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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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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严肃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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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王占英,高昶旭又想到了马兴旺。王占英能想到让高昶旭作证,那么作为冲突的另一方,马兴旺,肯定也能想到这一招。

    高昶旭甚至设想,如果马兴旺,找到自己,也要求自己在他写的情况说明上签字,自己应该如何答复呢?对于这一点,高昶旭倒是心中有底。因为不管马兴旺也好,还是王占英也好,高昶旭,如果作证的话,都只会坚守自己的底线,只会实事求是。他当时只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言语冲突,并没有亲眼目睹他们之间有可能的肢体上的冲突。

    既然已经把这个底牌给王占英亮了出来,那么如果马兴旺找来,那高昶旭也会一视同仁,把这个底牌再亮一遍。

    但是,使高昶旭稍有失望的是,预期中的马兴旺,并没有找上门来,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也许马兴旺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也许马兴旺,真的是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反正要退休了,王占英不管有多大的能量,都不可能不叫马兴旺退休。

    所以从这一点上说,马兴旺是无欲则刚。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不过这样也好,王占英和马兴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只要他们不再来烦扰高昶旭,那对高昶旭来说就是烧高香了。

    王占英虽然开出了相当诱人的条件,说实话,当时也确实叫高昶旭为之一动。但随后才明白,王占英的真实目的,只是此作为条件,来跟自己做成一笔交易。最后的交易没有做成,那么他前面提出来的条件,也就灰飞烟灭了。

    马兴旺即便是想做什么交易,他也没有可以交换的资源,这恐怕也是马兴旺不来找高昶旭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样也好,高昶旭就不必再把自己的底牌亮一遍了。

    可是高昶旭全没有想到,保卫科的罗一秀科长,打内线电话,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你是办公室的小高同志吧?请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高昶旭不敢怠慢,一溜小跑进了罗科长的办公室。因为两个人并不熟悉,有点生分,高昶旭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是半个屁股坐上去的那种。

    办公室还有一个保卫科的干事,这个干事跟高昶旭倒是比较熟悉的。但是碍于罗科长在场,高昶旭坐好以后,干事只是对他客气地点点头。

    罗科长坐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的标准坐姿。他微黑的面孔,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盯着高昶旭看了一眼,然后公事公办地说道,“今天我们找你了解一点情况,实话实说,你是一个证人的身份。”

    “你的证词,对于我们解决打架事情非常重要。当事人不一定负有刑事责任,但是你这个证人,如果做伪证,那可是有可能要负刑事责任的。”

    罗科长这样一说,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高昶旭从来没有经历过,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罗科长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来。

    罗科长打开书,对高昶旭说,“这是刑法对于伪证罪的条文。”然后就念了起来。

    高昶旭从来没有想到别人打架,他倒有可能要负刑事责任。罗科长说得有板有眼啊,有根有据,不像是在吓唬他。

    这就使他对这一次的作证,高度重视起来。然后罗科长又对他的干事点点头,“你把记录做好,这记录是有可能要存档的。”

    干事严肃地点点头。罗科长问道,“那天他们打架,你在场是不是?”高昶旭赶紧点点头,罗科长又问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高昶旭又点点头,小声地说,“听明白了。”

    尽管他在全力控制自己,而他自己也听出来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声调,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有一点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意思。

    干事抬头看了他一眼,罗科长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罗科长看着高昶旭脸上严肃的表情,严肃中透露出紧张,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个气氛,搞得过于紧张了。

    罗科长忽然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高昶旭同志,你这个名字,很不错。可是在单位怎么大家都叫你山药啊?我很奇怪,这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呀。”

    高昶旭,努力挤出一个笑意来,“大家都这么叫。”

    罗科长就对着干事说,“山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来历啊?你给说一说吧?”干事也意识到,罗科长是要营造一个比较轻松的气氛。

    干事就说道,“要说起来,那还真的是有一个典故呢。那时候高昶旭同志,刚到咱们银行上班,到下面去实习。正好下面的支行,要接待省行的行长。省行的行长,是个老革命,对自己要求很严,他到基层检查工作,坚决不到饭店吃饭,一定要到支行的食堂去吃饭。”

    “为了搞好接待,全行上下大动员。领导们专门研究决定了在食堂吃饭的饭菜。为了既不浪费,又能表示出大家的热情和心意,决定在支行食堂,做几样比较高档的菜。”

    “于是支行行长亲自开列了一份采购清单。正在实习的高昶旭同志,由于没有正式的岗位,就把他抽调出来,协助司务长采购。”

    “司务长把采购名单,手抄了一份,把需要高昶旭采购的列出来。高昶旭拿上名单,带上现金,到了市场上,掏出清单一看,有点傻眼。”

    “第一个是目鱼,司务长的字不正规,不好认,高昶旭看了半天,连猜带蒙,觉得是母鱼两个字。于是满世界去找母鱼。卖鱼的很奇怪,从来没有人要求过买母鱼,你们有什么讲究非要吃母鱼呢?”

    “既然连卖鱼的也认不出公鱼和母鱼,高昶旭同志就说那你就给我买一条吧,要半斤重的。摊主捡了一条最小的,称了一下,1斤2两。”

    “然后就是山药这两个字儿了,司务长倒是写得很清楚,高昶旭同志也是认识的。只是他没有听说过山药这两个字,山药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于是,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山药蛋。自作聪明地认为,一定是司务长匆忙之中,写漏了一个蛋字,把蛋字给丢了,把山药蛋写成山药了。他自作主张,就把山药蛋买回来了。”

    “当他把采购回来的1斤2两鱼,交给司务长的时候,司务长满脸疑惑,说要的是目鱼。高昶旭理直气壮地说,人家卖鱼的说这就是母鱼!一句话把司务长给气笑了。”

    “然后又问他,你买的山药呢?他把山药蛋递过去,这不是吗?你怎么能把蛋给掉了呢?”

    “司务长笑得差点岔了气,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你们这些大学生呀,真的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没见过猪跑没听见过猪叫吗?”

    罗科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干事自己笑出来了,高昶旭挠挠自己的头,也跟着笑了一下,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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