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鸡”看起来昨晚也是没休息好，眼白里俱是血丝，梳着按内务条令规定分类称为“成熟式”的大背头发型，虽然头发还是一丝不苟，但嘴唇有些暗沉、有些干。
“呦，这货又不上天，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呢？”卫海腹诽道。
鼎新试飞基地“刀锋”大队政治委员于靖安上校，也同时看见了站在面前大声报告的卫海。
他点点头，顺便扫了眼腕上的“rolex”第九代游艇名仕——6:42，和煦道：“小卫啊，怎么也才来吃饭呢？今天，你可是我们的大明星啊！正好，跟我一起去首长灶。”
卫海大声道：“是，首长！”同时，心里翻了几个白眼，这货，卖什么人情，首长灶无非也就是多了点面条、包子的主食，那手表更碍眼，全基地的官兵，甭管是基地机关还是各大队的，基本都戴着军用版手环，就“加州鸡”戴表——你要是发扬艰苦朴素作风你戴块国产的啊，显摆什么啊！
到餐厅的时候，大队长已经用餐完毕往出走了，老头儿迎面和政委点头打过招呼，又瞪了一眼卫海：“兔崽子，还特么不紧不慢的，一会儿首长就到了，抓紧塞饱！”
走在前面的政委脸上有些尴尬，不过没人看见。
卫海讪笑一下，赶紧溜了。
此时的餐厅，略显空荡，4台自动清理机沿途收拾餐具，胶皮履带几乎悄无声息。大厅里只余5桌，是刚夜训回来的“歼-49”飞行员和所辖的机务组保障人员，他们是基地三个飞行团之一。
如果说承担第六代战机试飞和训练任务的三个飞行团，已经是空军中的佼佼者了，那么主飞第七代战机的刀锋大队则是王牌中的王牌。
这从配置上就能看出来，不仅大队的编制是单设的，大队长也是高配的，虽然归属基地领导，但同时受空军总部直辖和指挥，就是每个飞行员配备的机务组人员也比飞行团多了一倍。
因此，飞行团对于刀锋大队的观感，是比较复杂的。除了坐地户遇见“外来和尚好念经”的憋闷之外，既有着吃不着葡萄的羡慕——尤其是第七代+的机型也是刀锋试飞，也有着说葡萄酸的嫉妒——娘的，一帮不要命的玩意儿。
看见于、卫二人走进来，飞行一团三中队长雷万鹏还没咽下嘴里的食物，就含糊地喊：“于政委好！海参，嘿，叫你呢！你个瓜娃儿，咋才睡醒撒？”
于靖安笑着朝雷万鹏点点头。
卫海可不干了：“呆逼，呆得一笔！瞎叫尼玛，脑子进水咯？”
雷万鹏一点儿不生气，呵呵地乐：“锤子，啥子日子，今天属你出风头，还这么皮。”
卫海：“我皮尼玛，你才皮，你包皮过长！澡堂属你出风头，我特么跟谁说了？”
这回把雷中队长怼得有点脸红了，这“下三路”的事儿越描越黑，也没法解释啊，里外不是人的。
饭桌上的人全哈哈大笑，2个女飞行员更是笑出了眼泪，弯着腰直拍桌子。
于靖安也强忍着，回头说卫海：“注意礼节礼貌。”
卫海保持着朝雷万鹏竖起中指的造型，跟着政委进了大队首长小餐厅。
雷万鹏卡了几下眼皮，笑嘻嘻地对旁边桌说道：“个方脑壳，文姐，你喜欢他啥子呦？”
旁边桌一位短发女少校走过来，五指岔开“啪”的一声拍在雷万鹏肩膀上，“滚犊子，别瞎逼逼，吃个饭也堵不上你嘴啊！”
雷中队长疼得直搓牙花子。
饭桌上，卫海和于政委没什么主动的交流，开启话题的都是政委对他的一些嘘寒问暖，卫海也机械化地回答了，同时还在暗自琢磨今天“加州鸡”怎么没拿出他那宝贝般的进口调料——自己还没口福尝过啥味道呢，某宝上确实买不到。
二人出来往宿舍楼走的路上，政委突然问卫海，如果这次任务不飞僚机组，飞长机组，有没有信心和把握？
卫海下意识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随即很是狐疑：任务早就定下了老头儿飞长机组，自己飞僚机组啊。“加州鸡”是什么意思，又要卖什么人情？这货，懂技术么？
没等卫海问，于靖安很快转移了话题，再没提起过有关任务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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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大队长、政委和卫海3人准时来到了基地机关大楼。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主管训练的基地副司令员、参谋长、作训处长等领导，正和一位身着陆军常服、臂章上绣着国旗的大校寒暄。
看见走来的3人，作训处长连忙招呼一声，对陆军大校道：“来了。”随后对3人介绍那位大校道：“这位是首长的秘书，秘书局的李处长……”
李秘书笑了下，分别和3人握手，特别是摇了摇于靖安的手：“于老弟，好久不见，工作顺利吧？”
于靖安笑道：“都挺好，有劳李处长挂念了。”
其他领导也陪着笑，面上都有些心照不宣的表情。
李秘书道：“大家稍等下，我去请示下首长。”随后敲门，进了会议室。
卫海却是心里有点懵逼，不是因为上级领导与“加州鸡”的熟稔——这本就是京官出身的优势么，而是这个上级领导怎么是陆军的，不对，臂章上是国旗啊，军委的？不是说今天来的是空军的大首长么？
没给他太多瞎琢磨的时间，李秘书从会议室走出，对后来的3人道：“大队长、政委，还有小卫，一起进来吧。”
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卫海脑子“嗡”的一声。
将星闪耀。
会议室长桌对面，坐了5人，少将军衔的基地司令员和政委分坐两侧，靠中间的2位上将是空军部队主官，可最让卫海心潮澎湃的是居于正中的首长，陆军常服肩章上4颗金星——国家和军队唯五的大将之一！
大将军衔，意味着共和国和解放军的特殊功勋，至少都是参加过20多年前那场战争——国际媒体称之为“局部地区冲突”。尤其面前这位，不管在媒体上还是军史中，卫海早已耳熟能详膜拜敬仰，“南海战役”中享誉全国全军的战斗英雄、现任军委联合参谋部总参谋长的沈伟伦大将！
卫海就是再混不吝，此刻也严整军容，和大队长、政委一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首长好！”。
会议室的门静静滑动，合上了。
大队长大声道：“报告首长，鼎新试飞基地‘刀锋’大队大队长李国诚、政治委员于靖安、中队长卫海，前来报到，请您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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