙古的猛烈进攻,而被宋蒙联合剿灭亡国。后来忽必烈定国号为元,并迅速地灭亡南宋,怯薛军成为了元廷的禁卫军,主要负责守卫皇宫的安全。但如今的元朝,即将步入乱世,怯薛军也因为元朝的衰败而逐渐腐朽不堪,战斗力早已大打折扣,完全不复过去的辉煌。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怯薛军起码还是有一些作用的,此时在扩廓帖木儿以及其余两个年轻人的指挥下,一万多名的怯薛军分出了三个分别有几十人的小队前往皇宫各地巡逻去了。最近因为之前元惠宗遇刺的事情,再加上现在两位殿下和脱脱的遭遇,已经处死了好几百个怯薛军的军士和军官,而现在,皇宫里的怯薛军必须要全部出动,将皇宫内外全部重新搜查一遍,将那个刺客揪出来。
“扩廓,我说,最近越来越冷了。”一个跟着扩廓帖木儿一起行动的少年小声地道。
“是啊,哈喇章,我也感觉到了。”扩廓淡定地擦搓着双手取暖。“也不知道那个刺客的下一个目的会是什么,先是几天前行刺圣驾,今日又来对两位殿下下毒手,我感觉最近的大都越来越不太平了。”
“阿哈,扩廓,我们还是先尽好我们的职责吧,不然的话那刺客又趁着我们掉以轻心时偷偷潜进皇宫对皇上不利。”另一个少年向着扩廓帖木儿和刚才的那个队长说道。这两个少年都是脱脱的两个儿子,哈喇章和三宝奴,他们跟扩廓帖木儿一样,都是通过脱脱在怯薛军里当怯薛歹的。
哈喇章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弟弟意见,道:“三宝奴说得对,扩廓,我们三人各自分开,将整个皇宫都搜查一遍!”
“我知道了。”扩廓帖木儿点点头道。
就在三人准备分头行动时,这时哈喇章对着扩廓帖木儿笑道:“对了,扩廓,之前一直在你那儿提到那个叫陈白普的小子,你说他仅仅九岁的年纪就能单枪匹马地从刺客刀剑之下保护皇上,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胆识,而且还身怀武功,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呢!”
“是啊是啊,扩廓,可惜那天我和阿哈都不在皇宫,否则我还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小子呢!”三宝奴跟着哈喇章附和道。
哈喇章拍着扩廓帖木儿的肩膀笑道:“扩廓,若是下次有机会,你一定要把那个陈白普介绍给我们兄弟俩哈!”
“那是当然!”扩廓帖木儿也回了哈喇章一个微笑。
“哈欠!”另一边,待在兴圣宫陪着海日雅若的陈白普,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懒懒地擦了擦鼻子望着已经关得紧紧的大门,“今天也没觉得冷啊,整个宫殿都挺热乎乎的,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说我?”
“白普哥哥,你怎么不继续讲故事了?刚才讲的那个羊的故事好有意思啊!那只羊后来怎么样了?”海日雅若迷迷糊糊地道。之前因为秋千断开而差点摔伤的原因,今天晚上海日雅若感觉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但她却一直都没有睡意,准确的来说算是失眠,而陈白普刚好就想到给她讲几个有趣的故事。陈白普挑选了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桌子、驴子和棒子》,但故事的部分情节都被陈白普做了些改动,风格也从西方的格式改成了东方。
故事里的裁缝改成草原牧民,这位牧民父亲中年丧妻,有三个儿子,但家里的财产却只有一只羊,因此一家人喝羊奶,三个儿子都得轮流放羊。跟原来的故事一样,三个儿子先后因为羊说谎的原因,都让父亲赶出家门,不过故事里的羊还会说话,这就比较令人敏感了。于是陈白普改动了这一部分剧情,声称是羊成精了,看不惯这对父子很幸福,便决定拆散他们,于是便设计害得三个儿子都被赶走,这里陈白普要介绍剩下牧民和羊的情节。
“是啊,白普,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爱猷识理达腊和脱古思帖木儿好奇地道,他俩也被陈白普所讲的故事里的情节吸引了。今天晚上脱脱不在皇宫,爱猷识理达腊就回到了兴圣宫,反正他又没有成为皇太子,东宫也不是他的寝宫。至于脱古思帖木儿,他本来就住在兴圣宫,他是次子,去东宫找爱猷识理达腊也是有时候的事情,不过因为陈白普的缘故,导致他一直都没有来东宫。
陈白普这才集中精神,继续讲起故事:“那个牧民带上自己的羊前去放牧,他选择了一处水草丰美的山谷,那里长满羊最爱吃的鲜草,牧民让羊在那儿一直吃到傍晚,之后牧民就去找那羊,见它活蹦乱跳的,知道它是吃饱了,便牵着羊回到了自家的羊圈,但之后就发现这只羊愁眉苦脸的,就像没有吃饱的样子。牧民感到很奇怪,这时羊却忽然开口说话,声称自己设计骗了牧民,牧民虽然对羊口吐人言感到惊奇,但随后也就认识到自己错怪了三个儿子,便拿起剪刀剪光了它浑身上下的羊毛,然后再拿着一条打马的皮鞭将其赶出家门。之后他就很后悔,想让三个儿子都回来,但是却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活该!谁让他相信那只成精的羊?”海日雅若稚气地叫道。
“那他的三个儿子后来都怎么样了?”爱猷识理达腊问道。
“大儿子离开了家之后,来到了中原,有一次从一伙强盗的刀下救了一名大官,这大官是当地的知府,为人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见到大儿子救了他,便邀请他当捕头,大儿子为人老实巴交,辅助知府三年尽忠职守,为其立下不小的功劳。三年后大儿子决定回家探望父亲。而那知府因为任期已满,再加上其任期间治理当地井井有条,破获过许多冤假错案,朝廷召他进京任刑部郎中,本来这一次进京他想带上大儿子,顺便向朝廷举荐他为朝廷到边疆打仗立功,但大儿子却谢绝知府的好意,知府见强留不住,只好在临行前送给他一张小桌子。桌子看上去很普通,但知府告诉他,这张桌子是他当年进京赶考的路上,一名道士送给他的,宣称只要他念几声咒语,桌子上便会出现美酒佳肴。大儿子谢过知府,带上桌子离开中原,然后途经一家客栈,虽然客栈内住满了客人,但这些客人大多都是江湖侠客,性格豪爽,他们都邀请他一起入座,并且叫上店小二再上酒菜,大儿子说让他请客,客人们都以为他开玩笑,但大儿子将小桌子摆在上面,并且念了几声咒语,果然,小桌子上变出了许多美酒佳肴,然后大儿子请所有客人都来一起吃。更令人震撼的,还是这小桌子的神奇之处,大烤鸡吃完了,居然冒出一盘大龙虾;西域的葡萄酒喝完了,又斟满绍兴的女儿红。”
“当然,若是没有人会动心,那就奇怪了,不过这些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绝不会强抢人家的桌子。倒是这个客栈的掌柜却动起了歪心思,等大儿子回客房睡觉后,掌柜便找了张一模一样的普通桌子,换走了大儿子的那张桌子。”
“哼,这个掌柜的真坏,居然随便偷盗别人的东西!”海日雅若又发起脾气。“白普哥哥,你继续讲。”
过了一会儿,陈白普将大儿子回家乡的事都讲完了,接下来就先后讲二儿子和小儿子的事。跟改了大儿子的身份一样,二儿子也从磨坊的帮工变成了西域一国的驸马,带领军队常打胜仗,国王便赐予他一头会吐金子的骆驼,二儿子向国王和公主告别后,便动身前往自己的家乡,同样也进入了那个黑店,之后就被那家客栈的掌柜换走骆驼,二儿子得知上当后,又希望父亲能跟着他去西域享福,不过父亲说还没见到三儿子,一直不想离开。那原著中当车木工学徒的小儿子呢?经过陈白普的一番打包身份,小儿子跟了一名道士学习法术,后来两个兄长都打听到他的下落,纷纷写信给他,道明各自的遭遇,小儿子为帮兄长出一口气,于是请师傅准许他下山。临走时师傅送给了他一把青锋宝剑,这把宝剑削铁如泥,又经过专门人的炼化,只要稍一拔出刀鞘,便会引出里面的恶鬼,而恶鬼只会听从剑的主人差遣,之后他回家的路上也是路过那黑店,小儿子故意拿出自己的佩剑,放大声音声称会变出美酒佳肴的小桌子,以及吐金子的骆驼都不如自己手上的这把宝剑,以此引起那掌柜的觊觎。等到晚上店主带人盗剑时,小儿子早就在那儿等候了,将宝剑拔出鞘召唤恶鬼,吓得掌柜等人立刻跪着叫“大仙”,小儿子便威胁他们立即交出小桌子和骆驼,否则便让恶鬼送他们上西天,掌柜为求保命,立即交出了小儿子要的东西,小儿子见他们只偷盗物品不伤及人命,算是还有良心,信守自己的承诺不杀他们。
之后整个故事讲到最后,宝物失而复得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让父亲请来亲朋好友,让他们在自己家里吃饱喝足,而且各个都把金子带回了家,二儿子带上大儿子和父亲回西域享福,以及小儿子继续回山修道,到这里就告一段落。本来陈白普还想继续讲那只羊的结局,不过看海日雅若早就已经睡着了,只好到此为止。
爱猷识理达腊向陈白普拍了拍肩膀,道:“白普,你真的要住在皇宫里吗?”
“是啊。”陈白普忽然挤出一丝苦笑,“不过,只怕我明天到来,是遍体鳞伤爬着来的。”
“遍体鳞伤?为什么?”脱古思帖木儿好奇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