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不改了，不改了，真得真得再也不用改了！”贾格格百分之一百二十认真地看着电脑，细腻巧的食指微微上翘着点在ad图当中一根长长的线条上，像是要指天发誓的样子。
“嗯嗯啊！”秦敢含混不清地应承了一声，将“贾格格美女海棠和风尊宅第十六次最终确认并且最最最郑重地承诺打死了再也不会修改稿dg”文件保存后退出，瘫软到椅圈里，瞥了一眼桌面上搂着两个孩子甜蜜微笑着的申屠燕，然后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在键盘上按下“alf4”组合键。
这个时候，办公桌对面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两点整——是凌晨两点整！
天呐，本来是答应给贾格格加半天班，没有想到却一直纠缠着弄到了这个时候！简直是惨无人道，但愿但愿但愿这次真得把这个姑奶奶侍候得真得真得真得满意了吧……
“走吧，秦总。”助理朱珠走过来用力推了推秦敢，一眼瞟见了电脑桌面上的关机对话框，顺手重重地点了一下键盘上的“r”，然后转身到外面的格子间去取自己的外套。
“早点回家……明天好好地睡到自然醒吧……”秦敢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撑开沉重的眼皮，抓起桌子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猛灌了一气，把半保温杯的“天方宫廷秘制去油茶正宗宁夏枸杞”混合溶液全都灌到肚子里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昨天下午，得知秦敢在“生病”之中赶回公司给贾格格第十六次改方案，田鹏即刻打电话给秦敢，说无论忙到什么时候，都要让这个“特别喜欢修改方案综合症”的超重度“患者”满意，然后又格外开恩地主动提出让秦敢改完了方案尽管再休息一天，所以秦敢刚才才有了底气嘟囔出了那句“好好地睡到自然醒。”
跟已经疲惫不堪的秦敢和朱珠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的贾格格依旧神采奕奕一脸饱满的胶原蛋白，也许是因为她上个月才从巴西回来，身体内的生物钟还停留在西半球的状态吧，呃，这个时候正好是那边的下午两点钟，正是精神抖擞在大街上疯狂扭动身体跳着桑巴舞狂饮啤酒的美妙时刻。
“不好意思哈，秦老师，让你特地为我加班还弄得这么晚。”贾格格吐了吐舌头，善解人意地拿起秦敢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帮他披上，然后主动地走出总监办公室去关外面大厅里的大灯灯。
她已经到鲲鹏装饰公司来过次，对这家公司里的地理情况比公司里的大部分员工都要来得熟悉，用田鹏的话来说，已经成为了公司的“特邀督察”，时不时地会督察一下公司里哪张椅子摆放得不正影响形象哪盏灯没有及时关闭浪费能源什么的，而且也跟公司上上下下一众人等都混得滚瓜烂熟了，做为一个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倒也很受欢迎——当然，对设计总监秦敢和总监助理朱珠来说，如果不是没完没了地修改设计方案，那就更好了。不过，今天好了，最最最……最终设计方案终于被她大发慈悲地通过了，但愿这个女孩儿从此以后安安静静地做个只可爱而不磨人的傻白甜吧……
“这么晚了，秦老师和朱珠姐得送我回家哟，我一个人走路好怕的哦！”走到电梯口，贾格格又冲着秦敢和朱珠吐了吐舌头，声音里也带着一些请求。
“好啦，只要你再不改动那个设计方案就好咯。”秦敢故意作出无奈的样子表示同意贾格格的请求，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其实，即使她不提出来，他也不会放心地让她一个姑娘三更半夜一个人往家里赶。
一句话说得贾格格低下了头——毕竟她改图确实改得有些过分，但是她的心里也还有一些不服气，心想，又不是不给修改费，都是按照合同来的嘛。
忽而，秦敢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来消息了。这个时候，发来消息的，应该是只有老婆了。
打开手机一看，不是老婆的消息，而是一条请求加微信好友的提醒：阿拉丁神灯100请求加你为好友。下面还附着一条备注消息：你必须加我，而且还不能删我，否则的话，你将永远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呵呵，骗子真敬业啊，简直跟我这条设计狗一样敬业，这深更半夜的还在坚持‘工作’！”秦敢瞥了一眼身旁挤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自嘲地想：“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想骗财还是想骗色，啊哈！”
想到这里，他看着眼前空旷的马路，决定戏弄一下这个他所认为的骗子，回了一条消息过去：“你不是阿拉丁神灯还是100吗？想要成为我的好友，先得满足我的一个愿望，帮我变出一辆车子来吧。”
捏着手机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感觉到手机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特地划开屏幕看了看也没有任何消息提醒，看来这个骗子拿聪明的秦敢没有办法咯。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是真得冷——虽然这座江南城市这几天气温渐渐回升，但是毕竟时间还搭在寒冬的尾巴上。不过，冷虽冷矣，阵阵江风呼叫着扑面而来，也确实让人感觉到甚是清爽，倒也切切实实对得住那一个“清”字。
本来，昨天下午打的来公司的路上，经过以前的客户——现在的朋友李开的汽修厂的时候，秦敢把车钥匙给了李，让李辛苦一趟去明月春秋区把自己车子的电瓶换了再顺便把车子帮忙开到自己的公司来。当时李也痛快地答应了，可是后来那个家伙却又被狐朋狗友拉去鬼混去了……呵呵，二十来岁的毛头子，办事果然不牢靠。
这下好了，加班加到三更半夜，还没有车子代步，只好在寒风中夜行了，虽然红袖相伴，但是秦敢却根本就没有在心中产生什么美丽的遐想。不过，好在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也都不远并且还在一条线上——朱珠住得离公司大概四五里路，贾格格住的地方离公司大概五六里远，秦敢家的明月春秋区离公司不到十里路，走得快一点的话一个时赶回家没有问题。
“啊嚏——”忽而，贾格格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秦敢和朱珠同时不由自主地将外套裹紧了一些，也同时把目光投向贾格格。哎，这丫头，不但生物钟还停留在巴西，好像身体里的“季节钟”也停留在了南半球，以为鸠兹现在还跟南半球一样是夏末秋初呢，竟然只穿了一条黑色针织长裙，外面象征性地披了一件纯粹装饰性的米色开衫。当然，今天白天的阳光确实很好，甚至连风中都隐隐约约地飘散着一丝丝早春的暖意，所以，如果耐冻一点的话，这样穿倒也还行。但是，她大概是万万没有想到由于自己的挑剔和选择困难癌，让本来可以半天搞定的事情硬是拖到了半夜三更，所以，现在只好为自己的爱美而付出代价，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的身子，和着人行道上的一棵棵大樟树一起，像寒号鸟一样瑟瑟缩缩，
“你冷吗？”秦敢忍不住关切地问贾格格，其实是明知故问。
“冷——”贾格格打着颤，不能自已地拖着长音，还眼巴巴地盯着秦敢厚实的外套。
秦敢赶紧将脑袋扭过去，看着一旁的马路上正挥动着大扫帚的几个早班清洁工。
“啊嚏——”没有能够忍得住，贾格格又打了第二个喷嚏，两道长长的鼻涕还恶心地钻鼻而出。
闻声重又将脑袋转过来，看着贾格格被冻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秦敢掏了掏口袋，摸出半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秦老师，你真好！”贾格格感激地说，寒风中的声音比刚才颤抖得还要厉害。
“哎——”秦敢长长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昂头向天，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欻”地一下脱下外套，又迟疑了一下，递给贾格格。
“秦老师——”贾格格一愣，目光中迸射着满满的突然而至的欣喜：“谢谢你，你真好！”同时一把拽过那件深灰色外套一下子就披到了身上。
“你不冷吧……”身上暖和了，贾格格来了精神，看着秦敢问道。
“不冷！”秦敢一副大义凛然掺杂着于心不忍，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腩，自嘲地笑了笑：“除了羊绒衫，还有一肚子的脂肪，这个时候该让它们燃烧了。”
是啊，这一肚子老板油要是能够很快地烧完，那该多好！
刚刚表演完一出怜香惜玉的活报剧，秦敢的手机来电铃声从裤兜里传了出来。
“啊哈，总不会是骗子不肯善罢甘休而直接打电话过来了吧”秦敢一边笑着想一边掏出了手机。
这回他想多了，是申屠燕的来电：“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说雨咳嗽得有些厉害，你能不能赶紧回去看看？嗯，我说你加班加好了没有啊？到底有完没完啊？”
“啊，什么？雨咳嗽了？好好，我尽快回去！不要急啊，我已经从公司出来了！”连忙安慰着老婆，同时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着搜寻着，哎，要是有一辆出租车就好了。
“要是有个出租车就好了！”贾格格脑子里刚才被冻住了的智商被刚刚上身的暖气解冻了，蹦出了一个比较聪明的想法。
这也是秦敢此时此刻的想法，两个人好像突然间心有灵犀似地。
不过，秦敢马上又在心里哂笑着自己和贾格格，呵呵，现在想打一辆出租车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切合实际。毕竟，在这座城市里，夜班出租车司机基本上一过了半夜十二点钟，要么就钻到各个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门口守株待兔，要么就三三两两聚到一块赌钱去了——所谓十个出租九个赌是也。
“喂，秦敢，你怎么不说话呢？雨也只是咳嗽，你不用胡思乱想，等你回去抱抱就好了！”正胡思乱想着，申屠燕的声音又传进耳朵里，提醒着秦敢电话还没有挂，老婆还在跟他说事情。
“好，那好，我会很快赶回去的！”秦敢急忙回应道，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老婆说话，蓦地，突然感觉到好像被猛击一拳似地，又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飞快一闪，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对着话筒喊道：“燕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也没有回去？”
是呀，申屠燕这深更半夜还没有回去，可谓是史无前例！要知道，虽然飕飕瘦塑身中心的工作时间分为白班和晚班而且还轮流倒班，但是为了照顾家和孩子们，申屠燕可是从来只上白班的。老板萧倩兮是申屠燕的表姐，所以她享受这个特殊待遇，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特殊待遇”，那就是每天都将女儿霜也带到塑身中心去——当然，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咯。
“我姑妈生病住院了，我表姐今晚得去陪床，店里值夜班的前台又回老家结婚去了，所以让我替她顶一晚上。”申屠燕淡淡地回道：“所以，我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你赶紧回家看看雨吧。”
回家，赶紧回家！从来没有过的回家的急迫感在秦敢的心头升腾奔涌。此时此刻，他真得恨不能马上生出一双翅膀来。
“嗯，还是叫个风驰专车吧。”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打出租车的想法可能与现实有些脱节，贾格格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更聪明的想法。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秦敢马上附和着赞同，又心想自己是不是变笨了，连这点东西都想不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到车了哦。”朱珠明显地不抱什么信心，继续摇摇晃晃地走着路，她实在是太困倦了，如果要是在夏天，她大概可能会不顾形象地躺到人行道上先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再说。
“碰碰运气吧，据说好运气往往都是很意外的！”朱珠的回应让贾格格一下子热情高涨：“刚好前几天装了一个‘风驰专车’软件，到现在还没有用过，现在就尝个鲜吧。”
说着，贾格格已经从手包里摸索着掏出了手机。
秦敢看着朱珠和贾格格凑在一起摆弄着手机，心里不禁也期盼着意外的发生。
还好，运气真得好，三百米之外一辆夜游车接了单，而且还是一辆玛莎拉蒂ay，司机居然还是一个女的，头像还挺漂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借开专车消磨漫漫长夜的有故事的女人。
等了不到三分钟，一道闪亮的白色弧线流畅地划过昏暗的路面，停在了对面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旋即，驾驶室车窗被摇了下来，一袭短发缓缓地从车窗里面飘逸而出。
“燕子——”
当那颗精致的脑袋转了过来，秦敢看到女司机正面脸庞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一捂嘴巴，顿时又失声惊叫起来，长长的尾音载着油然而生的满满惶恐从指尖里流出来，在寒夜的空气里飘荡着。
“是你们叫的专车吗？”申屠燕瞪了秦敢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两个女孩儿问道。
“是的是的！”贾格格扯着嗓子急叫道，生怕别人会来抢车似地，率先发力，甩开步子冲到车子跟前，迅捷拉开左后车门，自己却不进去，而是扭头冲着秦敢甜甜地笑道：“秦老师，快上车吧，里面暖和！”
“你进去坐吧。”秦敢沉着脸绕过了车头，拉开了副驾驶室车门。
可是，副驾驶座上却坐着一个男人，冯可南——萧倩兮的丈夫也是申屠燕和秦敢的表姐夫，闭着眼睛满脸酡红很像是睡着了，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之后，秦敢定了定神，再借着凌晨时候冰冷的江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又凭着男人的本能，恶狠狠地盯着申屠燕看了好一会儿。见申屠燕别着脑袋看着车窗外面而根本不看自己，“呸”地一口唾沫重重地钉到马路上，然后“嘭”地一声撞上副驾驶室车门，径自后退了几步到右后门，拉开了右后门，让朱珠挨着贾格格坐在中间，然后自己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紧紧地挨着硬梆梆的车门。
聪明的朱珠认识申屠燕，刚才已经从秦敢惊恐地叫喊出那声“燕子”的时候就预感到了什么，所以也不理会仍然叽叽喳喳根本就没长心眼的贾格格，冲着驾驶座叫了一声“申屠姐”，便低下脑袋不再说一句话……
到了香樟花园区大门口，申屠燕把车子停了下来，冯可南伸了伸胳膊，拉开了副驾驶室车门，又猛一回头，看到了秦敢，顿时一脸惊讶：“秦敢，你怎么也在……？”
“我怎么就不能坐在这里？”秦敢毫不客气地反诘道，顺势一把伸出手，紧紧地揪住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衣领。
“干什么呀，秦敢！”申屠燕一声怒喝：“表姐夫今晚喝多了，表姐抽不了身去接他，只好由我代劳！啊，你这是干嘛呢？”
“滚！”秦敢一松手，同时狠狠地把冯可南向车子外面推了一把。
“扑通”一声，冯可南落到了地上，身子紧紧地挨着车轮，但是他显然没有真正喝醉，迅速爬了起来，又将脑袋钻进车门淡定地看了秦敢一眼，才抽身离开……
申屠燕一言不发地看着表姐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香樟花园区里，启动车子，向前开了一段路，到了前面一个空空荡荡的马路停车场，将车子停了下来。
“秦敢，才一日不见就要刮目相看啦，没有想到你还越来越吃香了啊！”回头看了一下面色铁青的秦敢和他身旁被贾格格叠得整整齐齐码放在后座上的他的深灰色外套，申屠燕沉着脸道：“居然一个不够，还来个一拖二，霍霍，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就已经桃花漫天舞咯！”
“作为你的老婆，我还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老公而深感荣幸啊！”见秦敢盯着自己不作声，申屠燕又“哼哼”冷笑了两声补了一刀。
“你想到哪儿去啦！”秦敢猛然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申屠燕，大声地为自己辩解着，完全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何况他今天也根本没有任何理亏，所以一点儿也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不打自招的软弱：“那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我的助理——啊，你又不是不认识，还有一个是我的客户。这次给那个客户的方案作最终修改，所以要一鼓作气把方案改好省得夜长梦多，所以就加班加到这么晚。”
“况且，累得跟一条死狗似地，即使想要如你所想的那般龌龊，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叫着叫着，他又放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句，颇有几分丧气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今晚没有累得跟一条死狗似的，而是一条活狗的话……”申屠燕“哼哼”冷笑了两声，扭过脑袋阴阴地笑看着秦敢。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的意思！”秦敢吼叫着反驳道。
“辩解得太牵强！”申屠燕一甩脸将脑袋拧回去，：“在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好吧，随便调查，哪怕你请联合国派出调查团来都可以！”秦敢一脸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重又理直气壮起来：“而且，我也要请个调查团，调查一下你今天晚上和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共乘一车这件事情！”
“随你的便！尽管去查吧！”申屠燕毫不屈服地狠狠回击道：“奉陪到底！我申屠燕永远行得正走得端！”
“说，这玛莎拉蒂是哪里来的！”猛地，秦敢躬起身子，一只手一把抓住申屠燕的头发，另一只手指着方向盘中间那个让他感到非常刺眼的大粪叉。
“秦敢，我可不是你，没有那么吃香！”申屠燕头也不回地撇了撇嘴：“车子是我表姐新买的。她那个人，你想必也知道，钱多了撑得慌，尽喜欢做些稀奇古怪没头没脑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喜欢开着豪车去当‘风驰专车’司机就是她新近刚刚产生的一大爱好。这不，这辆车子买回来还没几天，才上了牌照，就迫不及待地在‘风驰’上注册过了。今天晚上我替她值班也就顺便替她接“风驰”的单子，还顺便拉上了喝多了的表姐夫，碰巧又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撞见了你吞了熊心豹子胆！事情就这么简单，我问心无愧！”
“怎么？我所做的解释大概没有你脑子里所勾勒的那个故事来得精彩吧？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而心里不平衡？”说着说着，申屠燕停了一下，满脸讥嘲地盯着前方昏暗的路面，不客气地揶揄道。
“我只是一个搞设计的，可不会写说，脑子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秦敢“咣当”一拳砸到那个大粪叉上：“但是，我肯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东西！”
“眼见往往也不一定为实！”申屠燕不以为然地叫道，忽而又急忙打住了话头，像是突然之间就因为某件事情而发懵了，或者说得难听一点，就跟中邪了似地。
“别闹了，行不行！”忽而，申屠燕一巴掌将秦敢还落在方向盘中间的手打开：“我们先不要吵了，赶紧回去看看雨到底怎么样了吧！
说着，她松开了手刹……
一听申屠燕提到了儿子，秦敢心中荷尔蒙和占有欲所激发出来的愤慨马上消退。哎，该死，光顾着吵架，差一点就忽略了儿子，天呐，赶紧回家看儿子，那才是眼下所要面对的最要紧的正事呀！
一边忧心着儿子，一边又在心里不时地自责着，又因为在公司里几乎是连着劳累了十多个时而极度疲惫，秦敢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际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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