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赤火城,火方堂前往铁匠巷的时候是先去往白金城,过了关才往距兕区兵营去的,如今决定直接回赤火城就快多了。用不了几个时辰,朴长老三人进了赤火城,赶到朴风府上,刚下马车,见静芸早就在门口等待。原来这几日静芸每日心神不定,终日在门口眺望,一心想着爹爹能把救命的神人找回来。
马车停了,朴风刚探出脚来,静芸跑上去赶紧问道:“爹爹,找到那个神人没有?”。
朴风摇摇头,面有难色:“池慕生已经死了,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懂点穴的人了”。
静芸听了扑到朴风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朴风拍了拍静芸的后背,“孩子,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让仆人把静芸先拉回房里去了,静芸一边走一边哭,不住的抹眼泪。送走武妁,刘云母子。朴风站在院子里独自发愁。白行了这几日,倒是事,眼下池慕生已死,救李氏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这边静芸又哭闹的厉害。朴风盯着微风下摇曳的树枝,眼睛有点花了,朴风感觉到到自己看不清楚,好像有人在安排这这一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朴风若有所思,伸手去捋长髯。每次有难事,朴风都下意识的是去捋摸自己的长髯,一伸手摸到了脖子上挂的狗牙坠。昨日里朴风本来就有些疑惑,老人说这个东西是狗牙,可是这个物件长有寸许,怎么可能是狗牙做的呢?
当下无聊,取下来把看。这狗牙上满满的裂纹,显然时间已经很久了。见那狗牙,一头尖尖,一头包着银皮,这银皮乃是一个蛇头的造型。这蛇微张着口,嘴里吐出一条分叉的信子。两眼圆睁,蛇鳞交叠,栩栩如生。朴风看了半天,忍不住笑了。人常说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这蛇嘴里倒是吐出来一根狗牙。笑了一下,依旧挂回脖子上。
朴风回想老人说的每一句话,心想池慕生的徒弟俨容或许能救李氏,只是其一不知道这俨容有没有学到池慕生的真本事,其二,不知道这俨容在白金城哪里供职。而且有一件更加难办的事,如果要到白金城找正自长老帮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朴风想写封书信差人送去,但又觉得不妥帖,正自长老这人性格暴烈,心胸狭窄,如果让他觉得朴风行事不够庄重,必然会拒绝。思前想后,朴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在赤火城耽搁一日,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务,次日,朴风命令仆人牵来大青马,让张以利张教头随行,两人快马加鞭向白金城方向去了。
这大青马有些老了,行动体力大不如前,两人走走停停,走了几个时辰,已经望到白金城了。
两人来到城门下,递了公文,有几个城门守卫窃窃私语:“这个骑青马的就是正风,现在是火方长老”。
朴风也不理他们,和张教头两个人催马往金方堂去了。到了金方堂前,和门人报了名姓,门人前去报告。俩人等了一刻的功夫,门人出来,牵了马去饮水,另一门人领着朴风和张教头进了金方堂。一路走,一路看,这周围的一切,一切对朴风来说都太熟悉了,仿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朴风的心情有点沉重。到了金方堂,让张教头在外面侯着,朴风进的门来。对面高座之前,站着一个人,背着手,半天也不说话。
朴风见状先开口,“二弟,你最近还好么”。
“朴风,请你别叫我二弟,你不是我哥哥。你回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吧,你就直说吧,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高坐之上的人显得很不耐烦。
“好吧,正自长老,我确实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这坐在高台上的人就是金方堂长老,正自。
“朴长老,你说吧,看在你是火方堂长老的份上,也看在周行岛千年的规矩的份上,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正自问道。
“我想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什么人?你想找的人,怎么会跑到金方堂来”,正自问道。
“我想请正长老帮我找一个叫俨容的人,我听说此人如今正在白金城里供职”
。正自吃了一惊,马上冷静下来:“诺大一个白金城,哪里能轻易找到这么一个人。白金城里十万人,想找一个两人如大海捞针”。
“二弟,此事十分紧急,望你千万要帮我这个忙”,朴风十分焦急。
“朴风,我早说过了,你不是我哥,你现在姓朴,我姓正,你要找的这个人,你把他的名字写下来,等会我叫画师来给他画个像,然后在城里四处张贴,看你的运气吧。”正自说道。
“这个人我也没见过,只知道他叫俨容”。
“朴长老,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想找一个你没见过的人,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如何知道那个张三,那个李四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正自摆了摆手。
“二弟,看在父亲的份上,请你帮我这个忙”,朴风乞求道。
“看在父亲的份上,哼!看在父亲的份上,早该把你一刀砍了。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嘛?”正自厉声怒斥道。
朴风呆站在原地,双手握拳捏来捏去,仿佛像捏碎自己的手掌一样。两人就这站着,朴风不说话,正自也不说话。过了一刻,正自大喊一声:“送客”。
从高座后的侧门进来一位门人,走到朴风面前示意朴风出去。朴风见状,把衣袖一甩,朝正门走了出去。正自在身后说出来几个字:“金方堂不欢迎你!”见朴风走了,正自才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捻了一把山羊胡嘀咕道:“跟我斗,哼!”。
朴风才跨出金方堂,张教头就迎了上来:“怎么样,长老,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么?”。
“出去再说”朴风示意先到金方堂外再说。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到堂外。走出去三五百米,朴风才说道:“正长老故意刁难,不肯帮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长老你说这俨容是池慕生的徒弟,现在在金方堂公干对么?”,张教头问道。
“没错啊”。
“长老你想想,这白金城内什么地方才会用到学武之人呢?无非就是保镖,教头或者侍卫,四方之内但凡有点本事的学武之人,都不会安于做一个监察。既然这俨容是公干,那只能是要不当教头,要不当侍卫。点穴之法,乃是秘籍,不轻易传人的,还有当年这俨容是正自长老收服的,我想那俨容十有八九是给正自长老做侍卫。”张教头说道。
朴风盯着张教头看了半天,不由得拍手称赞:“你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海广兄所言极是。”。海广乃是张教头的名。转念一想又问道:“那该如何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我乃习武之人,看人的行为举止,我就能看出来个八九,需要的话,我可以上前试探一二。我们可以每日早晚在这堂外观察,如果有嫌疑的人,我们在想办法问一下,长老看如何?”张教头问道。
“gdida,不,好主意”。
议罢两人在金方堂附近找了一家客店住下。从这一日起,朴风和张教头每日早晚都准时坐到金方堂门外对面的饭庄二楼上吃饭喝茶。这一日,正自准时来到金方堂,可是今日的侍卫却与往日不同。身后五名侍卫都披着斗篷,看不到脸。
这五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而且所跨兵器都不相同。高个提着齐眉生铁棍,矮个腰胯一把铁锤镰,胖子轮着斗大的铁锤,瘦子提着两把阴阳剑,最后面跟着一人,这人身高并不见突出,行步快速,环顾左右,右手握着两把叠在一起的点穴尺。这人右侧眉骨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络腮胡子,见人眼里射出来几股逼人的寒气。
张教头桶了桶朴风轻轻的说道:“看最后那个人”,朴风仔细打量看着人身形灵活,健步如飞,右手腕比左手腕足足粗了一半,右手掌和手指也比左手掌手指宽厚了一半有余。
“这个人是么?”
“极有可能”,张教头说道。
两人结了帐出了饭庄,回到客店商议下一步如何才能证实这人的身份。到了午后,两人依旧在饭庄吃晚饭,叫来店里的二打听。朴风问道:“二,早上进了金方堂的五个披着斗篷的人是做什么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二见问赶紧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白金城里来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似乎都是江湖上的侠客,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估计这白金城要出大事了。”
“这白金城的长老可是有两下子啊,找来这么多江湖人士,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张教头故意说道。
“两位客官,可别乱说,要掉脑袋的”说着二比划了一下杀头的手势。接着说道:“我看您二位不是我们白金城的本地人,也不妨和你们说说,权当下酒的闲谈,我们白金城故事很多,白金城以前的长公子叫正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过继给了火方长老朴超当了继子,这天下的事情真是难说。我们白金城哪一样不比那赤火城强?不知道这正风长公子是怎么想的。现在我们白金城的长老其实是正然老长老的次子。”,二滔滔不绝。
旁边朴风见二说的正是自己,忽然间淘气起来,“那你们这正自长老如何啊?”
“您别说,这天下事有天下事的规矩,可是啊要是无德之人当了大官,下面的黎民百姓就要遭殃了。你们不知道,那过继给火方的正风乃是正然的姨妈生的,正自虽然是正室所生,无奈比这正风晚生了几年。所以啊,当年正风就成了长公子,你说这天下事岂不是”。二正在兴头上,话还未说完。朴风抬起手啪的一声拍到饭桌上骂道“住口,你个不知就里的子,敢在这里搬弄是非。”。
朴风正要发作,张教头一把拉住他指了指楼下:“大哥,您看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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