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记不清第几次在深夜里来到江边了,跟之前不同的恐怕就是心情吧。我现在的心情谈不上开心,也算不上难过,就是有种看破的感觉。我胳膊搭在我们吃过饭的石阶护栏上,借着灯光,我看着手里的项链,看着护栏上映出的破碎的光,迎着江风我站了上去。
我站在上面,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江水,我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江风,然后猛的将手里的项链甩出。
“啊!我不要你啦!”我大声的喊着。
我睁开眼,看着江面,我不去想那条项链被我扔哪去了,我只是沉默的看着远方的跨江大桥。
“你在干嘛?”
一道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我连忙扶住旁边的铁栏杆,身后的人也急忙过来扶住我,我稳住了身子,惊魂未定中我看到了程西西。
台阶上,我们并肩坐着,保持着五十公分的距离。
“程西西,你有毛病吧?怎么你一出现你就要搞死我?”我侧头看着她说道。我想让自己淡定下来,可一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不知道你会吓得这么厉害呀。”她委屈的说着,但眼角的笑意很明显。
我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种有理无处说憋屈感。
“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姐。来来来你站上面让我吓你一下试试。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江边干嘛?”
“谁是你大姐啊,我要不是看到有个人要跳江,你以为我会下来啊?还说我,你不在家好好的吃西瓜跑我家后院来干嘛?”
“跳江?谁跳江了?我那是…你说什么?”
“我本来就要睡了,起来喝水时我看到一个人在江边发呆,我好奇谁大半夜的跑江边干嘛,我就多看了一会,谁知道那人站了上去,我就连忙下来了。我没想到是你,你站上面,一动不动,谁看了都往那方面想啊。”
“不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这是你家后院?你从哪下来的?”我问道。我看了看周围,只有不远处有个别墅群,不过那地方…
“就是那。”她说着,指了指侧前方那栋别墅。
我看着愣了愣道:“你住在云溪居?”说完我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程西西,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和一双兔子拖鞋。
“嗯~”她对着我眨了眨眼道。
“牛逼!”我对着她比了比大拇指,我已经不想再说啥了,这都是什么怪物啊。
她白了我一眼向我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我看着她,想着之前的事都被她看到了,我有些尴尬道:“怎么?没见过别人失恋啊?”
“失恋倒是见过,像你这样为情跳江的还真没有。”
“我再说一遍我没跳江,我就是…你管得着吗?就是没跳江。”
我有些抓狂,感觉跳进钱塘江也洗不清了。她没有再接话,只是发着呆。她撩着被江风吹起的头发,在车灯下极其的震撼,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的眼睛如同星光一样。
她似乎知道我在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胳膊环抱在胸前。我这才想起,这是深夜,江风吹在身上挺冷的。
“你冷了吧,别在这坐着了,去车上坐会吧。”我对她说道,然后跳了下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随我走到了车旁。
打开车门,我们坐了进去。我就看她打量着这个车的内饰。
“这是你的车?”她打开中控的cd机向我问道。
“嗯。”我有些惊讶,她似乎对着车有所了解。
“小时候我爸就有一辆,那时候有时间他就带着我们出去玩。不过他的车里没你装饰的这么有模有样,后来因为安全性就换掉了。”
“你这个车没有那辆车的一点影子,除了这个cd。”她看着下面的几盒磁带,又向我问道:“能听吗?”
“可以。”我说着,我看着她满脸的回忆神色,心中也是感慨。关于这车,承载着太多人的情感,至少它就是我儿时的梦想。只是现在时代的发展加上人们的淡忘,已经要被淘汰掉了。
她抽出一个磁带,放了进去,按了播放。
车里缓缓传来《我只在乎你》,是邓丽君的经典老歌。这首歌也是我很喜欢的,小时候老爹就经常听,也是我的手机铃声。
听着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家里穷,当别人家有黑白电视的时候我家才有一个收音机。那时候老爹在老家的窑厂(烧砖厂)干活,每天回家闲暇之余就喜欢听磁带,其中就有这首歌,而每当那时候我妈就给我们做饭吃,有时候我会闹着让我妈学着唱,但是我妈她不好意思,从没唱过。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我听到耳边传来的哼唱回过神。我看着她,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她唱。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心跳,她的歌声像是在我心弦上波动了一下,我看呆了。
唱到一半她停了下来,红着眼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回过神,拿出纸巾递给她问道:“怎么了?”
“我…你能将这盘磁带卖给我吗?”
我知道一定是这首歌勾起了她的记忆,可是卖的话我是不舍得的,因为它对我也十分重要,不能用金钱价值来衡量。
我看着她眼睛,又想到了老爹,最少我老爹还在,可她…
“你喜欢吗?”我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你卖吗?”
她没有说话,眼里满满的失落。
“送你吧,用金钱来衡量它的意义是对它的不尊重,你喜欢就送你吧,我不缺这一个,只不过要好好保管。”
她没有说话,咬着嘴唇看着我。我笑着冲她点点头,将磁带取了出来递给她。
她接过郑重的说道:“谢谢你!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只要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不拿我的东西,我就不能找你帮忙啦?你可差点要了我两次命,你怎么说?”我看着她调侃道。
“噗~哈哈…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说正经事呢!”她捂着嘴破涕为笑。
“行啦,我开玩笑呢,我又不是图你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挺晚的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家了。”
“好。”她说道,下了车就要走。
“我说你不请我上去坐坐?”我趴在窗台看着她说道。
“啊?那要不你上去坐坐?”她回头看着我询问道。
“不了吧,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看着我嗔怪道。
“哈哈哈…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她也不理我,掉头就走了。
我看着她离开,上了楼,想着她嗔怪的样子,我笑了笑。该回家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回家又是半个小时的路程。我看着远方的大桥,要不就在车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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