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谢同法官:您好!
我们是“商军欠款案”原告当事人、申请执行人刘玉一家!首先禀明您的是:本金850000元已于8月31日收到!全家对您的辛勤付出及无私奉献致以万分感谢!无以言表!拜谢拜谢!您是当之无愧的人民的好法官,百姓之脊梁!
此外,还是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和谢法官说说。
固然本金部分已到账对于因此案饱受折磨的我一家来说实属欣慰,但您知道,我们已被商军坑害得因为此案煎熬了四年,本金乃我们重度残疾老两口一生之积蓄及故去亲人之遗产,在此案发生前本就指着利息为我们的养老活命看病钱,商军耽误的这四年,我们的利息部分损失巨大,更何况,我们这四年打官司的费用已达六万元以上(庭审费、诉讼保全费、律师费、房屋评估费)!故此,我们强烈申请并期望公正公平的谢法官为我们保留我儿刘笑笑半月前与抵押方金仑先生签订的利息数额(本加利息1065000元,去掉已收到的本金850000元,利息为215000元)!在情理方面说,这已经是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残疾人家庭作出的做大让步,利息部分去掉评估费和打官司成本,也就还剩十三四万的纯利息,刚刚和银行普通定期储蓄持平,说实话已寥寥无几,哪还够后面那么多家还来分一杯羹?就算分了,一家给一点,他们也依然怎么都不会满意。所以,我们不主张甚至不同意后面的“轮候”查封们再来从我们这里索要份额。
刚才是说的情理方面,而法理方面:我们为首封,却并非一般意义的首封及查封,而是将自己家房屋抵给东阳区法院并且交纳了5000元费用做的财产保全首封,通俗说为在法院做的小抵押,法律关系上只略小于甚至基本等同于刘帅方的抵押权,故此,除了金仑方和我家有权利率先拿到本金及率先商讨我们两家利息部分分配,其他“轮候”是没有资格来“分一杯羹”的。(早在一年多前我们就咨询过为第三家赵颖做轮候查封的郝法官,他就表示:之所以给赵颖直接做的轮候,就是前两家的法律保障是铁定的,在前两家分配后的基础上才考虑是否有赵颖及其后面各个轮候的份儿,如果没有那就没有了。)故此,法律上来讲,我们也有权利优先拿到本金及同金仑方商议好的利息!
此外,还回到情理方面说。我们替谢法官您说句公道话吧!我们知道您对于如此复杂案件的压力与不易,我们深深理解您的苦衷和为难!我们也知道,后面的轮候们也一定会在他们的利益上不依不饶甚至睚眦必“要”,但是望您知道,一切的“罪孽”都是商军负债累累造成的,他们没有得到,那是需要后续继续找商军来偿还的,她的房子“资不抵债”是需要她来承担的,和您的工作没有半分关系!您对金仑方和我们的分配合理合法有强力法律效应和依据!假设他们(后九家)来找,您所要做的并非迎合与听从他们,而是以您法官的威严身份给他们进行“先后关系的普法”,告知他们轮候就是轮候,没有了只能服从法律的先后顺序和法院的分配安排,至于后续资不抵债部分,他们应去向商军这个“罪魁祸首”继续讨要,而不能也无权针对您。您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一切后面轮候原告方所被商军亏欠的债务数字,完全是由于商军罪恶所致,这其中没有丝毫的您谢法官需要自我担当的成份!咱们一定要明确这一点!
综上所述,总结一句话:我们全家拜请谢法官在利息分配时段继续主持公道,保全我们签订好的利息数额不变!这点上我们的主张是不退让!
在此,全家再度俯首拜谢您的秉公执法与无私奉献以及鞠躬尽瘁的默默付出!您的所有恩情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百姓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好人自然天佑,好法官在百姓心中如丰碑般高大!千恩万谢化做一句:您辛苦了!此致
敬礼!
原告当事人、申请执行人 刘玉(肢残)
刘小玉之妻 亚红(全盲)
儿子 刘笑笑
2018年9月4日 拜上
……
“我就掐算着你这几天该来了,并且又拿着全家信而来!”谢同看罢我带去的信件,抬起头笑着说,“怎么,这算‘勿谓言之不预也’?”
“不敢不敢不敢!”我笑着连连摆手,“您言重了,您这句引自清代李秀成的《再致上海各领事书》,那是国国之间的对话,我家这信顶多是预先给您……”
“打个预防针?”谢同笑道,“哈哈……那不一样么!其实说‘勿谓言之不预’也对,我完全理解你和家人的心情,你们说的也在理,并且为的是赶在‘后九家’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前也把‘丑’话说在头里。”
我长叹一口气,说:“这会儿也没什么丑话美话了,现在是用尽我家一切办法死保利息那部分。这信不是针对您的,是提醒您他们要是提出无理要求您得顶住!”
“这个我明白。”谢同点头说,“不用你说这些我也明白其中的法律脉络。后九家方面,我力所能及地去给你们死保,但是商军这边……”谢同说着也叹了口气。
“依然没来签字?”我问。
“人还真来了!”谢同说,“就在昨天,9月3号,周一下午。我昨天不是见面日,但她似乎就知道我在似的,跟楼下值班法官说,不见到我不走。结果本想不见她的我还是下来了,一谈就是俩小时。这老太太可真是个‘坐地炮’啊!”
“行,别人跟她坐地炮,她跟法官坐地炮,真是见招用招,见招拆招。”我苦笑道,“还是那点事儿吧?”
“谁说不是呢!”谢同说,“最后商议出来的,就是我今天想跟你谈谈的,并且,现在你跟金仑是‘同盟’,我跟你说过了,你要是同意,最好以你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你们商议一下。”
“您的意思……”我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得妥协加让步了?”
“实话说,是。”谢同说,“首先我要说,你们的让步是为你们自己好,因为只要她一签字了,我除了把她那份留出来,立刻就给你们发利息了,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后九家’而再夜长梦多了。”
“您就直说吧,”我说,“她还要多少?”
“首先你得相信我,小刘,俩小时的谈判,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再有,你也知道,就如同最近咱们沟通过的,这个‘补偿金’一事儿,还真的是‘活数’,所以……”谢同站起来,走到门边把见面室的门关上,回身继续说,“最后商议的结果,给她到——十万。”
“十万……”我咂咂嘴,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数也不是不能出,也就是我们两家各给她再出两万。先不说我们亏不亏,这可不是小数,不知您看过没看过电影《老炮儿》,里面因为十万块钱两方人马打得不亦乐乎还闹出了人命呢!——她商军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看了,咱先不说电影。”谢同说,“对付这种人你是有经验的,她就因为贪得无厌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才让你们十一家纷纷上当的,这是其人一贯的特性,如今对付她的唯一方法就是趁她有个‘满意’的时候,咱们赶紧下手,让她赶紧收手。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针尖对麦芒的刺刀见红的战场了,现在的战场,是需要速战速决的决断之时。”
“好吧,谢法官,我们可以答应这个数,说句不恰当的,就算这是让我们进行‘丧辱’的决定我们也认了,为的是大局,为的是赶紧甩掉这个搅屎的棍子。但是您这里,谢法官,我真的希望您也能速战速决,让这回的十万真的成为商军的‘最后一次’!”我知道我的话在面对一个法官来说已经很不客气,但我也相信,凭借谢同的涵养和耐性以及我们一年多的精诚合作,他不会介意的。
果然,谢同笑了,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优柔寡断了,这是我的‘弱点’我承认,我办案的方式一直秉承比较‘和事老’的角色,力图让各方都满意,但是有时我确实发现,这不但行不通,还会引起更多的事情。我保证,加到十万是允许商军闹腾的最后一次了。”谢同想了想继续说,“那么,金仑那儿……”
“我来说!”我点头道,“您放心吧,我觉得我会说通他的,毕竟赶紧甩了商军这黏人的橡皮膏并非我们一家想,他金仑也想。”
回去后,我拨通了金仑的电话。
就在我听罢金仑对商军的骂骂咧咧一大通后勉强同意了一家再分商军两万的答复后,我和家人虽然心里和金仑一样别扭,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但是,这种博弈,想拍苍蝇有时真先得“吃”苍蝇。我们觉得案子就要赶紧了结了毕竟是好事。我们却不知道,谢同果然如他所说,继续着他无意或有意间让时间无限拖延的对商军、对后九家的“绥靖”手法,而让事态陷入了愈发麻烦的境地。
这个初秋,我和家人对谢同的表现感到无奈,甚至丝丝失望。
用母亲话说,“小伙子聪而不慧,有魄力却无果敢。”——总结开来:姜还是不够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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