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开始听艾莉丝说那个外国女孩偷走了他们村里唯一的奶牛时,她还不相信,但随着她在后面看到牛在跑,尹沫也在跑,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随着大家来到山顶崖边,看见牛在人不在,大家都说尹沫在畏罪潜逃,她对尹沫是东方人仅有的一点好感在这刻消失殆尽。
“现在大家都在怀疑你是偷牛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金发女老师此时满脸怒容地用汉语问,后面跟着一大群要她翻译的‘陪审团’。
“我是偷牛贼?”尹沫一时情急,在秋千上一扭头,秋千也跟着荡起来。
她对这个新罪名也很是诧异。她是想帮奶牛去消停那个钟声,不说她好人就算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说她偷牛,这是什么诬陷,“不是,我不是,绝对不是……”
“你故意要艾莉丝倒水给你使开她,又解开牛绳,跟牛一起跑,这不是偷牛是什么?”金发女老师很生气,因为尹沫这种竭斯底里的抗议是无效的,她们手中有着她一大堆的证据。
尹沫当然不承认,但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把自己本来的意思尽快坦露出来,以免误会越来越大,她赶紧分辨说:“我没有对她说要倒水,我解开牛绳是因为它说听见钟声里有怪音,让我帮忙去了解一下——”
“不是?它说?钟声里有怪音?你还有没有更古怪的理由?”
然而,这时尹沫嘴里吐露的本意在金发女老师面前也成了难以置信的借口,反而让她越来越觉得尹沫开始欺诈、推诿、说谎。
“这不是理由,是真的,不信你问它——”尹沫又用下巴指着奶牛对金发女老师说,似乎向她重新介绍奶牛,谁让奶牛本应该在这个出来澄清的时候,偏偏装聋扮哑呢。
“问你呢,为什么问它,东方来的客人,我们现在对你的表现越来越反感,越来越生气,自己做错了,不反悔还推诿诬蔑人,不,诬蔑牛,知道吗,你这种人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这种孩子的理由,金发女老师平时听得太多了,现在实在听不下去,把尹沫的原话翻译给后面的‘陪审团’,立即引起他们群情汹涌,高挥着拳头对尹沫呐喊起来,似乎一副要烧死她的样子。
“喂,你倒是说话呀,怎么不说,看在我刚才下去帮你看古堡的份上,说句话为我证明一下……”尹沫见金发女老师转过身去不理她,似乎对她刚才的分辨毫不相信,便冲旁边的奶牛嚷过去,希望这时候有它的一句话为自己澄清事实。
然而,奶牛此时真是乖得不能再乖,静静地呆在那里发呆,偶尔望向远处的绿野仙踪,真是装聋到极点,扮哑成圣。
尹沫此时如果不是仅剩下一条腿能动,准会一脚踹死它,要不是双手被绑在秋千的吊链上,她也一定过去扇奶牛几个耳光。
金发女老师也冲她苦笑地摇摇头,此时,她对尹沫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还生出一丝恶心的寒意。
看见她阴沉的脸色,尹沫也心中一沉,忽然想到静下心来,应该听听金发女老师的意见,仔细推敲当面指责她的话。
首先,说她故意要金发女孩艾莉丝去倒水给自己,从而使开她去解牛绳,在旁人的角度来看,还真的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事实上当然不是,她没说过,但是,奶牛有说过。
“我知道了,当时你没有把我的话翻译给女孩,而是说出一番你自己的话引开她,然后让我解牛绳,故意让她看见,陷害我是偷牛贼是不是?”想到这里,她又生气地追问奶牛。
然而,奶牛还是一声不吭。
看来,这个哑亏,她吃定了。
“真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她说要倒杯水,是牛让我松的绑,至于钟声——”尹沫得不到奶牛的协助,此时又是焦急又是心灰意冷地向曾经对自己热情款待的金发女老师坦诚。
结果当然不理想。金发女老师后面的‘陪审团’已经在窃窃私语,商量着要怎样惩罚这个东方来的偷牛贼。
这个偷牛贼真不是一般的偷牛贼,因为她偷的不是一般的牛,而是他们村唯一剩下的老奶牛,这个罪名要比偷一般的奶牛严重,惩罚自然也跟着加重。
但是这个偷牛贼也不是一般的偷牛贼,因为她来自东方,不是来自隔壁村,如果真把她惩罚了,会不会引起国际问题呢?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说钟声里有母亲的声音,这事是不是也是骗我的?”尹沫的善良被奶牛利用了,很是后悔莫及,但是,她忽然想到,如果钟声的事是真的,那她也只是输给自己的善良,而不是奶牛的陷害。
“你说,就一句,或者点一下头,如果是真的,那我输也输得心服口服,死也死得心安理得。”尹沫又不断地引诱奶牛开口。
但奶牛实在太精明了,无论她怎样连哄带诈,就是紧闭着牛嘴,憋死也不吭声。
“说呀,我不是骗你的,我是真心想知道,你说吧,你说没有骗我吧。”眼看那些‘陪审团’有结果了,尹沫不由对奶牛苦苦哀求起来。
奶牛还是坚持默不作声。
“虽然你是个不可饶恕的偷牛贼,但是现在奶牛总算没丢,你又是东方客人,我们一致认为,姑且不严重惩罚你,不过你们东方有句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恕,你必须答应我们……”
就在金发女老师絮絮不休地向她陈述结果的时候,尹沫这时心里尤其惦记着邬翼,并喃喃自语地呆望着天空:“邬翼,你在哪里呀,我就快要被她们烧死打死了,你再不回来救我,我就没法子帮你收集‘星遗’,拯救地球了……”
“……马上离开这里,返回你的东方去!还有——”
就在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金发女老师数落尹沫罪名的时候,突然‘当,当,当’,在古堡那边遥远的钟声随山风飘来,在大家的耳畔不断地回响,而且捎带着一番慈祥如母亲的柔意,让大家心头也不明真相地一颤,因此,金发女老师的话也被打断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过,似乎很熟悉很温馨,但又害怕,既想要,又堵在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在大家诧异得面面相觑的瞬间,奶牛突然‘呣’的一声怒叫,提起牛脾气,‘嘣’的情愿用伤痕换来挣断牛绳,也要撒开四蹄朝山顶疾跑上去,明显比刚才跑得还要快要猛。
而且这次它上山项,当然不是去吹风或者赏雪,而是望断崖那边狂奔而去。
“啊,它跑了?”
“什么,它又逃了?”
无论是逃还是跑,总之让他们失去奶牛的事,他们万万不敢做,也一定会舍命把它追回来,更何况现在奶牛的情况不仅仅是逃跑,还很有可能是去投崖自尽呢!
于是,第三次全村民追牛活动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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