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澜曾经有过一次手机被盗的经历。他依稀记得,那次他和楠楠去学校外面吃饭,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图方便把手机直接放在大衣口袋里。两分钟后他和楠楠在餐厅里坐下,一摸口袋,已经空了。扒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了他的手机,而他则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见在街上偷东西,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杨楚澜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别说下手了,连一个目标都没看到。当然,偷窃的确是一件需要心理素质的功夫。杨楚澜也尝试过花个两三千块钱直接找个混混买,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做。
忽然,杨楚澜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巷口,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身上。
这个女孩抓着自己的裙子,低着头坐在一家商店的台阶上,不时抬起头来左右看看,偶尔也会站起来,朝街道的远处看去。杨楚澜在马路对面观察她。女孩背后是一家服装店,然而服装店的老板娘偶尔走出来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进去了。杨楚澜据此确认,她不是服装店的孩。
又过了一刻钟,她还是在那里左顾右盼。杨楚澜穿过马路,逐渐靠近她。
“这好像是个走丢了的孩子。”他心想。
杨楚澜慢慢走近她,弯下腰来,温柔地问道:“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孩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有些慌张地摇头。
“你跟爸爸妈妈走散了吗?”杨楚澜也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女孩楞了一下,摇摇头,又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
“那你就在这里等爸爸妈妈,不要到别的地方去哦。”杨楚澜微笑着站起来,到附近去买了一杯孩子喜欢喝的奶茶。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个角落,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瓶子。
回到那个巷口的时候女孩还在那里。杨楚澜蹲下来,把奶茶摆在她面前,当着她的面把吸管插好递给她:“来,口渴了吧。”
女孩有些犹豫,但杨楚澜的微笑实在温暖而诚实。她接过奶茶,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哥哥,鼓起腮帮子喝了一大口。
看她喝下去后,杨楚澜转身走进那家服装店,跟老板娘说了一下。那老板娘也是个善良的人,两人把女孩接进去。老板娘给警察打电话,而杨楚澜则转身离开。
杨楚澜回到停车场,但转念一想,没有回到车上,而是在杂货店买了一副耳塞,然后找了家kv开个情侣包房。付钱的时候前台的姑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从没见过谁会上午十点来唱卡拉k,更别说是一个清秀的伙子来开情侣包间了。
杨楚澜等工作人员把设备调试好,便锁上门,随便选了十来首歌曲顺序播放,并把声音调到适当大。做完这些,杨楚澜塞上耳塞,平躺在包间的沙发上,开始集中精力。
很快就有民警赶到服装店,老板娘和民警简单说了两句,就把女孩交给了他们。警察把女孩带回派出所里,开始询问她的父母。她竟然记得母亲的电话号码。
警察打过去,的确是她的父母。一听说女儿找到了,立刻就要过来。很快,夫妻两人便赶到派出所,接走了女儿。
“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丢了呢?”孩子的父亲责备道。
母亲紧紧抓着女孩的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提款机取钱,取完钱回头畅畅就不见了!”
父亲说道:“也怪我,我一开始就该请假和你一起来。不然万一又……”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想了想,压低声音说:“万一又惹出祸来,怎么办!”
“可你也不能一直把她关着呀!”
“我也不想关着她啊!你以为我就乐意每天把她锁在屋里?”父亲摊手反问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出事嘛。”
“唉。”他摇摇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
畅畅好像忽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哇”一声哭了出来:“爸爸!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
母亲连忙俯下身,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畅畅乖,医生叔叔是为了你好呀,不去把病看好,怎么回去上学呢?”
“我不要上学!”
“孩子怎么可以不上学呢?你看别的孩子都在上学。”
“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我不去!”
她的父亲呵斥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总是和别的朋友打架,人家当然不想跟你玩了!”
“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母亲把她抱起来哄道,“咱们先回家,先回家,啊。”
“不去医院!不去!”畅畅在母亲怀里挣扎着,两人一个哄一个吓,抱着她往医院走去。忽然,畅畅不哭也不闹了,趴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
“畅畅!?”母亲吓了一跳。
畅畅晃晃脑袋,从她肩膀上撑起来。
“你怎么啦,别吓妈妈啊。”
“我没事,妈妈。”畅畅露出一个安静而甜美的微笑,轻轻趴在母亲肩膀上,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扫视他们走过的街道。
“妈妈,放我下来。”
“放她下来自己走吧,多大了还要抱。”父亲说。
畅畅牵着妈妈的手走了一会儿,又说:“妈妈,我想玩游戏!”
母亲想了想,把手机递给她:“可以玩,但是一会儿你见了医生叔叔要乖哦!”
“嗯嗯!”畅畅接过手机,点了点脑袋。
医院已经很近了,过了马路就能到。忽然,畅畅拉住妈妈的手。她低头看时,畅畅已经俯下身去,侧身躺在地上,把脑袋枕在胳臂弯里。
“你这是干嘛!地上多脏!起来!”父亲刚要伸手去拉,畅畅身子一抖,似乎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一般。
“畅畅!”夫妻俩连忙扶起孩子,摇晃她的脑袋。
“快,快送进去!”母亲焦急地锤了一下丈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医院嚷道。
“好!好!”父亲一把将畅畅横抱起来,往医院冲去。畅畅的母亲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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