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恰恰收拾完的时候,王大爷扶着醉醺醺的林昊走了进来,她看到林昊的脖子跟下巴上有好几道指甲抓的印子,有的地方还渗着血,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走过去,把林昊给架到肩膀上。/
“王大爷,不,王大哥,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对呀!别说了,这子这次招惹的是一个泼妇,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他,”王大爷瞅瞅我身上的林昊:“他就会被挠成血葫芦了!哎呦,吓人啊,那个泼妇太狠了,我只好用了点儿手段,才救下这子!”/
林恰恰十分汗颜,对着王大爷感激地说道:“王大~,哥,谢谢您,您放心,您今年欠的账,我都会给您抹了的。”/
王大爷眉开眼笑:“哈哈,丫头,还是你对大哥好!”/
“那王大哥,我先送他上去,您也回吧。”林恰恰看了看二楼楼梯转角,对着王大爷说道。/
王老头会意点头:“哎,我这就回去,走了啊。”/
他知道,二楼楼梯转角设着八卦阵,他们这样的,进不去,离近了还会受伤。/
林恰恰对着王大爷笑了笑:“您慢走。”/
然后,她拖着林昊上楼,把他扔到他的床上,给他脱了鞋,本来不想管他了,可是看到他脸上的伤,又不忍心了,把他的外套和衬衫给脱了下来,在看到他肩膀上黑色的牙印的时候,心疼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还是好不了。/
安顿好林昊,她跑下楼,把前面书店门关了,锁上,挂上开了光的八卦镜;然后回到长生店这里,把关二爷神像转到正面,冲着店门,晚上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脏东西闹事,所以需要关二爷震慑,才能安生。/
最后上到阁楼,去给自家的保家仙续上烟火,对于保家仙,她们家人都是非常敬畏的,因为家中几次大危机,都是保家仙给她们摆平的。/
她们家的保家仙是常仙儿,常金花太祖坐下弟子,家人叫做红姑姑,就是在秦娇娥的地盘红石头山上修炼的赤练蛇。/
现在红姑姑还是奶奶在供奉扛旗,只是这几年奶奶身体不好,老是住院,她爸妈为了让老太太开心放松,带着她去旅游了,奶奶走之前嘱咐她,红姑姑的香火不能断,要好生供奉。/
她答应着,说实话,按目前的形势,红姑姑的旗接下来就由她和林昊两个其中一个来抗,她其实不太愿意接,因为,一旦接了,就是一辈子的责任,而且,现在人信这个的很少,更何况是年轻人,她不想被人嘲笑,也不想与朋友们脱轨!/
刚有这样的念头,她赶紧甩头甩掉这样的想法,生怕惹得红姑姑生气,恭恭敬敬打扫了案台。/
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定了闹钟,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放心,又起身,拿出由夏至那天红姑姑案上的烟灰,重阳节的露水,加符灰制成的至阳胶,用食指挑了一点儿,抹在门缝,这样邪祟就进不来了。/
如此,她才放心睡下。/
中午醒来的时候,林恰恰看了看房门,没有邪祟的痕迹,这一夜也没有动静,心里一下子放松了,看来没王大爷说道的那么严重,这样最好了,她还不想起来,就想在暖暖的被窝里赖一会儿。/
不过,她还没躺一会儿,就听到楼底下传来吵闹声,其中有林昊的讨饶声,还有一个妇女尖锐的哭闹叫骂声。/
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套上衣服,连脸都没洗,就穿着拖鞋跑下楼去。/
跑到楼下一看,林恰恰傻眼了,这是什么场面?林昊抱着头在书架间来回鼠窜,而追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一脸泪痕的竟然是羊角街的刘寡妇,她嘴里骂着“色狼”,“流氓”,“负责”之类的,门口站着一群街坊,都在看着热闹。/
她心疼她那些书,有的都是孤本了,这些都是她从各个地方收来的,她不能让他们给破坏了!/
林恰恰跑过去,护在林昊身前,拦住刘寡妇,陪着笑:“刘婶子,刘婶子,您这是干什么?看看我的书都撞掉了,你有话好好说。”/
刘寡妇挣脱不了林恰恰,于是停下来,努力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粗着嗓子大喊:“林恰恰,你给我放手,你捏的我胳膊疼!一个姑娘家家的,劲儿咋那么大!”/
林恰恰看着“柔弱”控诉她的刘寡妇,嘴角控制不住地直抽,她练了十年跆拳道,力气比一般的男人大不少,可是现在她也是拼尽全力才拦住刘寡妇的,刘寡妇居然说她劲儿大,她的劲儿才大好不好?/
不过,看眼下的情景,她还是放开刘寡妇,陪笑着说:“刘婶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您看,把我的书都给弄坏了好多。”/
刘寡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副极其委屈的表情:“林恰恰,你这个狠心的妮子,我的清白都被你哥给玷污了,你居然还有心想你的基本破书?看我不给你撕了!”/
说着刘寡妇就抓起一本9八年的《故事会》,上手就撕。/
林恰恰赶紧去夺,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本书已经被刘寡妇撕成两半儿了!/
林恰恰那个气啊!那可是她很喜欢的一本书啊,她原本打算自己收藏的,现在却被毁了,那可是她骑着三轮车冒着烈日从一位老人家手里收来的!/
她怒不可遏,用力推开刘寡妇,捧着那两本书,心在滴血!/
她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摔倒的,谁知道刘寡妇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开始了先前的表演,双手夸张地拍着大腿,更大声地喊着:“我滴天儿!没法活了!光天化日的他们林家兄妹欺负人,这当哥哥的毁我清白,这当妹妹的还要打死我!老天爷,开开眼吧!”/
毁她清白?林恰恰诧异惊骇地看向林豪。/
林昊赶紧摆着手,摇着头,厌弃地说道:“没有,真没有!我昨晚确实喝醉了,但是还没醉到那份儿上,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她故意往我身上挂的!”/
林恰恰还没说话,这边的刘寡妇耳朵尖,早就听到了林昊的话,她哀嚎一声,爬起来扑向他,连打带骂:“林昊你这个丧良心的!你毁了老娘的清白,现在却不认了,你这是诚心欺负我这孤儿寡母的!我不活了,不活了!”/
林昊赶紧缩在林恰恰身后,林恰恰张开双手护着林昊,身上被刘寡妇打了好几下,她疼的龇牙咧嘴,心里的火一下子起来了,用力抓住刘寡妇乱挥的双手,忍着怒气说道:“刘寡妇你住手,有话好好说,让大家把事情弄清楚好不好?”/
刘寡妇使劲儿甩开林恰恰的手,又一下子坐到地上,假声哭着:“我守寡多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啊!我没脸活了!”/
这时门口的丁大娘看不下去了,她走了过来,要扶起刘寡妇,劝道:“刘,你这是干啥?大家都是街坊四邻的,有话好好说,快起来,你看你这么一闹,把这俩娃给吓的。”/
刘寡妇一听气了,一把推开丁大娘,嚎啕着:“丁老婆子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理了呗,你和他们一起欺负人,欺负我这可怜的寡妇!”/
丁大娘被推了个趔趄,蹲在了地上,林恰恰赶紧过去扶起她,担心地问:“丁大娘你没事儿吧?”/
丁大娘摔得尾巴根儿疼,她也火了,指着在地上撒泼的刘寡妇骂道:“好你个刘寡妇,你还好赖不分了!我告诉你,你别当大家眼瞎,你这是看着人家兄妹俩爹妈不在家,你就这么欺负这俩孩子,你没安好心啊!”/
刘寡妇一听,居留一下爬起来,跑到丁大娘面前,朝着她啐了一大口黄黄的浓痰,撅着嘴,斜着眼:“丁老婆子,你别多管闲事,告诉你,我刘寡妇可不是好欺负的!”/
丁大娘气的直哆嗦,她指着刘寡妇气得胸膛欺负:“你个泼妇!”/
这时候众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刘寡妇:“刘寡妇这明摆着欺负人!”/
“刘寡妇又作了!”/
“可怜这兄妹俩啊!”/
“倒霉呀,谁沾上她谁倒霉!”/
“谁去把她儿子叫过来,把他妈拉走。”/
这下刘寡妇脸上挂不住了,她插着腰对着人群喊道:“没你们的事儿,别瞎掺和,惹恼了我,我天天上他家哭去,让他全家不得安宁!”/
这下人群安静了,个个只是瞪着刘寡妇,他们都怕啊,这样的事儿,刘寡妇没少干过。/
林恰恰知道大家也不好再帮她,于是想息事宁人,对着刘寡妇挤着笑容:“刘婶儿,您消消气儿,您受委屈了,有什么要求您说就是。”/
看刘寡妇闹了这么一大通,又想起她平时的为人作风,林恰恰猜她是想讹些钱,她想着损失百十来块的,买个安生。/
“这才像话!”刘寡妇用袖子抹了抹脸上装饰作用的眼泪,宽宏大量地说道。/
“那您想要?”林恰恰试探性地问道。/
“哎呦,林丫头,咱们之间的事儿,关起门来解决,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刘寡妇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林恰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她还知道不好啊?这事儿都让她给嚷嚷遍了,忍了忍还是对着门口说道:“各位先回去吧,这儿没事儿了,我这书架乱的,我要整理整理,谢谢大家了。”/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也都没说什么,其中一两个人还对她说道:“丫头别怕她,不行,就对着门喊几声,我们就过来。”/
“好嘞。”林恰恰感激地说道。/
丁大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走之前还声跟她说:“别让她讹太多,这个数就行!”丁大娘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比划。/
林恰恰点点头,等人都离开了,她关了店门,给刘寡妇搬了一个凳子,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陪笑着说道:“刘婶子,兴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呢,昨晚我哥喝醉了,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刘寡妇一听不乐意了,将茶杯重重往收银台上一放,唾沫星子横飞,呲着黄黄的大龅牙:“误会?不是误会!就是林昊这子在酒吧要强暴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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