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虽然讲究清净无为,往往避入深山修炼,但是也做不到完全与世隔绝,门下弟子要在世间行走,往往要与世间俗人结交,交流道法在所难免。
紫清开讲经文用了一个时辰,然后入静定坐,给两人领悟。刘玄毕竟有修炼内功的根基,很快就能够进入状态,李宗旭入坐后一直杂念重重,根本无法进入状态。一个时辰后,紫清将两人唤醒,并为他们解答疑惑。
最后,紫清对他们说道:“两位大人,贫道已经讲完经文。两位大人若修炼入门,开光镜圆满,想要学习下一步道法,可以到栖霞山青玄门找贫道,到时贫道会为你们举行入门受戒,然后传下一步道法。”
“多谢道长传法解惑,弟子感激不尽!”两人同时对紫清行弟子礼,紫清欣然受拜。这是九州大陆已经形成定例,虽未结缘为正式师徒,传法之恩当以师礼伺俸。
李宗旭告辞去处理公务,刘玄留下来与紫清交流一些修炼心得。
紫清问刘玄道:“贫道观大人那夜与魔人相斗,枪芒外放数丈,已经凝为实质,相比大人内功已经练到极高深的境界,离人枪合一以武入道的境界不远了吧?”
刘玄打道:“道长眼光高明,弟子确实已经堪堪能感觉到那个境界,却一直寻不到门径,功力虽然越练越深,却始终找不到下一步该怎么走。”
紫清道:“武功与道术不同,修道追求长生,每一步都要经历劫数。而武功只追求力量威力,不修炼入劫历劫之法,绕过天劫,终究只是旁门,能修炼到刘大人你这种境界便已经到了尽头。除非能领悟到历劫之法,不然不可能修到下一个境界。”
刘玄道:“历劫之法?练武也要历劫吗?”
紫清道:“是的,自古武人,能练到最高境界以武入道的,都是通过了各重天劫。有人是天资奇高,自悟历劫之法,或者误打误撞经历了劫数。有人是得到指点,学会入劫历劫。”
刘玄道:“原来如此,还请道长指点。”
紫清道:“我已传你修道的入门篇,而你已经入门,很快你就知道何为天劫了。修道开光镜入门之后需要历一重天劫,至于历劫之法经文上有,我已经坐过讲解,要是怕忘了,你找李宗旭抄录一份。”
刘玄道:“是!弟子谨记。”
紫清道:“刘大人资质奇佳,年纪轻轻武功便修炼到如此境界,天下少有。就算我不传你道法,你自己应该也能自悟历劫之法,只是需要时间。而武道终究是旁门,不得长生。贫道也是不忍刘大人如此资质荒废了,所以传你道法。希望大人勤加修炼,贫道希望能在栖霞山见到大人。”
刘玄道:“弟子明白,一定不辜负道长厚望。”
谁不希望长生,刘玄也算是大官了,能学到道法,自然大喜过望。紫清为两人举行开光仪式,其实主要是为了刘玄,刘玄资质也非常好,能三十多岁将武功练到刘玄这个境界的,自古以来没有几个,将刘玄引入道门,修行进境一定非常快。至于李宗旭,紫清根本不看好,有青玄门紫阳真人亲自开光,又自己按照经文学习了十年,都还没成功,可以断定与道无缘了。只是见到他拿出《黄庭太玄经》入门篇,而且是紫阳真人送的,才顺道让他一起参加入门仪式。
刘玄在临江县又呆了一天,次日一大早就压着周自如向越州城去了。
紫清在临江县住了三天,第四天如约赶到白石村,林江已经准备好。林江在白石村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父母皆已不在,隔壁村的李春花,呃,以后在说罢,只是入山修道,又不是不会回来。几件随身衣物已经包好,背在身后。
林江告别叔伯,跟紫清一起离开白石村。紫清是步行来的,自然也步行离开,为了照顾林江,他们走到临江县的码头,雇船顺江而下,黄昏时到了越州城。
越州城作为越州州府,同时也是越江水域以及海上商贸的一个水运枢纽,自是十分繁华,码头上船来船往。每年在这里经过的商户、旅客、出海访仙之人自是数不胜数数。码头船来船往。刚好是黄昏,型船靠岸的极多,紫清与林江乘坐的是客船,同船坐着不少人,有带着货物的商人,背着行囊的旅人,拿着刀剑的武师,也有带着鸡鸭蔬果来赶集卖货的乡下人。客船靠岸,好几个苦力船夫已经上船问是否需要有谁需要帮忙抬货。
林江在村里长大,连临江县城都没进过,上岸后东张西望。紫清领着林江进城,沿街各式各样的商铺,吆喝声,叫卖是络绎不绝。沿街得人见到道人走过,都点头示意。大奉太祖皇帝争天下时得到道门相助,虽然没有将道教封为国教,却也对道教格外礼待。所以道人在世俗间行走,世人很是尊敬。
“道长,里面请!”紫清领着林江走进一家客栈。小二忙跑过来问道。
“两间上房。”紫清道,道士与和尚不同,并不讲究路上化缘行乞,而是出行随身携带银两。每个道观都有各地供奉,而且有官府划分土地给与经营,每个入籍记录在册的道士名下都有三十亩土地,所以道士其实很富裕。
“好嘞!”小二领两人上楼,安排好房间。林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洗漱好之后,林江坐在桌前正不知道要干嘛,紫清敲门林江到大堂去吃饭。青玄门道士,不禁荤腥,紫清点了四个菜,荤素皆有。
此时正是饭点,大堂快要坐满了,很是热闹。林江边吃边听旁边人讲话。天南地北的都有说。还有不少人人说到了青玄门。
“明天又是青玄门开山收徒的日子了,李兄是否带贵公子去看看?”隔壁两桌有人说道,这是个大嗓门,压过了大堂的嘈杂声。
“自然是要去,只是犬子体力不佳,不知道能否登上求缘阶梯。倒是贤侄从小练武,登求缘阶梯倒是不难。”被叫做李兄的有些忧心的说道。
“贵公子虽未练武,体质也强于,而且聪明伶俐,比犬子强多了,登山之后,肯定能通过开光仪式,得青玄门的青睐,收为弟子。”
这两个人在互捧,相互夸赞对方的儿子。林江对他们儿子不感兴趣,却好奇青玄门的求缘阶梯。小声问紫清道:“道长,他们说的求缘阶梯是真的吗?”林江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为紫清的徒弟,还是称紫清为道长。
紫清道:“是的,现在刚好是秋收之后,大家都有空,青玄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山门收弟子。修道追求长生,最为注重肉身鼎炉,鼎炉强健才好修炼丹道。所以设登山路求缘阶梯为考验,你也要去登求缘阶梯,不过对于你来说不难。”
林江这才放心,不过还是有些忐忑。
客栈的床榻很柔软,林江有些不习惯,睡得不踏实,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爬上山顶,被飞天来的紫清收为弟子,传授成仙的道法,自己很快修炼有成,然后带着老爹和老娘飞到天上,遨游四海。早上醒来时,脸上还有笑容,揉了揉眼睛,清醒来之后,想到老爹已经不在,老娘也早就走了,不免有些伤心。
紫清似乎喜欢走路,也或者是为了考验林江,紫清结账并叫小二将他的酒葫芦装满,紫清带着林江走出越州城,向栖霞山走去。越州城通往栖霞山的是条大道,可并行三辆马车,路途平坦,不时有车马超过他们,应该是去登青玄门求缘阶梯的,也不少人是走路的,大人带着十五六岁的少年。路上有不少人向紫清行礼,然后和他们他们同行,这些人对紫清都很恭敬,几个少年跟林江攀谈起来,遇见同龄人,林江压抑的心情开始有些好转。
七十里路,虽然路途平坦,但以林江的脚程,也走了快一天。栖霞山脚下,有个小村庄,居然还有个家客栈,应该往来青玄门求道得人多,所以开起来的。紫清林江到来时,客栈已经满了。
“道长,客房已经满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给道长腾一间房?”客栈掌柜满脸尴尬,推笑谄媚道。他完全想不到会有道士来住店,这里就在栖霞山山脚,青云门的道士都是有修行的,从山脚到山顶也就不到两个时辰,快的不到一个时辰。客栈掌柜几乎没见过青玄门的道长在这里住店,他又不想得罪青云门的道长。
“不用了。”紫清不想为难这个客栈掌柜,带着林江敲开一家农户的门。
“施主,贫道和小徒想要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农户开门时紫清问道。
“方便,方便。道长里面请。”农户笑着道。传说栖霞山上的道士都是有神通的仙人,来借宿农户自然很高兴,急忙请紫清与林江入屋。
农户做好饭菜请吃下,然后安排紫清和林江在客房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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