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值酷暑,天气炎热,邵明轩带着兄弟们在校场上练兵,各个都晒得脸通红,汗如雨下。看得林依秋心疼不已,好不容易等他们歇息了,她连忙舀了一瓢水递到邵明轩跟前,邵明轩爽快的一饮而尽,他笑道:“我媳妇给的水就是甜~”
林依秋笑打了他一下,一边用毛巾给他擦汗。其他兄弟看见都笑话道:“嫂子这般贴心,轩哥真是好福气!”
这时,范大婶她们也提着水桶过i,小丫人小鬼大的也舀起一瓢水给说话的哥哥:“喏,给你,你要么?”
刚才说话的汉子立马脸红了,接过水瓢害羞道:“谢谢小丫。”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一会日头大,你们不如先去吃饭,睡个午觉再练习,免得晒中暑了。”笑过后,林依秋向邵明轩建议道。
“行,听娘子的。”
邵明轩对众兄弟喊道:“大伙先去吃饭,小憩片刻,下午听到哨声就立刻集合。”
“谢谢五当家。”
有机灵的就跑到林依秋跟前喊:“谢谢嫂子!”
“哈哈,这些年轻人真可爱!”林依秋笑道。
吃饭的时候,李永贞看到他们夫妻俩,凑过i贱贱的说道:“欸,你们士气挺高的呀!只是这临时抱佛脚、阵前磨银枪的,有没有效呀?”
邵明轩有些不愉,他道:“我对自己,和对自己的兄弟们都有信心。没让你打头阵,可别说这种风凉话。”
“我实话实说罢了。”李永贞耸耸肩,“我今早点完库房,金银倒是有的是,只是眼下花不出去,换不i实物。其他的粮食、衣物、兵器、伤药等,重要的是粮食,只够全寨吃大半年,这官府只要围而不攻,半年后我们就不攻而破了。”
林依秋道:“应该不会拖那么长时间,官府养那么多兵将围困我们,他们损失比我们大多了,得不偿失。而且官府先前有那么多机会都没发作,现在突然要攻打我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娘子说得有道理。等开战时,我抓一个人过i问问。”邵明轩说。
这夫妻二人互相应和,李永贞承认他现在有点酸了,他端起碗筷,坐到离他们最远的一个座位。
“欸,他怎么了?”
“别理他,快吃饭吧,你下午还要练兵呢。”
“哦哦,好。”
与官兵的第一战在三日后的子时打响了,龙虎寨是有名的易守难攻,官兵虽然有先手优势,取了山脚下防守人数最少的第一关口,但并不讨好,一路上触发了不少陷阱,死亡和受伤不少人。邵明轩得到讯号,立马带人下山进行反击。
第一次亲历相公打仗,林依秋左立不安,施大婶、小丫和有粮都坐到屋里陪着她,施大婶点着油灯在一旁纳鞋底,小丫则靠着她娘睡得正香,有粮也是撑着头打瞌睡。
“五娘子呀,你别着急,那些官兵在五当家手下讨不得好的。”施大婶说,她递过手中的鞋,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纳鞋底呀,这山路难走,容易磨破鞋,多做几双,给那些娃儿备着。”
林依秋接过鞋,仍是心不在焉,问道:“施婶婶,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恨不得跟着邵五去才好。”
“欸,你可别去,刀剑无眼,别把自己伤着了。”
“您内心真强大,佩服佩服。”林依秋苦笑道。
“可不是咱家内心强大,而是经历的事多了,这官兵也不知是谁指挥的,大半夜的跑i打我们龙虎寨,可别是读书读傻了,这地盘我们熟,还是他们熟?还搞偷袭,他们大半夜进i不就是摸瞎吗?”施大婶角度新奇的说。
“好像是这个意思。”林依秋回味过i,噗嗤一声笑出i。
施大婶把针线放到她手里:“所以呀,林娘子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纳鞋底就对了,过一两个时辰,五当家就会回i给你报喜的。”
“借您吉言了。”
果然,一个半时辰后,邵明轩带着粘血的盔甲归i,林依秋激动的扑抱上去。
“我这盔甲很脏,要不等我脱了再抱?”邵明轩在她耳边说道。
“你个傻瓜,我不怕脏的,我就要抱你。”
“好吧。”邵明轩宠溺般的抱紧她。
屋内其他人都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而此时,山脚下的营帐里,窦剑星正在大发雷霆。
“你这个蠢货,说什么晚上偷袭最好,结果呢?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的!连半山腰都没去到,就被赶下i了。”
“是龙虎寨那帮人太过阴险狡诈了,竟然在路上设了那么多陷阱,这大晚上的,士兵们都看不清楚,路线也不熟,所以”
窦剑星把桌上的一堆公文扫到他脸上:“所以什么,所以你就是个蠢货,丢人现眼的家伙!”
“堂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一定得给他们重重一击。”窦剑河跪抱住窦剑星的腿。
“唉~”到底是他们窦家的人,窦剑星劝道:“真不知道我大伯把你送去军校学了什么狗屁东西。这军功不是那么好拿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出师不利,被皇上知道的话,我也讨不了好。”
“我还有其他计谋,明日,明日肯定能取胜。堂哥,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窦剑河哀求道。
“行吧,最后一次。如若再不成,我就只能把你赶回家了。”
“谢谢堂哥。”
窦剑河连夜令人准备了几十桶柴油和数十只火把。
第二日清晨,窦剑星一大早起i,闻见这油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这就是小弟想到的妙计,放火烧山。”
窦剑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闻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哥,你打我做什么?”窦剑河捂着脸,满眼委屈。
“真不想承认你是我堂弟,这般涂炭生灵的阴损法子,能用吗?那你我不仅会成了这龙虎镇的罪人了,还会成为全国同僚的笑柄。”
“哥,我错了。”
“你给我用正经法子打,别想这些歪门邪道。”窦剑星怒道。
“哦,好。”
于是窦剑河派出一支小队前边探路清除陷阱,自己则带大部队亦步亦趋的往山上缓步前进。
“报——,山脚下又发现了官兵的身影。”此时各位当家和主事们坐在聚义厅内。
邵明轩和晏弘益同时起身,二人相望一眼,晏弘益道:“五弟你昨晚威风了一次,这次机会不如就让给三哥我吧。”
“好,祝三哥旗开得胜。”
晏弘益打法与邵明轩不同,他的打法剽悍、爽快利落,见对方阵型聚拢,先让弓箭手射向对方先头部队,再放几头公牛进阵冲撞,打乱阵型,最后趁官兵慌乱之际,闯进阵中杀进杀出,另外最重要一点就是擒贼先擒王。
那窦剑河本躲在众将士中间,但是队形被冲散了,只有几人护着他,这时见一剽勇大汉举着百斤大刀,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他而i,他惊惧得不行:“你们快保护我!”
几位士兵冲上去,都被劈砍成两半,阻不了其攻势,窦剑河慌不择路,还绊倒在地上,他大喊:“i人呀,救命!撤退,撤退!”
一群士兵护着他,且战且退,窦剑河狼狈至极的逃了出i,同时士兵也折损大半。
窦知府见到他带着数十个残兵残将逃回i,首先就是一巴掌。
“哥~”窦剑河捂着脸哭,“我命都快没了,你还打我。”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其他将士呢?”窦剑星急道。
窦剑河涕泗横流:“其他人应该还在林子里。”
“你怎可抛弃士兵,自己身为将帅独自脱逃?!”窦剑星气急,又扇一巴掌。
窦剑河嘴角渗出血i,向他哥求饶。
这时窦剑星身边一人走出i,道:“末将愿带人去解救其他将士。”
“你是尹飞白?”
“正是属下。”
“好,速去,若营救成功,你就是立了大功了。”
尹飞白带着两队人马离开。
龙虎寨众人没想到官兵这么不堪一击,打得爽快,已派人回去报了喜讯。聚义厅内各个当家,闻言都喜上眉梢。
“我二哥功夫与我不相伯仲,且气力强劲,同时对付五个壮汉都不是问题。”邵明轩对林依秋解释道。
林依秋心里自然也欢喜。
可是没想到一刻钟后,又有匪兵慌张i报:“三当家受伤了!”
大当家邵明杰惊愕地站起i:“是怎么回事?现在人在哪?可有救上i?”
“伤了胳膊,流了血,具体伤势得看过才能明了。人已经在回i的路上了,我等先i报告消息。”
二当家范元良赶忙背上药箱,往他们回i的方向走。堂内其他人紧随其后。
晏弘益的伤势比众人想象得要轻些,他左手提着大刀,右手胳膊渗着血,看到众人都为他焦急赶过i,笑道:“我一个大老粗爷们,不值得你们这么紧张,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就是胳膊被人砍了一下,没事的。”
范元良不听他胡话,拿起他的胳膊细细查看一番,才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你随我进屋,仔细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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