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照在树梢,树叶上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叶子绿的浓郁,在晨风里微微颤动。
大树下面,几百人把它团团围住,在树根不远的地方,躺着六个人,他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围着的两圈人,眼睛都盯着最中间躺在地上的六个人,他们知道,其中只有攻五死亡,其余的五人身受重伤。
他们等着,等着五个人中有一人醒来,先醒来的人,将是整个星光城格局的改变者。
等,静静地等!
……
“妈妈,你醒醒,妈妈,醒醒!”
一个三岁的男孩用手不停地推着躺在床上的妇人。妇人面色苍白而平静,就像是睡觉,而且睡得很沉。
“不要喊了,你妈妈死了!”
中年男人穿着紫色的长袍,白净的脸上一层胡茬,俊眉紧锁,一脸忧郁。
“你骗人,你骗人……”男孩哭着,不停地用稚嫩的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腿。
男人用手抚摸着男孩的头,眼泪一滴一滴滴到男孩的头上,“费狄,你妈妈真的死了……”
“你骗人,骗人——”幼小的费狄伤心地跑到了门外。
躺在地上昏迷的炎墨的脑海里映出了一连串画面……
费府门前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穿一身新郎装的费巴力把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迎进了门。
“费狄,你爹为你娶了一位新妈妈,好吗?”一旁的亲戚问。
“不是我亲娘,不要!”费狄瞪着天真的小眼睛说道。
不久,继母为费狄添了一个小妹妹,取名费宝娣。
从此,父亲费巴力再也没有亲近过费狄,整天抱着小妹妹,与继母开心地黏在一起。
许多个夜晚,费狄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呆呆地盯着寂寥的星星,一个人躲在院角的矮树下偷偷地流泪,默默地喊着娘。
费宝娣一天天长大,父母对她的呵护也越来越殷勤,费狄在家出出进进,就像木桩一样,没有任何人在乎。
他的头发完全没有人梳理,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
“你越来越邋遢,看到你都头疼!”这是父亲对费狄说的最多的话。
“娘,我好想你!”有一天黄昏,费狄想娘想出了神,竟然喊出了声。
刚满三岁的妹妹突然出现在费狄面前,听他在喊娘,稚气地说道:“娘就在屋里。”
“我娘早死了,那是你娘,不是我的娘。”费狄冲费宝娣嚷道。
“爹说了,我娘就是你娘。”
“不是的!”费狄一把把妹妹推倒在地,幼小的妹妹吓得哇哇大哭。
听到费宝娣的哭声,费巴力出来,看到费狄欺负了他,一把拎起费狄,扔到到书房,罚他跪了一夜。
从此,费狄再也不敢招惹他的妹妹了!
许久……
“哥哥,布娃娃给你玩儿!”费宝娣抱着布娃娃来到费狄身边,微笑着递给她。
费狄刚伸过手去接,一只大手一把夺过,“不要给他玩儿,他是个脏孩子!”
继母抱着妹妹转身离开,费宝娣趴在她的肩上,伸着手,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哥哥。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费狄把稚嫩的小手捏得嘎嘎响。
直到一天下午,费狄坐在回廊的上,靠着石柱,一直坐到天黑,好心的费宝娣不知从哪里拿来半只烧鸡,塞在费狄的怀里,“哥哥,吃!”
还没等费狄用手拿起烧鸡,那只大手突然又伸了过来,抓过烧鸡,扔得老远,抱起费宝娣就走。
走到烧鸡前,还踩了一脚,又一脚踢到了狗窝里,嘴里还说道:“宝娣,不能给哥哥吃!”
费狄越看越火,再也忍不住了,他跑上去,不断地拉扯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的衣服,又是抓又是咬……
晚上,费狄遭受了一顿皮鞭,他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最可气的是他在挨打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旁边假惺惺地劝阻:“夫君,别伤着孩子,他还小,要是打坏了,我如何向他死去的娘交代……”
虚伪也不过如此,七岁的费狄一直把它藏得很深。
那一天晚上,费狄偷偷跑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哪个家。
再后来,他遇到了戈齿,被戈齿留作小童……
“混蛋,是你揭开了我心底的伤疤,是你勾起了我的恨意!”费狄的眼睛红红的,充满血丝,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了土地里。
“什么?他还能爬起了?”周围的弋者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费狄已经掏空了身体为何……
费狄又站起来了,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就是炼狱塔与泣血殿。他们不知所措,费狄赢了,整个星光城的变动可就大了,而且对他们十分不利。
毕合堂的众人一见,高兴地欢呼:“费大人英勇,费大人加油!”
在毕合堂众人的惊呼中,幻梦儿吃力地站了起来。
泣血殿弋者看见了,沸腾了,他们高声呼喊着:“殿主威武,殿主加油!”
他们的呼声惊醒了米休,米休也挣扎着,费力地爬起来。
炼狱塔的弋者喜出望外,扯着嗓子大呼,吼声震天,“塔主神勇,塔主加油!”
剧情反转,一波三折!
“费狄,别忘了,还有我们!”幻梦儿一向温和,这时,她的眼睛冷光直射。
“慢着!”趴在地上的炎墨发出了声音,“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炎墨慢慢地爬起来,那弯曲的腿在不停地发抖,好像再加一根稻草,就能够把他压趴下。
“费狄,你对自己的亲人充满了恨意,却愿意认贼作父。”炎墨很吃力,说完一句话,喘息了几次。
“闭嘴!”费狄怒斥,“我母亲去世后,我受尽了冷眼,饱尝了辱骂,遭尽了毒打。母亲死后,我的亲人在我心中都死了,活着的,在我的心里也只是行尸走肉。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主人收留了我,是主人把我养大,是主人让我成为弋者,是主人让我出人头地。
费巴力算什么东西,他们怎能跟主人相提并论?费巴力、费宝娣、那恶毒女人的性命我迟早会回去取。
你对主人的侮辱,就是对我的羞辱。去死吧,‘腐鼠凌犯’!”
费狄把积蓄了许久的介气全都用上,幻化的腐鼠没有以前凝实,有几分缥缈,速度也没哟以前快。
“鬼罗连踢!”
等腐鼠近了,炎墨使出了老三式:横铲、左拳、右拳。
第一脚踢出,炎墨站立不稳,身体后倒,在后倒的过程中击出左拳。
腐鼠受了一脚,身体一斜,避过炎墨的左拳,顺势又咬住了他的左腕,把他压在地上。
炎墨躺在地上,发出的右拳已至,锤在腐鼠的脖子上,腐鼠湮灭。
炎墨用右手撑着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站了起来,望着一步步挨近的费狄,说道:“对至亲的人,不应该扭曲到如此地步,我想,你一定忽略了什么?”
“闭上你的臭嘴!”费狄停下,喘了一会儿,说道:“这世上,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其它的都是扯淡,我不想听你聒噪!”
“那就打开你的心结,看看你内心深处的记忆。”
炎墨凝聚一缕念识,在神元共通下轰开了费狄的念域里的一处壁膜,一串串记忆的场景,不断地浮现在两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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