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一打开,畅畅的父母便冲上去,焦急地问女儿的情况。
“两位先别着急,别着急。”医生摘下口罩,安抚道。
“医生,我们女儿怎么样了!”畅畅的妈妈眼角有泪痕。
“没什么大碍,初步检查,各项生理特征都很正常。”
“那她醒了吗?”
医生摇摇头:“还没有,她这会儿睡着了,让她先休息一下吧。来,你们先跟我来。”
夫妇俩的心态稍微平静了些,跟着医生到一间屋子里坐下谈话。医生问了一些畅畅昏倒前后的情况,询问了她的病史,打算做进一步检查。
“对了,”医生问道,“你们二位刚才说是来医院的路上昏倒的,是不是本来想看其它的病?”
畅畅妈妈回答:“是啊,谁知道走在路上好好的就昏倒了呢。”
“那你们原本想看什么?”医生认真起来,搞不好她的病和昏倒有关联。
“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也跟我们说过,我女儿平时都文文静静的,偶尔会突然去打别的孩,而且那孩子也没招惹她。不仅如此,畅畅还敢去打那些比她高大的男孩子。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孩子闹腾,骂了她几顿也就算了。去年女儿开始念学了,学里不比幼儿园,老师照顾得没那么周到,我们也有些担心。她刚开始那几个月还好,很听话,可后来有一次……”畅畅妈妈好像有点讳疾忌医。
“怎么了?”医生追问道。
“我来说吧。”畅畅爸爸把话接过去,“有次她班里一个屁孩,家里没教养,在班上扒我女儿的裤子。她班主任告诉我,当时她就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会。班主任看她没什么大事,把那逼崽子骂了一顿就过去了。但是我们都没想到,过了三天,我女儿趁那崽子不注意,抡起凳子就往他头上招呼。班里的孩儿都吓傻了,幸亏隔壁班的老师路过,把我女儿拉住,事儿才没闹大。”
“噢,这样啊……”医生点点头。
“后来那隔壁的老师告诉我们,畅畅当时完全就不像个找人撒气的孩子。她不仅是把凳子举起来了,还抡着凳子一直追着他打,而且特别凶,那老师说简直就是下死手。”
“有这么严重?”
畅畅爸爸点点头:“当时我们也半信半疑的。这个事情出了之后我们也特别担心,平时经常去学校看她,叮嘱她别去打架什么的。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她偶尔还是会跟别的孩子有摩擦,但终究没出什么大事。就这么到了今年上半年,三月底的时候,她姥姥从乡下来,带了一只活的土鸡。我们当时没吃,就拿绳子拴在卫生间里养着。畅畅每次上厕所都特别怕它,尤其是那是个公鸡,还打鸣的。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打算过两天杀了就完事儿了。可就在第三天,那天晚上我刚好和她都有事儿,畅畅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畅畅拿厨房里的菜刀把那只鸡给杀了!”
“杀了?”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女孩子看起来很文弱。
“对。当时回去,卫生间里到处都是鸡毛,那只鸡已经被砍烂了,脖子差不多都断掉。绝对是畅畅拿刀子乱砍砍死的。当时我们连忙去找她,发现她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我们叫她她才跑过来。”畅畅爸爸讲述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
畅畅妈妈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奇怪的是,当时畅畅手上还沾着鸡血,却好像没注意到。我把她的手拉着去洗,她看到手上的血还吓哭了。自然我们也没敢带她去卫生间里问她杀鸡的事情。她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对对对,”畅畅爸爸说,“她拿凳子打人的事情,后来我们问起来,她也说不知道,没印象。”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个本子,此时正刷刷刷地记录着。“还有别的事情吗?”他问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畅畅爸爸开口:“杀鸡那个事情出了之后,我女儿也和以前一样,文文静静的,只是白天好像没什么精神。直到上个月,”他指指自己的妻子,“她担心畅畅晚上睡觉太热——孩子,不敢开空调,她屋里只有个电风扇——就去她房里看。结果……你给医生说。”
畅畅妈妈叹了口气,说:“当时快十二点了,我看到畅畅坐在床上,就问她为什么还不睡觉。孩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我有些慌,打开灯一看,发现畅畅睁着眼睛,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好像是另外的什么人,不是我女儿了!”
医生皱着眉毛点点头,仍然在本子上记录。这时候一个护士推门进来:“吴大夫,孩子醒了。”
杨楚澜从包间的沙发上坐起来,拔掉耳塞。包间里的音响正在播放一首时下非常流行的关于分手的音乐。耳塞的作用是保证他在连接过程中不被音乐所打扰,但这时候他觉得耳朵很不舒服,脑袋也有些发胀。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推开门走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啊?”司机问道。
“人民医院。”
不久,出租车便停在人民医院外面。杨楚澜看看四周的街道,发现了一个颜色醒目的招牌。他沿着招牌左边的路走过去,看看四下无人注意,从绿化带里摸出一部套着粉色皮套的手机。他翻开皮套,使用密码解锁。畅畅不仅问了妈妈手机的密码,还悄悄设置了静音和飞行模式。杨楚澜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拦下一辆出租车。
杨楚澜回到停车场,找到自己当时停车的车位。但走近几步,才发现事情不妙。他跑到车窗外,看到只有瑶瑶一个人坐在车里。
“你丽姐呢!?”
“她?她说去找你去了。”
“我不是说别找吗?”
瑶瑶摇头:“不知道。”
杨楚澜突然想起什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抓起放在上面的手提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七叠人民币。
“怎么了吗?”瑶瑶从后座探出头来问道。
杨楚澜哼了一声:“没怎么,你丽姐挺够意思,还给咱留了一半儿。”
瑶瑶一看提包里的钱,明白了。杨楚澜看她低下了头,心知瑶瑶并不知情。他又翻了翻手提包,找到一张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不会告诉警察,再见。”
杨楚澜冷笑一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路边,然后上车。
“把安全带系上。”杨楚澜掏出手机,设置通话免打扰,搜索电子地图。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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