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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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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特别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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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黛芙妮匆匆告别,墨舟踏上了归途。临别时,女友提醒他要早一点回学校,要带他去魔法公会,让爷爷帮忙看一下他的问题。

    下午放假,墨舟就前往驿站,忍痛租赁了一辆还不错的马车,从云鹤国首府——云鹤岗出发,前往与云鹤岗邻近的一个镇——荣镇。

    游泰和李伯言家都在云鹤岗,游泰时候也在荣镇长大,父母工作的原因举家搬迁去了云鹤岗。回家时,墨舟也曾邀请两人来这,但两人都说下次,那就下次吧。

    虽说相邻,但花了很长时间,回到家里已经入夜了。母亲抢在佣人之前,迎接他。他是这个尽显富态的女子,唯一的盼望,她只希望儿子哪也别去,就在家里,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在外面都是要受尽千般磨难和辛苦。

    墨舟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眼里深含的泪花,心里有些不适应。这才分别了多久啊,开学到放假,一周多一点的时间。

    他不喜欢和母亲深情凝视,但没什么话语可讲。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爸呢?”似乎每一次回家都会问一句。

    “他还有工作,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母亲答道,似乎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回答。她想打开儿子的心扉,可每次都不了了之,现在除了时时刻刻想念儿子,担心他,关怀他,再多的,也没办法为他做了。

    墙壁上的挂灯忽暗忽明,扑闪的灯光打在那副怀抱婴儿的圣女画像上,正照在婴儿上,忽暗忽明。窗外想必是大风呼啸着,碰撞着窗户时时作响。墨舟躺在沙发上没事可干,但也烦心着细碎的声音,起来把窗户锁紧,窗沿积攒了太多灰尘,若是让父亲看见了,女佣们的工钱可是要扣很多,墙壁已经老化,这老宅已住了很多年,好像是爷爷留下的,父亲升职之后也未曾想过搬离。白色的墙壁上有丝丝裂痕,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内心。

    外面大风呼作,一高一矮两个人在镇的街道上走着,遇上个人也是裹着衣物急匆匆地不知赶往哪去。高个子穿着灰黑色的大衣,压低毡帽,竖着衣领,看不清楚容貌。矮个子的人灰白双鬓,留着个喜气的八字胡,头顶上一圈头发已经没有了,他龇着牙齿,被风吹得有些发抖,他手放在衣袖里。他对旁边的人说:“墨兄办事就是认真呐。”

    “莱顿老哥客气了,进来家里喝杯热茶。”墨姓男子道。

    眼前现出一栋陈旧楼,莱顿知道要到了,道:“墨老弟,就恕不远送了,天都这么晚了,我就不麻烦老弟你了,我先走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候喝的可不是茶。”

    “哈哈。”两人干笑几声,便分别了。

    高个男子站在门口,仰头看看天空,道:“这天要下雨喽。”

    男子进屋,两个女佣上前为男子换鞋,又接过男子的毡帽和外衣。厅堂里,一个贵妇人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结果远远就听到你的笑声。”

    男子抬起头来,耳朵下面的脸角上有一道很醒目的创痕。进屋顿时暖和了起来,男子松了松衣领,道:“儿子回来没有?”

    “比你先回来,一进家就问你在没在。”这贵妇人有些抱怨地说道。

    这妇人吩咐一个女佣,把饭菜端出来。

    “哟,你们还没吃饭呢。”男子道。

    “这不等你吗。”一边与丈夫对话,一边又吩咐佣人,去请儿子来吃饭。

    “我可吃过了,你们先吃吧。”从男子一进门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妇人就知道丈夫又去哪赴宴了。男子继续说道:“出去办事,本来以为回不来了,你看,遇了个老熟人,他捎我我一程。”

    “算了,好不容易你们两个都在家,可一个也不准缺席。”妇人说道。男子入了主座。

    这时,墨舟也下楼来。

    “来,你们爷俩好好说说话。”妇人朝儿子一招手。

    “有什么哈说的啊。”墨舟道。

    “儿子,学习怎么样啊。”男人问。

    “不怎么样,就那样。”墨舟答道,显得漫不经心。

    “这臭子,长大了就不爱和爸爸妈妈说话了。”男子笑着。

    墨舟没说话,自顾自吃饭。这张老旧的檀木餐桌仿佛见证了过往一样,轻微震了一下,原来是一道惊雷。

    突然外面下起大雨,顿时雷声轰轰作响,风呼呼地撞着门窗,男人大声吩咐着:“把门窗关紧。”

    说来奇怪,自从自己记事以来,每年公祭日都会又刮风又下雨的。墨舟不妨问道:“爸,怎么每年这时候都会下雨。”

    男人低头吃着饭,听得儿子叫自己,抬起头来,闪烁的灯光照射着他有疤痕的半张脸。他说:“这个国家风雨飘摇了几十年,现在终于有了安稳日子。”

    母亲拉了父亲衣袖一下,声说:“你的身份。”

    “那些厉鬼在喊冤呢。”父亲说。

    “为什么要喊冤?”墨舟似乎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但又不是那么明了。

    “活着的死了的都死了。能不冤?”父亲留下一句话,也没继续说什么了。

    如果翻开云鹤国一百年前的历史,会发现,一百年之前还没有魔法引进,而且这期间有近乎二十年的时间,从记载的文献中来看,这一时间生产和发展水平是滞后的,人口的下降趋势明显,记载文字上是说饥荒和对外战争导致。但是如果阅读其他国家的文献,又会发现,云鹤国百年来最大的对外战争是三十年多前与邻国岩国的战争,那场战争确定了魔法师在云鹤国的地位。

    一百年前呢?饥荒不知道了。对外战争?也许就是一些摩擦吧。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父亲就出门了。服下女友给的增强魔法感知的药,冥想,哦不,是冥思苦想了一夜,墨舟还是未得其解。仔细想来,得个感冒病都要一周多才好,没有魔法感知,这可是大病啊,得慢慢治。

    出门溜达了一圈,发现许多镇上的伙伴都不在。不是统一放假嘛,怎么都不见回来。

    当初全镇同一届的学生,就他一人死皮赖脸地去读了魔法学院。这下又剩他独自一人了。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上课的时候,是有同学用出过魔法的,而且看样子用的还不差,但那个同学没有选择读魔法学院,愣是被学校老师忽悠去了武道院。

    镇的东边是山脉和森林,也埋藏着去云鹤岗的路线,西边是一片麦地,现在正是播种时节,周围的几个村庄忙的不可开交。镇不太,居民区密集,中心是商贸区,北端是粮仓,荣镇有一个特殊的名字——“粮食储备基地”。战争期间,这种地方一定是重点关照的地区,无论对敌对我而言,但由于改革,现在国家大部分军力都用于戍边,这里的粮仓只有一些自发的居民护卫队值守。

    走在田间路,一眼看不到边际,远远的只有远处渺远的高山和零星分布的民房。种子才刚刚播下,离变成金黄一片还很遥远。但墨舟心中却已是金黄一片了,记忆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温婉的少女在金黄麦地里的一回眸,随着阵阵麦浪吹拂在自己心上,与女孩牵手走过田野,在羊肠道上嬉戏打闹,沐浴着晚风躺在麦丛中,看着夕阳在远山后缓缓落下,夕阳映染了天空,缕缕金丝铺洒在身上,自己与少女一同睡去。然后被人连人带麦子一同拾去打麦场,深夜里醒来,两人都是脏兮兮的脸,成一个鸡窝头,然后又在麦场一起看深邃的夜空和漫天繁星。

    后来那个女孩说自己要去魔法学院,希望他也能一起去。于是,开学时间到了,整个镇学生们都往南边的武道院去,自己独自一人向东去魔法学院。

    去往集市,在那遇到以前同学的父母,镇的住户不多,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相互认识。在他们口中,墨舟清楚了这些学院的安排。魔法学院国祭日放假,武道院是不放假的,魔法学院以同一年的春秋为一学年,武道院以今年秋次年春为一学年。墨舟不懂其中有什么蹊跷。

    在家在学校,墨舟都是一副迷茫不知要干嘛的样子,可能去学校还好一点,学校里有狐朋狗友和温柔乡。而对于唠叨的老妈,自己平时都是置若罔闻,中年妇女的牢骚没地方宣泄,于是乎,教训女佣的声音便经常传来,本喜欢安静的他,很受煎熬。

    日子眨眼就过去三四天,药没停,但是情况依旧不见好转。魔法力到底是什么,是岩壁上涓涓细流,还是一眼清泉;是飞泄而下的瀑布,还是奔涌不息的江河;是浩瀚无垠的星空,还是,漫无边际阵阵涛声的汪洋大海。一切都感受不到,好像这东西就未曾有过。

    这一切只能等去了魔法工会,让国家最顶尖的魔法师一探究竟了。

    距离收假还有两天,是该动身了。

    “等等,把这个给妮妮。”正当墨舟说:“妈,我走了啊。”的时候,终于不再是重复的:“好,路上心。”了。老妈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塞在他手里。

    “这是什么?”墨舟问道。

    “衣服,你拿去送给妮妮,男孩子要大方一点。”老妈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抹平衣服上的皱褶。老妈自己有个纺织厂,做几件漂亮衣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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