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一则】
2008年11月2日,星期日,晴
阿 yi 今天生孩子。我和爸爸都去看了那个刚生出来小 hai。
那家伙很丑,也很臭,一 lian 的 zhou wen,nan 看的要死。爸爸看着这个小 hai 哭了,他一定也是 jue 着这个小 hai又丑又臭。
我听葭葭说过,生孩子很疼,而且先要结hun十个月。
可我bai着指头数了数,阿yi和爸爸结 hun 才五个月,suo 以,那个小hai一定不是爸爸的 hai子,他 ken定是个怪物。
下午,我打电话把这个发现告给了葭葭,她很害怕我被怪物吃了。
我现在得把这个 ii 赶快告给爸爸,让他把这个怪物和生下怪物的阿 yi 都 nian 出去,放在家里真是太吓人了。
——摘自胡泊川第一本日记。
……
恶臭。
凌乱。
这是胡泊川进入褚昆屋子里的第一感觉。
胡泊川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生活很条理的人。若是不是菲佣梅尔卡多每个周末下午的打扫规整,他每周只住两天的在卧室就简直没有立锥之地。
小鹏的妈妈,爸爸的后妻,也就是胡泊川口中的“阿姨”,也总是以此为借口说他的“基因不好”,连自己的家都整理不好,将来又怎能管理好爸爸的公司。
“小川可不如我家小鹏,又听话,做事又条理,绝对胜任做公司的老板。”这也是那个女人生前的口头禅。
小鹏?那个肥嘟嘟一脸蠢相的小子?上小学二年级时在班里成绩排名都已经没有下降空间的小胖子?胡泊川每当想起这个家伙就一脸鄙夷。
听话是肯定的,因为这个连自己该换什么衣服都懒得懂脑子的家伙,自然是任他妈妈摆布的。
做事条理也是自然的,因为他压根什么事也不做,实在是因为梅尔卡多只会菲律宾语,加上学校也不允许,不然,他一定会把写作业这件事儿也托付给梅尔卡多来做的。
他唯一爱做的事情就是吃。
不对,他还总是在做另一件爱做的事,就是看没有营养的电视肥皂剧。
不过也太奇怪了,一个连看《ty ti 40》都会哭的稀里哗啦的人,能看懂的肥皂剧又有几部?
被推了一个踉跄的胡泊川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他只是被褚昆一个指头轻轻捅了一下。
“老实待着吧。”褚昆狞笑一下,转身离开了他的狗窝。
门也让一块大石头从外面顶上了。
百无聊赖的胡泊川只能忍着臭气,拿出伏藏阵盘,继续他呼唤着的麻衣老兄。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胡泊川度过了极其难捱的一百二十小时。
不用说像关禁闭一样的白天见不到一个人,也不用说叶敏每天像喂狗一样从窗户里丢进的食物,还不用说各种打开方式都呼唤不出霍麻衣的痛苦,就是每晚忍受着褚昆那震天响的呼噜夜不能寐,也让他痛苦不堪。
后来胡泊川一直靠思考一个问题来打发时间:陪伴褚昆这样一个人一生,他未来的老婆会有多么悲催,样貌丑还总要出来吓人、如鲍鱼之肆的屋子里酸臭的破鞋子竟然和枕头并排摆放、呼噜声像穿越山洞时鸣笛的绿皮火车。这一切那个可怜的女人将如何忍受?
幸亏他还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褚昆心中的女神,就是叶敏,否则他还会陷入到底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纠结中。
他也不知道这几天寨子里热闹非凡,寨民们家家都在酿酒备食、张灯结彩,都在将寨子里公共场所打扫得干干净净,像家中办喜事一般,在迎接特使大人一行人的到来。
一大清早,寨子门口已站满了欢迎特使的一大帮人,除了寨子里的头面人物,还有叶、褚、田三大家族的族中长辈。
此时褚昆正站在叶炙身后,见伴在寨主身边的没有田成,有的只是叶家众人和闷闷不乐的叶敏,他没来由的一阵兴奋,咧开嘴呵呵直笑,全然不顾叶敏的白眼。
叶炙招招手喊来了刚走过来的叶泰,低声问道:“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叶泰言简意赅道。
叶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叶泰,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叶泰这么一说,叶炙的心算是放下了。田成知道或许猜到了他的不少秘密,但他却始终不明白这小子所谓“志不在叶家寨”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这让他有一种剥光衣服被人偷窥的耻辱感。
在叶炙看来,田成如果不是借特使大人之手有所作为,他实在想不出那偷窥者会有什么方法一步登天。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田成一定不会向特使他人告发后山爷爷的存在,毕竟私藏修者之事若是被铁血帮知晓,叶家寨肯定会被屠戮一空,田家自然也难逃厄运。
即便如此,叶炙仍不敢让田成与特使见面,这才有了让叶泰监视并阻止田成出现的举动。
很快日上三竿。
九月中旬的微风送来的不仅是丝丝凉意,还有那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非常高大,身高足有两米五,身着褐色罩袍,蓝色的眸子中闪着阴沉之色。胯下骑一头健壮的晶龙,不过在那只明显成熟的晶角旁边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凸起,若是后山爷爷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那是一头正欲萌发第二只晶角的复晶龙。
他身后有一面大纛旗,上面浓墨重彩地写着三个大字“铁血帮”,若是胡泊川在此,定会惊得掉下眼珠,因为这三个大字竟然是用隶书写成的汉字,而且是简体字。
大纛旗后面跟着的是四五十人的步行队伍。
队伍中的众人也是个个身材魁伟,裸露在黑色短衫外的四肢粗壮结实,远比寨子里的成年男人更加孔武有力。
叶炙猜测骑龙这人便是特使大人,赶紧小跑到近前,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小人是叶家寨的寨主叶炙,向特使大人请安。”
特使并未还礼,居高临下问道:“三十年前的寨主安在?”
“当年寨主叶光是我的大伯,十六年前不知所踪,按照族规,由我父亲叶律执掌叶家寨主之位,我父亲六年前过世,他传寨主之位于我。”
“哦,叶光死了传位给你父亲,你父亲死了传位给你?”特使露出一丝惊异之意,“我记得你们叶家寨有‘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规矩,如果按照这个规矩来,你父亲死了,若他也没有弟弟,是不是应该由你大伯的儿子来当寨主呢?怎么,他没有儿子吗?”
叶炙头上冒出冷汗,天晓得怎么特使还关心寨主之位的传承?
他有些气短地说:“大伯有一个儿子叫叶申,比我年长十岁……”
“比你还年长十岁,那他今年都快五十了吧,怎么和他爹年龄差不多?”特使有些奇怪。
“大人说笑了,小人今年二十三岁,只是我长得面老些而已。”叶炙有些尴尬地说,“叶申堂兄十年前不知何故……失踪了,而叶家父辈除了两任寨主外,再无直系的兄弟,所以只能传到我们这一辈。我大伯除了叶申兄长外再无子嗣,所以我父亲在临终时不得已将寨主之位传给了我。”
“哦,原来是不得已才传位给你的,说起来这叶光父子也真是可怜,怎的都失踪了?”特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叶炙,“你别多心,我只随口问问,才懒得管你们寨中之事。”
“晶龙准备好了么?”特使大人不等叶炙回答便又发问道。
“特使大人容禀,那条晶龙没了。”叶炙一边回答一边抬头观察特使的表情,见对方面色突然一冷正要发作之际,忙接口说道:“不过我们准备了一头复晶龙贡献,还请大人恕我们丢失晶龙之罪。”
“你说什么?”特使大人似乎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
“我是说,我们虽没了晶龙,可是准备了一头复晶龙来贡献,另外还请您恕我们之罪。”叶炙赶紧回道。
“哦,当真有此事?若是真的,宽恕你们也无不可,若是假的,我可是要毁灭族的。”怒容慢慢从特使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肃杀之色。
“哪敢欺瞒大人,复晶龙现在还在圈里拴着,恭请大人移步前往。”叶炙毕恭毕敬地说。
接近后山有一处极为广阔的平地,方圆一里的地面上除了位于正中间的一个高有十几米高的,由有腰粗树干制成栅栏的龙圈外,别无其他建筑。
叶炙领着一众人来到龙圈前,指着圈里被粗大铁链拴着四肢的香菇说道:“启禀特使大人,那就是我们捉住的复晶龙。”
特使明显来了兴致,他眼睛放光,驾着胯下坐骑绕着围栏走了几圈,然后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啊,居然又是一头复晶龙,这次前来收缴竟有如此多的意外之喜。”
但他又看了香菇几眼后,面色突然一沉,向着叶炙冷冷问道:
“你来给我说说这条龙到底是怎样取得的?”
叶炙听到心中自是一凛,“特使大人终于开始发问了,只是不知道老东西让我说的谎话能不能哄过特使大人。”
抬眼看到特使大人冷冰冰的眼光,他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说道:
“前几天一日夜里,东边山谷中传来一声龙吼,嘶声震天,惊得寨中所有的人都醒了。圈里的晶龙听到后也异常惊恐,在圈里上蹿下跳,不顾看管人的吆喝和鞭打,冲破围栏便朝相反方向跑了。我们赶紧组织寨中的猎人跟着脚印追了出去。”
“谁知这次这条晶龙跑得极快,远远胜过以前逃出来的状况,而东边的龙啸声也越来越近,很快赶上了我们,我们都做好了要自己被吞吃掉的准备,谁知这家伙看也没看我们就径直去追赶那条晶龙去了。”
“那两个家伙跑得太快,一直围着寨子绕圈子,我们迟迟没有追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我们追到了离寨子很近的一个山谷,看见那里盘踞着一条龙正在打瞌睡,我们冲到它眼跟前,它也没动一下,借着月光我们才看出那是条复晶龙。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套住了,又连夜给它套上了枷锁,派人昼夜看守了两天,到了前天晚上,它才醒过来,我们用肉食将它引回寨子,这才能够在圈里继续豢养。”
叶炙把叶敏前日老人编好的说辞复述一遍,对于复晶龙追赶晶龙,以及寨中猎人捕捉复晶龙的细节更是细细描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待他滔滔不绝地讲述完毕,并没有听到特使大人的回应。
他忐忑不安的抬头看看,却见特使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叶炙暗忖:是不是那老东西存心编造的一个有问题的说辞害我?不应该啊?害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是叶敏给我讲的不全,有了纰漏?
他惴惴不安。
半晌,特使说道:“这的确是复晶龙不假,但你小子安敢骗我?”
原本叶炙见了特使的笑容,心中正喜不自胜,突然听到特使冷冷的问话,吓得登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战战兢兢地说:“特……特使大人,您老……您老何出此言?”
“我来问你,谁告诉你,它叫复晶龙的?”特使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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