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文工团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湖北之行之十二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我睡了一个自然醒,天已大亮,我打开窗户,立刻涌入一股强烈的煤锅炉味道,这味道似曾相闻,我在荆州剧场闻到过,在江陵、天门、在潜江、在沔阳、在荆门、在洪湖、在石首、在钟祥和京山都闻到过,那是烧水的茶炉。我也想起昨夜的江风,那风有股腥味儿、裹着湿润、带有丝丝甜意,将要离开荆州的日子越来越迫近,而我越发敏感的不行。

    阿斌开车载着我在沙市的代售点,买了从荆州到汉口的车票,阿斌开车回来,这时阿江给阿斌打来手机,说是在沙市广场上。我俩来到广场上寻觅阿江。记得那时武汉只有汉口火车站,我们找到阿江家,因为他家离汉口车站非常近,记得他父亲带着我们去找旅社……。

    阿江终于出现了,他朝我俩招手,他还是那身黑衣服。我问他阿磬的家住哪儿?因为阿斌打几次阿磬的手机总无人接听,阿江拿出手机给阿磬打了手机,同样无人接听。我奇怪阿江怎么与阿磬这么熟?阿江讲那时杂技团下乡演出,阿磬来看杂技团的演出,那时他还是知青,从那时起阿江和阿磬便相识了。记得那时阿磬以提琴考文工团无果,想不到几年后他指挥文工团乐队,真是世事难料。

    阿江又给阿磬打手机,这次他接了手机,说刚才在打乒乓球,手机没在身边。阿斌还要通知其他人,没和我们一起去阿磬家,在阿磬家我们拍了很多照片留念,在客厅、在他的书房,拍照时阿声出奇的高兴。在阿声家刚喝了几口茶,阿斌就打来电话,说阿林、阿海、阿武因处理善后工作不能来,阿之因有案子未结也不能来,我问阿炎呢?阿斌说阿炎来为你送行!

    来到餐厅,阿欣、阿家都来了,我忽感在这里和她们相见与全团聚会时大不一样,可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不同,她俩分别和我合了影。这时阿炎、阿惠、阿志、阿会、阿民先后都来了,我和他们合了影。我问阿斌,阿灵还来吗?阿灵在文工团也拉提琴。阿斌说她在路上。我到餐厅门口把阿灵接来,看来她是认识我的,我握着阿灵的手,忽然想出有何不同,阿欣聚会时和歌剧队活动,因她是从歌剧队转乐队打扬琴;阿家聚会时和歌舞队活动,她是从舞蹈队转乐队拉提琴。

    席间,我发现阿欣非常健谈,阿家时不时插进一句,俩人像说三句半。阿斌却不怎么说话,一开口满脸通红,大概是因阿家之故吧?是不是他既想见阿家又怕见阿家?阿欣还和阿炎辩论了起来,显出阿欣的辩词轻松自如,而阿炎则脸红脖子粗,而且出现了天门高音,不过他俩说的话要比四十年的话都要多。

    忽然阿磬瞪着眼睛告诉大家:我在庵里遇见阿芝了!她穿着灰色女僧袍,戴一顶灰色女僧帽,我总觉得这个人眼熟,但就是想不出她是谁,就这样我俩擦肩而过。我已经走出很远了,忽听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此时我猛然想起她是谁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敢转过身。阿芝走过来和我握手,没想到她表现得非常淡定,可我半天才缓过神来。阿欣说阿芝是庵里的居士,她曾经误入功……。

    我想阿芝一生坎坷,《文工团的灰姑娘》就是讲她处在不平衡状态中之,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平衡?阿磬后来又补充:那天正赶上阿芝的男人到尼姑庵给她送穿、用之物,奇怪,俩人还那样恩爱。

    阿磬讲完了阿芝的故事,大家都沉默良久,不知是为阿芝惋惜?还是为她终于找到了归宿?这时阿江兴奋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吃了饭可以在这屋里搓麻哎!阿会当即起身,用食指戳着身下:晚餐我们就在这里,我来做东!一定让阿江哥在沙市玩好吃好!随后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劝我二零一八年再来相会!

    大家都到马路对面送我,我一一和大家握手,然后上了阿斌的车,同时上车的还有阿炎、阿惠、阿欣,阿江的身心早已飞到麻将桌那儿,我让阿斌赶快开车,说别耽误阿江搓麻,我看他已迫不及待了。车子开动了,我把手伸出窗外挥动着……,再见了沙市!

    我们向荆州车站进发。我的话极少,脑子里很乱,想着这里的人

    又想着武汉那些人,都是要面对的。我知道初衷为何不愿来湖北了,

    我不愿来是我不愿见某人。大家劝我放下,可无论如何我是放不下的,我不是圣人,何况它是往事的主旋律,没有它就没看头,至于我为什么一定把那些事说出来,刺梗于喉,不吐不快,因为那是一笔账。

    我们去荆州车站的路上,阿欣和我们讲了一路阿平的身世,讲得是那样的曲折。以前我看阿欣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讲述的虽是现象,但她讲述的都是深层次现象,都是我愿意听到的精华,而且不显絮叨,就像阿磬给我们讲阿芝的故事那样。当阿欣很客观讲述到阿平得意之时,我不免有些许妒忌;当阿欣讲述到阿平失意时,我又由衷的同情;当阿欣讲述到阿平不再折腾了,我也平静了下来。阿平大起大落的一生是难忘的。

    下了车,阿炎偏要给我提着旅行袋,我想起我刚出荆州站时,是阿惠帮我提着旅行袋,让我很不好意思,看到阿炎个子比我还,提

    一个如此之大的旅行袋,使我又想起他在文工团时,扛着比他还要大几倍的箱子,实在令我汗颜。

    我们走到荆州车站前,阿斌要给我们四人拍张照片,我们还没站好,突然下起了雨,而东边一片阳光,长江边的雨说下就下,不尽让我想起刘禹锡的诗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阿斌给我们在雨中拍了两张合影,就急忙进站,因为时间已经不多,列车快要进站了,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谁想进站后,广播里说列车晚点四十分钟,我拖着行李又来到进

    站口,向外望去,见他们一行四人在广场走着,阿斌和阿惠在前面,

    阿炎和阿欣在后面走着,俩人争论着,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时我想起阿炎和阿欣演绎的《阿炎摔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