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与爹娘得到学校通知,说孩子在校打架受伤,急得马上赶到学校。
张杰与爹叫张振英,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农村人都是干体力劳动,一副身板看起i很壮实挺拔。张杰与娘就白白胖胖的,显然是很少下地干活,保养得好。他们夫妇先到杰与的班上,看了看张杰与受伤的情况,再到班主任周老师办公室坐定。
“周老师啊,哪家孩儿打我们家杰与啊?你看孩儿脸都红了、肿了,这得是多狠心的孩儿下黑手?”张杰与娘首先开口说道。
“张嫂,事情是这样的,有点复杂。杰与跟那孩儿从前有矛盾,中午那孩儿突然在校门口跟杰与打架了。我也是事后才了解到情况的,第一时间马上通知了你们。”周老师给两位倒了茶,递给他们后,说出了这番话。
“那不管什么原因,人家孩儿打伤了杰与,总得赔偿吧?”杰与娘气愤的说道。
“嗯,事情经过我也了解了,跟杰与打架的孩儿也受了伤。”周老师还是平静地说。
“听说打我们家杰与的孩儿是校外的,杰与在学校被人打,学校是有责任的。老师您说该怎么办啊?”此时张振英接口道。
“那孩儿是校外的。但本i他们俩是同班同学,几个月前那孩儿的娘到学校i告状,说杰与和王寅在放学路上拦他孩儿,不让回家。天黑了孩儿走夜路,吓得哭。我处理了,让杰与和王寅给他道歉了。但不知为什么,我不了解具体情况哈,那孩儿就不上学了。可能是这事情,他过i找杰与报复的。”周老师说道。
“哦,那孩儿是谁家的?姓什么啊?”杰与娘又急急地问。
“汤岙的。他家姓刘,那孩儿叫刘念君,好像只有一个娘,大家都叫她刘嫂。”周老师回答道。
“哦,汤岙的,姓刘。嗯,周老师,我知道了。我不怪人家孩儿,麻烦您教育我们杰与,让他不要跟同学起矛盾,多团结同学,他还是班干,要做好同学们的带头榜样。”张振英一听说是刘嫂家的,马上就跟同老师变换语气,表示不追究责任了。
周老师看事情如此就解决了,感叹张杰与父母真朴实,通情达理。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恭送他们出门了。
一出校门外,张振英立刻将恶言恶语地将老婆一顿谩骂教训,怪老婆教育杰与不周到,给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张振英的老婆一脸懵逼。怎么个就惹上了大麻烦?那刘嫂谁呀?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振英也懒得理老婆。自己跨上自行车,后座载上老婆,一径就回家了。
下午放学,张杰与一落屋,张振英就逮着他的胳膊拉到堂屋里问话。
“你怎么跟刘家的孩儿打架了?”张振英一脸寒霜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他在校门口等着我,我一出门,他喊着要跟我试一手,我就试了手。他打我,我也打他。我还怕他?下次撞到我弄死他。”孩儿还是爱脸面,竟然想掩盖自己当时被打哭了的事实,声音提高了好几度,答道。
“我让你试手,我让你欺负人,你在找死知道吗?”张振英揪住孩儿就一顿巴掌落在屁股上,大声怒骂。
“哇,”张杰与痛哭。他娘赶紧过i拉劝,乱糟糟的,一地鸡毛。
“以后绝对不可以惹那姓刘的孩儿,听到没有?”张振英最后怒吼。
“嗯。”张杰与抽泣声未住,含糊地答道。
这轮到杰与娘真的吃惊了。张振英何时怕过人?自己欺负人的事还做得少吗?怎么这样子阻止杰与惹那刘家的孩儿?这刘寡妇一定不简单啊。
“报复?”张振英想想那王寅,打了个冷噤儿,摇了摇头,眼神空泛地望向门外黑漆漆的天空。
刘念君结束和张杰与打架后,直接走到远处,看见娘站在路边的小树下等自己。刘嫂今天在集镇上买了许多东西,正好挑一担,跟孩儿回家去。
一路上,刘嫂也没说话,孩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将张杰与打哭了的兴奋中。几次开口都想向娘邀功,无奈娘根本不接茬,只得自己在心里欢喜一番。
不上学的刘念君,现在就象猴子一样地放着养。周围没有小伙伴玩,其实也很无聊。这时候,他是想学校,想同学们。
同学之间,袁奇罡跟刘念君平时话最多,东扯西拉的话儿两人都能品得有滋味。袁奇罡跟刘念君一样,平时也常挨人欺负,王寅最喜欢的动作就是用胳膊夹住袁奇罡的颈脖子,强拉住他干这干那。有时候袁奇罡不愿意,还会偷偷地流眼泪,刘念君都看到过好几次。
阴历十一月就是腊月,天气冷了。地里的庄稼都收进仓了,农活本年算是歇下i了。刘嫂转天一早起身,让孩儿自己先练着,她自己打算回趟娘家。
刘嫂娘家姓杨,她本名杨柳枝。杨柳枝嫁到汤岙刘家,按当地风俗,人们喊她刘嫂。刘嫂嫁过i跟丈夫没过三四年,丈夫就得病死了,留下刘念君。公公婆婆分开过,也劝过她能再找个人家。但刘嫂夫妻情深,又带着幼儿,就没动这些念头。一i日子过得快,二i生活也平淡,转眼差不多丈夫离世有十年了。今年刘嫂年龄就是三十二岁。本是一朵花儿,但不打扮,穿着朴素,显得象个中年嫂子的模样。
刘嫂娘家地名叫杨梅岭,大山里的,离汤岙有四十里山路。刘嫂不会骑车,出门从i靠两条腿走路。今天回娘家,一个i回八十里,得早些出门的。
刘嫂到娘家屋时,已经是中午一点。爹娘都在家,哥嫂也在家。侄儿侄女都上学去了。
“爹,娘,我回i看你们了。”刘嫂见到爹娘就喊,顺手将提篮递给了娘。这提篮里装着的是猪肉。猪肉就是昨天在集镇上买的,整八斤的一条猪肉排子。在当地山里,八斤重的猪肉排子是上门很送得出手的、能长脸面的礼物。哥嫂应该高兴。
“回i了就回i了,带什么礼物啊?”娘接过刘嫂手中的提篮,看着猪肉,掂出了重量,笑容满面地说道。
“哎哟,我们小妹每回回家都这么客气,一家人不需要这样的呀。”嫂子接着也笑说。
“顺手的事,我主要i看爹娘的身体好不好?”刘嫂说道。
“好,好。”爹接口说。
回屋坐好。大家说着话儿,聊着天。
“念君还好吧?”爹问道。
“嗯,还好。上回在学校有同学欺负他,我看不是事儿,就让他不上学了,回家跟我后面玩。”刘嫂说道。
“孩儿间打打闹闹,有什么事儿哟?你这女子脾气怪,不让孩儿读书,以后就是睁眼瞎,他长大了要埋怨你的哟。”嫂子听说念君不读书了,就给刘嫂分析情况说。
“嫂子,你不理解我的情况,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都想杀了那欺负我孩儿的孩儿。他们拦住我孩儿,放学不准回家,我孩儿一个人坐在黑麻麻的校门口的地上哭,不敢走。当时我是想找他们的爹娘。但我没找,我让念君回家了。传我的一点东西给他,昨天念君回学校,找了那个孩儿打了一架。”刘嫂哭了,泣不成声地说。
“欺人太甚!简直瞎了他们的眼睛。欺负我的孙,我去找他们的麻烦。”爹生气了,身子直抖,怒声说道。
“爹,娘,哥,嫂,你们都是我能依靠的人。念君在家跟我玩,玩不出什么名堂。今天我i是想请爹到我家住些日子,给念君筑筑根基。”刘嫂将此行的意图和盘托出。
“妹呀,我们家的事情也做不完,离不开爹帮手。”哥哥见刘嫂想请爹这么个强劳力,那家里肯定有经济损失的呀,怎么办?
“现在是农闲时节,地里没什么事儿,妹妹家里有事,我去几天就回。你们别说了。”爹说话了,哥哥不敢吭声,这事儿定下i了。
匆匆吃完中饭,下午两点半动身往家赶。路上就父女两人,一个是刘嫂,一个是她爹。。
刘念君等娘回家,一直等不着,于是自己吃过饭,洗完脸和脚,上床睡了。晚上九点,腊月天到九点,人声都静寂了。这两人才赶到家,累坏了。刘嫂随便下两碗面,给爹打两个鸡蛋放进去,端给爹吃。自己也就着剩菜倒进面里和着吃。吃完洗漱,给爹安顿铺位休息。
终于忙完,上床倒下,刘嫂马上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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