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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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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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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囧,这边。”吴磊从树下闪出身去,朝被叫做阿囧的小个子挥了挥手。他的气息随着挥手的动作发散开来,顺着风向南方飘去。

    “达哥!”阿囧看见吴磊,握手手机朝吴磊挥了挥手,热情的迎了上来。达哥是吴磊的化名,道上混的人,互相用的都是化名或者外号,不该问的不问,这是规矩。

    “东西带了吧。”达哥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虽然四周没什么人,但是达哥依然谨慎的把双手捧着放在嘴巴上,装成哈气暖和手心的样子,用手遮挡自己的口型。

    “带了,八百一颗。你给我钱,我告诉你地方,自个取。”阿囧吸了吸鼻子,歪着脑袋看着达哥。

    “八百?昨天他妈的才六百。”达哥生气了,这小子坐地起价不讲江湖规矩呢。

    “达老板,老板今,天交代的就要这个价,你别跟我置气啊,我就跑腿挣个饭钱。有路子你找别家买去,可告诉你,庐城的东西早就断货了,这可是那边冒着吃枪子的风险带过来的,八百,不过分。”阿囧一副你看着办,爱要不要的表情。

    “行,我要了。不过丑化说在前头,你要是给我瞎jb掺兑东西进去,我可要你的命。”达哥目露凶光。

    阿囧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来这买家也是道上的熟手。他们小马仔,平时除了挣些带货费,也会把老板给的东西勾兑一番,心里贪一些的,一颗能用面粉揉出两颗来。反正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谁还能真的大张旗鼓上门来找麻烦。

    “那哪能啊,两颗,保准纯的。”阿囧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伸出手道:给钱吧,现金。

    达哥冷笑一声,拉开衣服拉练,从冲锋衣胸口内兜掏出皮夹,打开翻出一叠钱,拇指一捋,输出1600元钱来,扔在阿囧手上,道:“行了,跟我说东西在哪。”

    阿囧得意的拿手掂了点钱,也不数,直接就揣进兜里,乐呵呵道:“好嘞,谢谢老板。公园门口左手第二个垃圾桶底下。”说罢扭头就要走。达哥急了,一把搭住阿囧的肩头,道:“等等,你不跟我去?没有东西我找谁去。”

    阿囧回头冷笑道:“达哥,你也不像是个新人啊,咱们道上交货,可从来都是这样。不放心,你就别买。”

    达哥上前,双手拧住阿囧的右臂道:“我玩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真不知道见钱不见货的规矩。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吴磊和马仔的对话,一公里外电讯车内的吴磊的同僚们听的一清二楚。行动的负责人卫军队长拿起手台:各组注意,公园门口,见了东西,立即抓捕。

    阿囧第一次遇见这么没规矩的买家,心中有些狐疑,挣脱道:“你给我撒手,我犯不着为你这千把块钱冒坐牢的风险,大不了钱还给你。”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人一松手,就立马撒腿就跑,管他什么来路。

    吴磊依旧扣住阿囧的右臂,不依不饶道:“老子断顿了急的慌,赶快带老子去。”

    电讯车里的卫队长暗捏了一把汗,吴磊此时的处置和应变都太简单稚嫩了,对于这些警觉的如同泥鳅一样的江湖混子,他的这些举动已经到了要暴露的边缘。这也难怪,从犬队紧急调来才半个月,直接就上了这个专案,连培训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此刻的阿囧心中大骇,他来不及细细琢磨,但是已经感觉到了这个达哥不对头。“达哥,我带你去,你轻点,我带你去。”阿囧忽然口气软了下来,点头哈腰的向达哥表示顺从。

    “我去,我去。。。我去你吗的。”阿囧嘴上念叨着我去我去,却趁着吴磊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猛然暴起,一把将自己的胳膊挣脱开来,反手就抓住吴磊的衣领,用脑袋向吴磊鼻梁撞去。吴磊一惊,连忙后退准备格斗,不料这却只是阿囧的以进为退的虚招,他见吴磊后退,立刻反身就向公园门口狂奔而去。

    吴磊立刻一个箭步,拼命追了上去。这一连串剧烈的动作,让吴磊汗液急剧分泌,大量的身体气味再次向南飘去。

    街口的大奔终于是捕捉到了吴磊的方向,不顾一切向着公园奔来,火影在它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紧紧追赶,再后面十几米,是火影的主人苏星柏和两个队友。而大奔的现任主人王东,左臂脱臼吊在胸前,根本无法奔跑,也忍着剧痛跟在后面。

    卫军听见阿囧逃脱,抓起手台大喊:“收网,收网!”

    公园门口伪装成摊贩,顾客,情侣的几名队员收到消息,立刻就向门口围了进去。不可思议的是,队员们迎面遇见了跑出公园的吴磊,阿囧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艹!”吴磊气的直跳脚,他脚力不弱,却被个小个子在公园里的建筑和院墙间几个穿插就甩脱了。

    “卫队,那小子溜了。”汇报的队员斜眼看了吴磊一眼,决定为这个新人说点好话,补充道:“他既然选择在公园交易,自然是很熟悉环境。。。”

    “先不说这个,你们马上把吴磊拷上,大张旗鼓的带走!”卫队长脑子转的飞快,既然吴磊还不算完全暴露,他要做最后的一搏。作为一个老侦查员,他直觉上觉得目标并没有离开,而是猫在附近瞄着公园的情况呢。

    “那东西。。。?”队员问道。

    “东西不动,派人盯着。”卫队要守株待兔。

    “明白。”队员关上手台,冲吴磊道:“磊子辛苦下,对不住了。”

    吴磊点点头,旁边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他控制了起来,反剪双手拷在背后,押着又折回向公园外走去。

    几个人气势汹汹将达哥押出公园,不一会儿,一辆涂装的制式车辆闪着爆闪疾驰而至,众人七手八脚把达哥押了上去,除了副驾驶,阿达的一左一右还各做了一个人。

    阿囧瘦小的身躯正躲在公园高墙上的树枝树叶里,他眼睁睁看着达哥被带走,到最后也没人去取他那两颗东西。惊魂未定的他还无暇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摸了摸口袋,刚才挣到的1600元钱还稳稳的落在口袋里,他松了一口气。钱还在就行,妹妹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钱救命呢。

    大奔窜出了巷口,隔着马路看向了公园的大门,马路对面飘过来浓郁的主人的气息,但是公园的门口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大奔顾不上许多,没有丝毫的犹豫,不要命似的穿过车流奔向对面。几辆疾驰的轿车猝不及防,瞬间响起一阵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万幸的是,现在已经接近傍晚,路边有不少放学回家的娃娃,司机们的怕路边孩子打闹乱窜,思想还算集中,大奔有惊无险穿过了马路。

    火影追出巷口,隔着车流冲大奔汪汪吠叫,它停了下来,它可不想玩命。

    四人一犬的巡逻队绕行人形天桥赶到对面,大奔早就没了踪影。

    “火影,踪!”苏星柏指向大奔站立过的地方,尝试着让火影追踪大奔的足迹气味。火影虽然在搜捕科目中受训过追踪,可并不是专业的追踪犬,并没有延时追踪的能力。它只是在大奔的足迹起点嗅了嗅,便在原地打起了转。

    大奔逆着吴磊走出公园的气味一直来到他曾经站立的树下,气味的终点在这里,但是却并没有主人的影子。沮丧、失落、无助,又经历了巡逻、格斗、奔跑,折腾了一下午的大奔终于是感觉到了疲倦,他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大树,卧倒在树根下。其实它的体力早就到了极限,是异常的狂暴状态分泌的脑垂体激素刺激着它的肉体,甩开了速度第一的火影,奔跑到了这里。

    它摊到在树下,在主人的气味中沉沉睡去,安心,安静,而且安详。直到半个钟头后,一名公园聘用的治安员路过,发现了穿着制式警犬服装,在大树下呼呼大睡的大奔。小伙子见到穿马甲带缰绳的大狼狗,啧啧称奇,轻手轻脚上前一看,之间盔甲上赫然印刷着白色荧光的字体:庐城police dog。

    “主任,你来将军亭后边的树林看看,一只狗老大了,躺这睡觉呢。”治安员怕惊醒大狗,跑出去老远才打了电话。

    “流浪狗你让城管带上家伙,过来处置就是。”主任不耐烦道,这些小年轻做事就是缺担当,啥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不是,这好像是咱们市犬队的狗啊,您来看看吧,万一打错了呢。”治安员小伙战战兢兢。

    “瞎几把扯,犬队的狗咋能没人管跑公园里。”主任嘴上骂骂咧咧,可听小伙说的笃定,放心不下,披上保安的执勤冬大衣就一晃一晃过去了。

    等他自个一到,也惊呆了,这狗身上可不就是犬队的制式马甲嘛。犬队常在市区巡逻,带的就是这种马甲。而且,就算马甲能高仿,这狗的品种和块头,一看就不是遗弃狗。

    主任见多识广,认得这是德国黑背,不敢随意处置,当即就打了报警电话。然后接线员转给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又找到了肖战核实。

    “对对对,我们的,麻烦您了,我们马上让人过来接。”肖战挂上公园主任的电话,连忙又给苏星柏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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