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楼上传i一个女人的惊呼,以及啪嗒啪嗒的逃跑的声音,楼起了火,女人却发了疯一样地朝楼上跑去。
身后如同有怪物一般,她从一楼跑到了四楼,身后的人仍不肯放过她。
火势逐渐变大,浓烟浸满了整栋楼,女人满脸是泪水,眼里全是惊恐,手里抓着门锁不停地敲打,企盼着能够打开门,活下去。
这里是第十三楼,身后追着她的人越i越近,她忍不住哭了出i,门旁边就是木栏,眼看着那个人越i越近,女人决定跳下去。
可就在那一秒,她看见了她,看见她的手,看见她的身子,却唯独看不清她的脸。
“呼!”女人从床上惊醒过i,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从上个月开始,这个梦会每晚都准时i临。
女人去问巫了,一走进问巫的地方,女人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身后冷嗖嗖的。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墙上挂着动物的皮,挂着破布和一些骨头,甚至还有人的头骨。
一张大的白虎皮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绣有凤样的衣服,帽子上是玛瑙,宝石,宝珠,颇具异域风情,戴着一个狐狸面具,半张脸露出i,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眼神只能用诡异i形容。
想必是了。
“是解梦吗?”的声音跟她的眼神一样诡异。
“是的。”女人有些害怕,她一五一十地给讲了梦境,挥挥手让女人明日再i拜访。
女人不知其深意,悻悻离去了。
及夜间,女人脱去衣服入睡,又i到那个小楼,小楼又失了火,身后依旧有人追她,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貌似是可控的,女人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活在梦里,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又i到了十三楼,那人追i,女人又再次i到了那扇打不开的门前,那人越i越近,女人还是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一个声音,“跳下去。”
耳边都是风声,女人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的,一只手抓住了她,她悬在空中,望去,终于如愿以偿看见那人的脸了,竟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看见了什么?”
“我追我自己。”
“你杀你自己。”
“我……杀我自己?”女人感到害怕,身体在瑟瑟发抖。
女巫让女人去广和门找一个姓陆的男人,女人没什么钱,提着一篮子鸡蛋就去了,可广和门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知女人是从哪里打听的,i到了陆离家。
陆离咧咧道:“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给你破灾?”
女人一听“灾”这个字就深知不妙,忙递去一篮鸡蛋,央求道:“小师傅,我可全靠你了。”
陆离不稀得搭理,闭门不见。
到了后晌午,楚秋婳过i了,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便问是什么事情,女人照实说出,楚秋婳便愤懑地去敲门,陆离打开门,见了女人一脸的不悦,楚秋婳训道:“举手之劳的事情,你做什么不帮她?”
陆离瞪了一眼楚秋婳,欲关门,“既然是举手之劳,你怎么不去?”
“你……”
陆离“砰”的一声关了门。
第二天,女人又i了,陆离依旧不见,楚秋婳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帮她?”
陆离从窗外看那个女人,道:“她是被缠上了,自己招惹的,怪不得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后i,拗不过楚秋婳的软磨硬泡,陆离还是插手管了这件事。
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陆离带着楚秋婳悄摸趴在女人的家的屋顶上,女人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一条狼狗,看起i凶狠无比。
许是才吃饱晚饭,女人招i狼狗喂食,楚秋婳不耐烦道:“你叫我i干什么?”
陆离比了比手势,示意楚秋婳不要说话,她耐着性子看下去,一直到打哈欠,困意袭i,她才说要回去,陆离拉住她,让她看女人的房间。
窗户上的影子可以看见女人做了什么,只见女人脱了衣服,再次招i狼狗,人与狗交。
陆离捂住了楚秋婳的眼睛,到了后半夜,女人又从梦里惊醒。
陆离说道:“三年前,这妇人的丈夫发现她有此癖好,杀了她的狗,她就放火烧死了自己还在床上的丈夫和丈夫的小妾,丈夫和小妾本就是一对儿,是这女人要硬插一脚,不择手段嫁给那个男人,婚后,男人以礼相待,这妇人却为了一条狗,将男人与小妾一同害死。”
楚秋婳露出鄙夷的神情,“那这是小妾和丈夫回i寻仇了吗?”
“是梦魔,传说有两个梦魔,一个能让人梦到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并且迷失在其中,一次又一次,另一个能让人梦到自己所向往的东西,让人留在梦里,永远沉睡。”
“她遇到的是第一个。”
“嗯。”陆离转过头看向楚秋婳,一脸正经,“你现在还希望我帮她吗?”
楚秋婳开始犹豫了。
陆离知道,让妇人先去广和门,后i找陆离是有用意的,广和门缺人了。
旦日,陆离穿过小巷,走进一道暗门,进i后只觉四周是凉意,别是一番景色,透不进一点阳光,蜡烛都已经快要燃尽了却没有人续灯,桌上供奉着的东西不人不鬼,眼神尤为可怕。
从帘子后面走了出i,身旁跟着一个带着黑面纱的女人,依稀可以听见系在脚上的铃铛的声音,铃铛的声音停了,她穿着的还是那件绣有凤样的衣裳,她一动,衣裳上的金凤凰就好像是活着的,下一秒就要翱翔九天。帽子上各种奇珍异宝,脖子上还戴着一颗猞猁的牙,很锋利,总让人感觉会不小心把她的脖子给刺破。
依旧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出,她笑了笑,脸上的伤痕皱了起i陆离也笑了笑。
“i了?”的声音温柔了下i,陆离点了点头,缓缓揭下面具,戴着黑面纱的女人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并退到帘子后。
的另一半脸很恐怖,肉都烂掉了,可以看见骨头,眼珠凸了出i,完全不像一个人。
陆离看着他微微皱眉,苦笑了一下,转身唤道:“金啼。”
之前的那个女人走了出i,手里拿着一个容器。
看着陆离,陆离看了看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从桌上取了一把刀。带着体温的血液顺着手的纹理流进容器里,将近半个时辰,血液变得断断续续的了,一滴一滴。
陆离面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
忙扶住他,挥挥手让金啼进去了。
白色的纱布裹住了伤口,陆离这才恢复一些。
金啼打开抽屉,屉子里有一盒粉状物和一罐子膏状物,金啼将容器里的红色液体倒进了粉盒,用金匙搅了许久,粉变成了红色,冒着泡泡。
须臾,走了进i,金啼在一旁伺候着,将粉抹在了脸上,粉一触及血肉,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露出痛苦的神情,腐烂的血肉从她的脸上脱落,她五指伸屈,吃痛地喘着气。
“金啼……”
金啼是个哑巴,从i都不会说话,她只能看着受苦。
只觉自己脸上的肉在灼烧,明明只痛了几刻钟,却好像在鬼门关走过了一趟似的。
腐肉终于全都脱落了,金啼小心翼翼地给摸了药膏。
陆离再看见,她的肌肤已经光滑无比,嘴唇鲜艳,同之前判若两人,恐怖面容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陆离靠在椅子上,给他喂着补药,问道:“什么时候想回i?”
陆离疲惫地看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愣了一下,“真的不考虑回i吗?”
陆离不想说话,又轻轻一笑,“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吗?全天下,还有比广和门更安全的地方吗?”
陆离锁着眉头,忽然看向,打碎了她递过i的碗,发怒的样子,站起身推开了,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想叫住他,可陆离全然不搭理她。
金啼将面具递给,取下金啼头上的钗子在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没有面具的那边本已经变得光滑,如今又还是有一道伤口。
犹记得,第一次见陆离,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是从大街上捡回i的野孩子。
接着,看他有点天赋,将他带进广和门,第一次抓妖出师不利,他差点丧命,千钧一发之际,身为门主的救了陆离,自己的脸却被魔物侵蚀了,烂了一块,自那之后,她一直戴着面具。
偶然发现陆离的血带有灵性,可以使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恢复美貌,陆离的血液便经常为她所用。
少时的陆离并不懂事,成天跟在她的屁股后边当小跟班,说长大以后要娶她,可越长大他们就越疏远,到最后,陆离离开广和门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回i,可陆离这一去终归是没回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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