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全苦着脸说:“我宁可不是这独一份,也不想要这个破世界的记录,我只要能消消停停的活着就行了!”我摆了摆手说:“咱这不是诉苦大会,你还是接着往下说。”
张万全说:“我被扑克王一招手就不知不觉的跟他走了,结果又去了太平村外的柳树林,柳树林里还像那天晚上一样的热闹,中发白和豹子王又等在桌子边儿,我一到就开赌了,我迷迷糊糊的跟他们赌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一开始我赢,到了后来我就输了,我就把手里的筹码就都输光了之后,三个老头还不肯放过我,他们让我用命来赌,我不同意还不行,这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我妈好像在叫我,我不知道怎么的就醒了过来。”
说到这儿张万全停了一下,他对我们三个说:“你们猜猜?我醒过来的时候在哪?”鱼儿和胖墩都不吱声,一直站在我旁边的呆鸟不知道为什么,一展翅膀飞过去用他的大嘴在张万全的脑袋上重重地啄了一下,这一口啄的很重,张万全痛的哇哇大叫,一个劲儿的用手打呆鸟,呆鸟早就飞到一边去了。
张万全被啄得有点火大,他一边揉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一边跟我们抱怨起来:“道长,你们家的宠物也太霸道了,这是啄死人不偿命啊!你瞧瞧你瞧瞧,连头发都给啄掉了!”胖墩忍不住,嘻嘻的笑了一声,张万全的火就更大,站直了身体就想发脾气,我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了这位张大哥,您要是觉得我的观里太危险,你还是回家去,我们家的鸟肯定不会跑到您家去啄您的。”
张万全一听这话彻底火了,一脸的黑线,阴沉的像个黑天。他向门口走了两步,一转身他又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说:“这人善被人欺,连个老鸪都欺负到头顶上来了!”
鱼儿看的有些不忍,悄悄的爬到我低声身边说:“阿呆有点过分了!”我扭过脸儿对着鱼儿使了个眼色,鱼儿虽然没明白,也不再说话了!要说呆鸟儿的举动是有点过分,我说的话就更气人,不是我没有同情心,我很清楚,呆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要么是姓张的有点儿说道,要么就是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连呆鸟也听不下去了!
我看了看张万全说:“张大哥你还是把你的遭遇说完了吧?你不说清楚了,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张万全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我老娘正焦急的看着我,老娘说我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我老娘实在没有办法了,到了贵观请了一封香灰给我喝下去,我才醒过来的。”
胖墩低声问我:“人都昏迷了,他们家为什么不送他上医院呢?”我摊了摊手说:“具体的说法我也不知道,不过张大哥他老娘这个人我倒是见过,今天早上的确是来请了一捧香灰,那老太太看着挺精明的一个,至于为啥不送他上医院咱也说不明白呀!”
张万全在一边说:“我老娘说了,我昏迷之后,她就找后村的卫神婆看过了,是她说去了医院也不管用,我两天之内要是不清醒,就来贵观请香灰喝下去,我老娘才这么办的。”
我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这个卫神婆还真是阴魂不散呐!说不准啥时候就冒了出来,上次进城就是这死老婆子给于大哥出的主意,这次她又给张万全他老妈出了个主意,看来这事儿又不了,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手等着我呢!哪天我真得去好好拜访拜访这个卫神婆,咱就算不砸她场子,也得跟她说明白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给我找麻烦。
想到这儿我就问张万全:“你现在也醒了,还跑到我的观里来干什么呢?”张万全说:“我也不想来,一个是我妈说的,卫神婆算过了,我要想避过此难就必须得到观里来避灾,另外一个我也是怕呀!我怕那三个老头今天晚上还来找我打扑克。”
胖墩儿说:“所以你就装神弄鬼跑到我们山门外面乱敲,说是有鬼追你,我哥哥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可就没那副好心肠了,你呀现在请吧!你要是不走,别说我们家呆鸟啄你,我还揍你呢!”
张万全捂着脑袋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明知道有鬼要害我,你们不说不帮我,还要动手打人,天底下有这样的出家人吗?我就是不走,我看你们能怎么样?”
胖墩儿攥着拳头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时候我窗户上面悬着的云牌啪啪啪响了三声,我听到云牌响了心念一动。胖墩儿可不管那事,下地一伸手揪住了张万全的脖领子:“我们有没有人性你说了不算,就算是有慈悲之心也不能用在谎话连篇的人身上,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现在立马给我滚蛋。”
我站起身来拨开胖墩儿的手,然后对张万全说:“你既然害怕有鬼来纠缠,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出家的年头不多,法力有限,你要想活命就跟我来,有一个地方可以保住你的命,信不信由你。”
张万全说:“你这还像句人话,我也知道你法力有限,来的时候卫神婆说了,要想保住我的命,只有躲到你们的大殿里面,有重阳祖师的神威庇护,我才能保住命。”
我笑了笑:“看来这个卫神婆算无遗策!不过她说的正合我意,你现在就跟我来吧!”我带着张万全出了门直奔第一重大殿,胖墩儿紧紧的跟着,到了第一重大殿里面,我拿过来一张椅子放到了神像前不远的地方,我对张万全说:“来吧!你坐在这儿,有祖师神像的庇佑包你是百邪不侵。”
张万全此时已经远远没了刚来时的敬意,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刚刚坐好,我一挥手砍在他的后颈上面,直接把他砍晕了!胖墩儿有点儿傻眼,半天才问我:“我的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的确不是个东西,可你也用不着把他打晕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需要谨慎再谨慎,有更加厉害的客人到了,只好先把他这个隐患给解决了!然后再想办法吧!”我的话还是让胖墩儿云山雾罩的,不过我也没有时间作更详细的解释了,我从大殿的一角拿过来一卷绳子,直接给这位张万全来了一套拴马扣,牢牢的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绑好了张万全,我就带着胖墩儿匆匆忙忙的赶回到我住的耳房,一进屋鱼儿就扑到我怀里,鱼儿说:“咱们窗户上的牌子啪啪乱响,听着好吓人?”我拍拍鱼儿的头说:“放心,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还会响的。”我的话音未落,窗户上的牌子又响了起来,接连响了六次才停下。
胖墩儿鼓着眼睛问我:“哥哥,这牌子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自己响呢?”我低声说:“等有时间我再跟你们好好解释,现在记住了,我不出声说话谁也不准出声,你和鱼儿先到炕上去。”胖墩儿虽然混,关键时刻还是很听话的,他抱着鱼儿坐到炕上。
我在窗户前静静地站着,一面等待不知所谓的贵客,另一面回想刚才的事情,要说我和胖墩儿对待张万全这样一个来求助的信众好像是十分过分,就像他骂的那样,有点儿毫无人性。到了最后胖墩似乎也觉得我做的有点过了。
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原本一开始我也相信了张万全讲述的故事,对于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只是到了后来,呆鸟一出手我就觉得不对了,我眨了眨眼打开了视觉探索,这一看之下吓了我一跳,张万全这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自身的运道走势,他似乎是集中使用了后半生的华盖运,这好运气用完之后,他就立刻转入了霉运,甚至有可能后半生都不会有好运气了。
按理说这种运道上的改变用视觉是探索不出来的,我现在的视觉探索,探索的基本是肉体和气息上的变化,经过了之前发生的几件事后,我开始试着通过肉体和气息的变化做多种的分析,其中就有运道这一项,张万全不仅仅是改变了自身的运道,他的头部隐隐的还有一道极难觉察的黑色邪气,通过这两样我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后来张万全又说到了卫神婆在中间起到的作用,我越发的认定这事儿不简单,这个姓卫的神婆上次就摆了我一道,这一次肯定也没啥好事儿等着我?偏偏这时候我窗户上的云牌响了,跟着师傅待了三年,我还真就不知道这云牌具体是什么作用,只是听师傅说过,这云牌要是自己响了,那就是有极重要的客人要到了,而且来的多半是恶客。
我记得很清楚,跟着师傅过了一年之后,有一天也是云牌响了,师傅没带着我自己出去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似乎是受了点伤,不过那老头爱面子死活不肯说是怎么回事。有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个死张万全刚刚来求救,后脚云牌就响了,你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啥关系,那才叫怪了!
所以我才匆忙的处置了张万全,回来静静等待这不知所谓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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