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看见灵了?”当杨亦把自己看见女孩的事给北辰听时,北辰吃惊的张着嘴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杨亦。
“喂,灵这东西不是你说给我听的吗?为什么感觉你发现了新大陆?”杨亦捧在茶几上的杯子灌了口冰水,他实在有些弄不懂眼前的女孩,她就像一团迷雾,来历生世是迷,就连性格也是迷。上一刻她还是暴力女王艾露莎,可杨亦不过开门吼了她一句,结果那重重的撞门声戛然消失,门外一片哑然,杨亦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莫名,再次打开门,北辰却蹲在了楼梯角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原本那夺眼的淡金色丝发变得暗淡。她一瞬间切换成卖火柴的女孩,除了眼里没有流淌着泪。杨亦心里苦啊,他对这种可怜、受委屈的女生没辙呀,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说不出“你刚刚不是很牛逼,很厉害吗?”般嘲讽的冷语。相反他害怕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委屈可怜的样子,这让他有种做错了事的滋味。
“回答我!”北辰坚硬的语气问着。
“我不知道!”杨亦双手一摊,反瞪着北辰,“你别这么看我,我确实不知道,我不过感觉做了个梦,梦里看见一个无辜的女生遭受车祸……大概就这么回事,不过是个梦!”只不过梦里发生的事都是真的,杨亦心里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梦!”北辰显得很激动,“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什么特殊的能力?”
“听我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北辰停顿了片刻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捋了捋自己的呼吸,重新坐在沙发上开始诉说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在ris·
“你叫什么名字?”ris向镜子里的人问好。
镜子里女孩同样问好。
“dsar”
“你好dsar!我叫ris”
“你好ris”
“你最喜欢什么?”ris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不止是现在,大多时候都没有。她觉得有点沉闷,于是找个了话题跟镜子里的人对话。
“大概是牛奶——对了!卡布奇诺!”
“天啊,我最讨厌牛奶,尽管加了很多糖,我喜欢甜的,可我不喜欢牛奶的味道。”ris跟镜子里的人抱怨着,“卡布奇诺如果不加牛奶我说不定会喜欢。”可不加牛奶的卡布奇诺还是卡布奇诺吗?当然她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喜欢!”她继续跟镜子里的人说着。
可镜子里的女孩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她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ris又问,“如果有最想去的地方,你会去哪?”
“纽约”
“真是太没劲了,纽约没什么好的,我想去玛伊恩菲尔特。”ris是从《海蒂》上得知这个在阿尔卑斯山上的镇。在那里长年可以看见半山腰上的雪。但这并不影响每年春暖会有五颜六色的花开。春天来了她可以把各种各样的花摘下放满自己的房间里。她曾经想过把花瓣铺满自己的床,让自己就躺在花丛中入睡。可这个心思被保姆ura诺伊尔娜发现了,这个严厉的中年保姆从不允许她离开屋子去外面把自己弄的脏兮兮,当然更不允许ris用她认为美丽的野花把房间弄得一团糟。
“抱歉,我忘了你没见过雪!”ris突然向镜子里的人道歉。
“你见过吗?”
“我当然见过,每年冬天的时候就会下雪,很大很大,它会把附近的农场都变成白色,我敢保证,在软绵绵的雪地里睡上一觉比在这舒服多了,可惜诺伊尔娜不允许,她从不允许我离开屋子。”ris抱怨着,“我讨厌诺伊尔娜(ura)!”她补充道。
“我也讨厌她,她总是把自己当成屋子主人,可她只是保姆。其实你可以不必听她的话。在这里,你才是主人。”
“我知道,可我不能,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会写信告诉妈妈。妈妈会责怪我。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只是责怪一下而已,你不是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吗?说不定到时候母亲会来,哪怕是来责怪自己,但你会很高兴见到她。”
“不会的,她不会来的,来的只会是希尔诺(syl),那个长着女人脸又自大又可恶的混蛋。”
“他可是你哥哥。”
“他不是我哥哥!”ris激动的吼道。
镜子里外的两人又一次沉默长久,终于镜子里的人儿轻声叹息:“好吧好吧!希尔诺究竟做了什么?你会如此怨恨?”
“他什么也没做!”ris回答着,“我只是讨厌他而已。就像我讨厌诺伊尔娜一样。”
“我亲爱的姐,你应该上床休息了,还有离开那该死的镜子,要是让别人知道ris姐有这样的怪癖……”诺伊尔娜在房门外紧着眉头,她敲了敲房门提醒房里的女孩。
“我听到了!”ris有些羞恼的回答着,她转身对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抱歉道:“她们都说我神经出问题了,并说你是不存在的,但我知道,其实你存在。”
“是的,我是存在的。”lrdsar微笑着回答,镜子里的女孩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
“马尔福格医生说我精神分裂了,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他指的是你的出现,那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ris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镜子里的女孩lrdsar回答。
“姐!”房门又重重敲打了几声,门外的诺伊尔娜再一次催促着。
“我听见了!”ris向讨厌的保姆回应着,她从镜子前站起来,“我想我要休息了!我的朋友!”
镜子里的女孩同时也站起来,“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ris依依不舍的扭开视线。
“祝你好梦!”镜子里的女孩说着。
诺伊尔娜把耳朵贴着房门确定里面没有声音才离开,可ris绝不是乖乖听话的主儿,她躺在纯白色柔软的床榻上,尽管身上盖着的被子是轻如羽毛的棉絮制成,可她依旧感觉像一座山压在身上,她不禁想起中国那只有名猴子,他被压在五指山下是否也这么难受,她不安分的双脚不断地踢踏着,翻来覆去,她总是失眠,马尔福格医生告诉她睡不着的原因,“这并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健康,而是因为你大脑皮层——简单说就是脑瓜,它太过活跃了,是常人的五倍,所以正常人累了想休息的时候,你的脑瓜却还想着如何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ris觉得马尔福格医生说话的方式很有趣,他总能让你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那些很学术的语言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幽默的笑话。
“所以我睡不着?”ris好奇的问,“可诺伊尔娜必须要求我睡觉,不然她会发怒!”
“,ydar,grds&039;&bs&basia,shlyflishig,shraillgs!”
“&buyiradsisgr,shvrydaysayshisaria”
“shssuid!flisharialikaigihashrail!”
ris嗤嗤笑了起来,可只是一会,她又黯然了,可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一样的人总是会被看成怪物。
“怪物!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想我希望被称作怪物,怪物即是天才,我亲爱的公主,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你拥有着比我们多三倍的时间,在太阳升起我们一同时间起床,而等太阳落下,我必须回家休息,你却有着无尽的力量,你大可以做更多你想做的事,哪怕是对着井水捞月亮。”
ris也有些兴奋“可我不能离开屋子!”她又悲伤道。
“你总会离开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是一只鸟,和诺伊尔娜不同!”
“鸟?我可不会飞!”
“你总会飞起来的!有那么一天!”
“那会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亲爱的孩子,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神。这件只有神和你自己可以回答。”
ris没听懂马尔福格医生的最后一句话,这是他为数不多在马尔福格医生嘴里听到生涩隐晦的话语。但那之后ris开始为离开屋子做准备,她翻阅了屋子里大部分书籍,只要书里描绘着外面美丽的世界,她都感兴趣。可她的时间太多了,睡觉在ris身上就像懒人眼中的洗澡,什么时候睡一次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天,或许5天。总之在她感觉累了之后,她总能很快睡着。
可当人类拥有漫长的时间后,他们都会陷入一种叫“孤独”的噩梦中,谁也不例外,谁也逃不开。
空荡荡的屋子永远只有ris一人,她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在屋子大吼一声也不会有人理会,直到她真正尝试一次后,楼下的诺伊尔娜以为她发狂冲上来制住她。诺伊尔娜是屋子的保姆,却更像幽灵,你看不见她在哪里,但她却却实实无处不在!
在孤独漫长的日子里,ris渐渐变得忧郁,直到有一天她盯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白霜,周围农场都是霜白寒气。
她趴在玻璃窗上,羡慕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不知不觉嘴里不断呼吸吐出把染上了一层白雾,白雾阻挡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去摸下白雾,这一刹她意外发现玻璃上有个金色长发雪白皮肤的人儿!这是他第一次见到lrdsar……
“停停停停!”杨亦站起来打断北辰的述说,“你是在说什么忧郁少女卡莲娜的故事吗?抱歉我没时间听。”
“什么忧郁少女故事?我这是为了告诉你关于灵的真相!”
“我已经猜透了这种俗套故事的情节,你想说的不就是镜子里的灵魂吗?”杨亦不屑的嘘了声,“在我看来那女孩就是精神分裂了,医生都告诉她了,她不过在跟自己对话罢了!什么灵!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为什么选择问你?!”杨亦心里却知道,之所以问她是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相信,这种感觉就像在茫茫大海上,只有一条船,尽管那条船指不定翻了,可人还是忍不住游向船。
北辰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她是个善意却又霸道的船长,她不会拒绝向她人伸出援手,但她讨厌不被人信任,“上了船的家伙一个都不准想逃,老娘的船就算沉了都不准跳!”这就是彪悍女船长人生信标。
“混蛋杨亦,是你先求我的,我解释给你听你还不耐烦,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管信不信想不想听都给姑奶奶好好坐着!”北辰双手叉腰怒声道,大厅里霎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画面好像落难水手指了指漏水的船,说“船长,我撑不住了,我逃命了去!”结果船长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枪,“你他娘的敢跳,我毙了你!”……水手杨亦并不敢跳船,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以为你是泰坦尼克号的船长吗?”便老老实实继续坐下用勺子舀着渗进船里的海水……
北辰继续开始述说她那忧郁少女的故事,才说了两句杨亦又忍不住打断,“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看见那个女孩的灵魂,可不在乎那忧郁少女镜子里朋友是真实的还是他臆想的!”
北辰咬牙切齿瞪着杨亦,终于她妥协了,她觉得让眼前的男孩坐下听上几个时的故事是不可能的,她原本计划像说一样述说。当然如果让杨亦知道他原本的打算,恐怕桌子都掀翻了。
“我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女孩的故事,因为那都是她会看见灵魂的原因!”北辰舒了一口气解释道。
“我没听出任何原因。”
“因为孤独啊!”北辰吐出这句话的口气像行将就木的老妪,“因为孤独让她变得不一样,变得不同于人类。”
杨亦很想嘲笑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孩,“乳臭未干的娃娃谈孤独……”可他笑不出来,记忆里他也经历过同样的孤独,和女孩被关在屋子里一样,他也无数次趴在窗前看着母亲的离开与归来。
“可我并不孤独,我有朋友!我觉得无聊我就会叫他们玩,跟他们聊天,玩游戏。就算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觉得孤独,我可以躲在吧上,我会觉得很惬意,很……自由!”杨亦嘴上解释道。
“有朋友就不孤独了吗?有亲人就不孤独了吗?尽管你和朋友一边谈笑着,你还是会感觉孤独,尽管你在游戏里拿下1你还是会感觉孤独!孤独不是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而是你的心里孤零零的!”北辰指了指胸口,低声述说着,然后摆了摆脑袋走开了。
沉默……杨亦觉得大厅的气氛糟糕透了,他不得不承认北辰说得很哲学……“去他妈的哲学!”他暗骂一句,孤独,真是可笑的玩意,杨亦想起贺远扬课桌里哪本夹杂在漫画堆里的《百年孤独》,那本被誉为再现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的鸿篇巨著,可他没有从书里看见半点孤独的味道,有的只有让人燥热的色情画面,以及荒唐的魔幻桥段……
当新的一周到来,杨亦习惯性的推出自行车走在大街上,北辰走在身侧不远,干净的校服上没有一丝褶皱,杨亦真的看不透北辰,她时大多时候都表现得大大咧咧得,可一些事上却总是一丝不苟。就就是因为北辰的出现,杨亦开始对这个原本乏味烦躁的世界开始陌生起来,未知是最大的恐惧,他开始恐惧这个世界。
“快走啦……快走啦……”北辰欢快的声音催促着。她高兴的时候声音总像在唱歌。
杨亦撇了撇嘴跨上自行车,而北辰毫不客气的抢上后座。“你该减肥了……”
杨亦嘟嚷了一句。
“
什么呢?明明是你太弱了好吗?你该锻炼了,男人诶?!你可是男人诶,身板行不行啊?”北辰嘲讽反驳着。
“我不想和非人类探讨男人这个话题。”杨亦舒了一口郁闷的气息,让自己变得轻松起来,“你可是个怪物好么?”他玩笑着。
“怪物?!好怀念的外号,记得诺伊尔娜也这么说过我……”北辰说完轻轻的笑了一声。杨亦听出一股悲伤的气息,只属于孤独者的悲伤。
当自行车路过拐角面馆的时候停了下来,以往那熟悉的女人总在拐弯后第一映入眼帘,可惜今天却没有再见。杨亦把车停了下来,走进旁边的一家店,把车锁钥匙丢给北辰,“我吃早餐去了……”
“喂,你就这么不在乎迟不迟到吗?”
“在乎啊!可我有更在乎的事呢?”
“比如你的早餐?!”
“还比如……”杨亦断了一下,突然噗嗤的笑了一声,“还比如骑最野的马,喝最烈的酒,泡最辣的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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