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3日,我随谢同的助理英平法官来到了北昌区住建委,办理或者说“监督”在拍卖日到来前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续封。
我不知用“不到火候不揭锅”这句是不是贴切,总之谢同这沉得住气的劲头和我有一拼了,甚至远远高于了我——毕竟人家是公办,我是为了自家。他在头一天才通知我第二天去办理商军房屋的续封手续!在他告诉我不必我亲自前来后,还是拗不过我一定要前来眼见着续封完成的请求,答应我让我这天下午到执行局门口等待英平法官。
而就在更早的两天前,我着实着了一把大急、奔忙了一整天。
那是5月21日周一,一早我就给谢同发了信息问询何时续封,谢同却回道:“奇怪了,沈宇法官的那封确认续封关系的公函居然还没收到!”我立刻坐立不安了!这个关键时候,怎么倒让一封不知所踪的公函给耽误了?于是我迅速调整了方案,用上了我先前就跟谢同说过的“预案”,我回道:“谢法官,事已至此,来不及等司法快递了,准是路上出了问题,我干脆亲自去一趟红门——东阳区法院执行局,让沈宇法官再出具一份,我取了后,下午就给您送去!如何?”
谢同回:“也好!那就辛苦你了!下午我不在,你交给我的助理英平法官就可以!”
事不宜迟,直插城南。到了那里,却恍然发现,今天不是沈宇的见面日,见面室空无一人!于是怀着忐忑之心播通了沈宇办公室的电话,万幸的是:他的助理在——如今已经不是汪策及后来只几面之缘的小李法官了,而是换成了一位女助理:小赵。
我把情况简明扼要地跟小赵说了,小赵让我在楼道稍等,说她电话告知一下在外公办的沈宇法官。挂了电话,我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四十分钟后,法官办公区的门开了,远远一位年轻女法官拿着一张公文纸走了过来:“您就是刘玉的儿子吧?刚才电话里沈宇法官得知了情况后,立刻感觉情况紧急,让我又复制了一份给北昌区谢法官的‘续封权确认函’,这个给您!您赶紧去拿给谢法官吧!”
我对小赵作揖拱手,千恩万谢,也让她带我向沈宇表达了谢意,然后马不停蹄奔向北昌区。
路上我想道:沈宇老哥啊,俩月前您还责怪我和家人与吴律师太过着急,并说那时不叫十万火急,这回好了,真的玩儿了把十万火急啊!
至于那封通过司法快递准备送达北昌区法院的信函——至今不知所终!成了那几年里一个不解之谜。但如《西游记》末尾悟空对唐僧所说“天地本不全,何况少了的经文”——这事儿就让它神秘着吧,没人去计较了。
于是,这才有了5月23日我同英平共同前往北昌区住建委的一幕。
这是我第一次坐警车。
喜剧演员梁天老师说过:“坏人坐车为什么不给钱?因为坐的是警车!”——而今天,这红蓝相间的威武的法院警车里坐着的都是正义之人,去做正义之事,为的是向非正义一方讨要公道。
到了住建委,英平没让我一同进入,他让我在警车里等待,虽然没有随他进去,但我哪里还坐得住?我下了车,在车旁一根根抽烟解压——那种等待何其熟悉,三年前的5月26日,同样的时间:烈日当空的下午,同样的地点:住建委,我曾等待过东阳区法院的高举法官,当他出来时,带来的是好消息。而我期盼,一会儿英平法官走出时,同样也是好消息。
半小时后,英平走了出来,我掐灭了烟头,赶紧迎了上去,“英法官,如何?”
小英微笑着边在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边说:“不好意思这样长时间,是因为我还有其他几个本区的房屋要进行查封,至于你这个么……”
“唔……”我点点头,焦急地望着他。
“你可以放心,”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盖着住建委红章的继续查封文件,“办成了!”
“啊——!”我双手举拳蹦了起来,那兴奋的喊叫吓了英平一跳。
“不至于吧?”英平笑道。
“真真真真至于!”我语无伦次地说道,在口中不断感谢英平的同时,我想到:旁观者迷,当事者清,我这几年每一步是怎么走过来的,恐怕除了父母及吴律师外,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坐公交回城的路上,我全身松软地靠在大巴车靠背上,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辈已尽人事,此时只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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