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
楚逸只感知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还有窒息感。他闭着双眼,随着水流漂,他已经没有任何气力。
终于,他被冲上了岸。
他睁开眼,看到一片星空。他撑着坐起来,发现四周都一片漆黑,好似没有尽头。
“这是一片‘空’间?”楚逸咳了许久,才能说出话来,然而声音还是沙哑的。
“不,也不能算全空。”楚逸苦笑着摇摇头,突然,他抱着头蜷缩起来,“为什么只有我出来了。”
过了许久,他感觉肩上沁入点凉意,有什么东西落在他手背上,一点一点的迅速融化。他抬起头,发现那原本悬在穹庐上的繁星竟然缓缓落下。落到他身上,便消失不见,只留星点凉意。而落在四周的则依旧闪耀着银芒,方圆百里银辉。
待四周恢复平静,楚逸又仰望上空,发现还几颗明星。
突然,天空开始出现裂缝,地面也震动起来。他立即站起,漫无目际的跑向黑暗。地面的光却瞬间变为清亮的蓝色,天空上仅剩的几颗明星也变化了颜色,分别是朱红、天蓝、满绿、金黄、幽紫、银白、天青色。
忽然,天蓝色的那一颗疾速下坠,砸向楚逸。在楚逸被砸晕前的那瞬,四周迅速变白,而他隐约看见,众星中央有一颗黑色的星。
“水……水……”楚逸是被一束阳光照醒的,他眯着眼,只觉喉咙干得慌。房间里坐着的人听到细微的响动忙站起来查看。看见楚逸睁着眼,立即欣喜的跑了出去。
“大舅子醒了!大舅子醒了!哈哈哈哈哈!”
楚逸听着那声音飘远,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心中又给易相成记上一笔。
他强撑着坐起给自己倒水。
奈何身子不利索,还未站稳就要跌倒。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
“楚兄何必自己费神倒水。”那人是微生琊。
“……”楚逸看到是微生琊,心中着急,正要跟他讲宫输海的事,却因嗓子沙哑说不出完整的话。
“先喝水,莫急。”微生琊忙倒了杯水与他。
楚逸润了润喉咙,感觉能发声了,便道:“输海她有危险,快去救她。”
“她怎么会有危险?”微生琊莫名其妙的看着楚逸,想着前天还对他拔刀相向的小师妹又是一阵好笑。
“你笑什么?她是真的有事!”楚逸不满地看着微生琊。
“前天我跟她说你会一睡不醒,她还抓着我揍了一顿呢!你先别急,修养一会,她到底有没有事,你等会自己看不就是了?”
楚逸将信将疑的坐好,又问:“我是怎么了?沈焉呢?”
“你俩晕在一块,谢慎知发现的,我们现在住在你们燕家分所。”
※※※※
修养了半日,楚逸已能行走,于是他忙走向宫输海住的院子。
“沈焉?”楚逸一进苑子就往偏园跑,于是看见沈焉坐在树下,呆呆的望着天空。听到有人叫她,眼波一转,神色又恢复清冷。
她对着楚逸点点头。
“有事吗?”沈焉想了想,又道,“今天早上听他们说你醒了,现在感觉可还好?”
“无碍,倒是你,怎么样了?”楚逸问。
“我之前被他们敲晕,抓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疑点,他们应该是亖方圣殿的人。”
“我在地宫遇到了两个神秘人,其中一个身上带有鬼隐谷的诡草香气。”
“鬼隐谷。”沈焉想了想,“我也遇到了一个人,是他放我出来的,但是他给我一种很不祥的感觉。”沈焉回想那人的言行举止,心中疑惑加深。
“这……等会我们聚在一起详谈,我现在去找微生,等输海回来了,你就和她过来。”楚逸道。
“我走了。”楚逸见沈焉点头,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
“等等!”沈焉牵住楚逸的衣袖,“宫输海说她今天不回来。”
“不回来?”楚逸疑惑道。
“对。她说今天要出去练剑。”沈焉道。
“那我去找她,你和微生到书房等我们。”楚逸想了想,转过身拍了拍沈焉的肩便离开了。
沈焉站在树下,看着楚逸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起风了。
漫天花雨中,沈焉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她白皙的脸似乎也被着花衬得微红。
楚逸出偏园时,带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他有些迷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他只记得恍惚中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他狠命地摇了摇头,才去找宫输海。
※※※※
宫输海盘腿坐在湖边,怀里抱着剑鞘,宝剑藏在鞘中。
此湖三面为山所环绕,余下一面中央正对湖心小亭处又拔地而起一座山。说是山倒不如说像一堵薄且高的墙,将此面一分为二。
宫输海此时坐在山的左侧,楚逸从右侧跑近了湖。
“输海。”楚逸靠着山坐下。此山形如薄刀,近湖处稍矮且山体更为平扁。
“嗯。”岩后传来宫输海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好像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不是说练剑吗?”
“剑断了,怎么练呐!”
“怎么会?我记得小姨说这剑不会轻易断的。”楚逸明明白白的记着当初小姨燕明笠将这把剑交给宫输海保管时说过,此剑材质特殊,轻易不会断。
“突然就断了,我怎么知道!”宫输海有些恼,抱紧了剑,道,“哥,你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醒的?”
“今早,已经调养过了,无碍……输海,你是怎么出来的?当时受的伤重不重?”楚逸本就未受伤,不过攻心昏迷罢了。
“什么怎么出来?你知道的,舅舅舅妈素来不管我,我出府简直易如反掌!才出来没多久就碰到了师兄,更是没受伤啦~”宫输海的声音里透着欢快。
“也是。”楚逸微微一笑,心道:难不成,那地宫里遇见的不是输海?可分明那么像。
“不过……”宫输海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不过什么?”楚逸关切道。
“没什么……”宫输海垂眸,“不知道剑要怎么修复。”
“我会想办法的。”楚逸收下疑虑,宫输海从未在他面前撒谎,或许只是碰巧吧。只是那人为何要救他?
“走吧,还有事要商量。”
宫输海从岩后跳过来,把剑背好。楚逸看眼前一袭青衣的少女,面容秀丽饱满,眼角微微上挑,朱唇唇角微扬,整个人灵动而不失秀美。让楚逸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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