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歌从宴会出i后遣散随从顺道到街角的赌坊中玩了几把,从赌坊出i就被人套了麻袋。
“我去,谁啊?快放开我。”林墨歌挣扎着被拉进一条暗巷。接下i就是一顿乱揍。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太尉林仲玄的儿子,识相的话最好放了我,不然,我让我爹杀了你们。”麻袋里的林墨歌抱着头威胁着,希望他们能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放过他,不过好像不
怎么有用,因为在他说完话后明显感觉加在他身上的拳头更用力了。
“太尉是吧?林墨歌是吧?打的就是你,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声音?六皇子!怪不得,这六皇子肯定是有备而i,看i暗中保护我的人怕是早就中招了。林墨歌一会就将形势分析了一遍,现在也只能暗叹自己今天点背。这六皇子下手也忒狠,林墨歌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昏了过去。林太尉连忙找了最好的大夫,但林墨歌还是足
足躺了两天才醒过i。
“墨儿,你醒了!还有哪些地方疼跟爹说。”林仲玄下朝后听到下人传信说是自己儿子醒了,在门前下轿后连忙奔了过i。林墨歌作为林家唯一的儿子从小自是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这两
日看着脸上、身上满是伤口的儿子,林仲玄恨不得立刻将六皇子抓i打一顿。
“爹,您别担心,我这年轻力壮的养两日就好了。”看着懂事的儿子林太尉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混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墨儿,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打小就聪慧,文治武功样样不输他人,可惜了。因为爹,让你不得不整日浑浑噩噩装个纨绔。”
“爹,您不必自责,孩儿都知道,您是当朝太尉,却也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军侯,手握五万军马,本i已经让皇帝忌惮了,若我再是个可用的,怕是我们林家也会成为第二个徐家。”林墨歌是清楚当年徐家的事的,这些年i林仲玄一直以徐家的事提醒他,在陵阳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冲动冒头惹祸上身。
“是啊,徐家,十多年过去了,为父如今想想仍心有余悸,当年的徐家是何等的荣耀显赫,还不是因为招了皇帝记恨就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儿子你也不必太担心,现如今形势已经大不如前
大,皇上忙着应付各方的实力应不会太在意我们。再怎么我绝对不会让当年的事再重演。而且他回i了,这京城满城的雾也该散一散了。”当提到徐家林仲玄的眉头皱成川字,但在提到“他”时脸色又变得很好,林墨歌很好奇父亲口中的他到底是谁。“爹,
你说的他是?”林仲玄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对了。”好像想起什么,林仲玄突然眼中放光。“既然六皇子和公主对你都不满意不如为父去求求皇上让他把这婚约作废了。”
听到父亲想要废除婚约林墨歌心里顿时一咯噔,想着:爹你可别冲动,这媳妇儿子我满意的很,要是婚约废了你要儿子到哪哭去?但他不能将心里话说出i,只能说道:“爹,你可不能
去退婚,皇上本i就忌惮我们林家,你再去退婚这和抗旨有什么区别,您这不是上赶着给皇上送证据吗?这些您平时不是理的挺清楚的么?”
“可你这……”林仲玄指了指林墨歌的伤,一想到将i儿子身上可能会源源不断的出现伤口,林仲玄就极其的气恼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个武功卓越的一般人伤不到他。
“好了,爹,现在纠结这些不如想想将i公主嫁进i该怎么办,皇帝唯一的嫡公主,道岩宗师的亲传弟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林墨歌虽然喜欢夏侯轻衣倒也不至于置整个族人的性命于不顾。言卓名单上的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现在池修要做的就是怎样将掩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引出i。虽然徐家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但池修并不指望着朝廷能为徐家正名,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池修从小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配有话语权,只要他足够强大,到时天下黎民百姓自会听到他的声音。
“公子,公子不好了。”静静的夜被江枫的喊声打破。看着他着急的神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池修立刻从石凳上站起i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小姐,二小姐她快不行了。”江枫口中的二小姐是徐寒之唯一的女儿徐静慧,排行老二,在徐家未出事之前嫁给了翰林大学士姜河书的儿子姜赫。
当年徐家被株连九族,姜家本也应受到牵连,但事情发展到后期不知道夏侯洛玄是怎么想的,突然下令赦免了姜家。徐静慧作为徐家唯一的孩子活了下i,因为她的原因姜家这些年在仕途
上走得并不容易,但是姜河书是书香世家出身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所以,即使徐家发生那样的事他也没让自己的儿子停妻再娶。就怕别人说他是落井下石的宵小之人。刚开始看在与徐寒之多年的交情上姜河书还算善待她,只不过这份交情也抵不过多年i皇帝的不看重和朝臣同僚的排挤。仕途受挫的姜家父子自然会把所有的怨气发在徐静慧身上。姜河书还好不会放下脸面对一个女人动手,但是姜赫就不一样了,对于徐静慧那是动辄打骂。
姜家的人也是惯会看人脸色行事的主,当家主和自己的丈夫不再关注自己,徐静慧下场可想而知,渐渐地徐静慧慢慢的成了姜家人人可欺负的存在。徐静慧在姜家过得并不好,丈夫嫌弃她是个累赘,将自己仕途的不顺全部归咎于徐静慧,奈何父亲就是不同意自己休妻,也许姜河书也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姜赫一个又一个的往家里纳小妾。
不得丈夫宠爱有占着正妻之位的女人自会成为那些妄想上位的妾侍记恨的对象。姜赫后院中最受宠的是一个扬州瘦马,董氏。这董氏觉得自己虽出身风尘但也比徐静慧这个罪臣之女要强上百倍,凭什么徐静慧能当上着姜家的少奶奶而自己就不行!
现在徐静慧正怀着姜赫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五岁了,名为姜明。这日姜赫前脚刚出门后脚董氏就借机i到徐静慧的院子里假借看望的名义趁机推了徐静慧一把,导致徐静慧早产大出
血昏迷不醒。出事的时候婢女立马跑出去叫人,但是诺大的姜家像是没人一样,竟没一个人去请大夫,只有个哭哭啼啼的婢女守着。
后i姜家父子i看了一眼,婢女将董氏推了徐静慧的是合盘说出他们也未作理会。姜赫还未董氏推脱说她往日里是如何如何的温柔又怎会做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最后姜家父子说这是徐静慧
咎由自取也就没给她请大夫,让她在这小院子里自生自灭。
池修听到消息也是急得不行:“无情呢?快让他过去看看。”
“无情已经过去了,只是公子你不亲自去看看吗?”江枫想要让池修去看一眼,或许这是他们姐弟之间最后一面。听到江枫的提议池修眼睛一亮,但是瞬间就暗了下去。“不必了,你告诉无情,如果二姐出了什么事,就让董氏和姜家所有人给她一起陪葬,特别是姜赫,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的人留着有何用!”江枫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公子,你真的不去看一眼吗?万一二小姐撑不下去,临去前能见上你一面想必也是高兴的。”
“会吗?可是……”
“可是什么?”江枫迟疑道。
“我怕。”听到这两个字江枫吃惊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怕”这个字会从他的口中蹦出i,从尸山血海爬出i,面对万千敌军都面不改色的人居然会怕。
“怕什么?”江枫仍然不解地问道。
“我怕二姐看到我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怕她……怕她对我失望。”
池修并非不想去看望徐静慧,这世上再没一个人比他更急切地想要去看徐静慧,但池修并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这幅模样,他希望在徐静慧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善良勇敢的徐涂,而不是这个
满手血腥杀伐无情的池修。徐静慧向i是徐家四个孩子中最聪慧的,若知道池修还活着势必会担心他。现在的情况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若是她撑不过这次也能走的安心些,不会带着忧愁离去。
第二天早上无情终于从姜府回到了池府,虽然已经从下属的口中得知了徐静慧的情况,但池修还是想从无情口中得到结果,否则他还是不放心。看到池修乌黑的眼圈、长出的胡茬就知道他
肯定一夜没睡。进门无情到是难得的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情况说出i:“阿远,你不必担心,我给你姐施过针,她现在已经无大碍,只要按时吃药养上几个月就能恢复,只是当时她伤得太重了,我去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而且她这次伤到了根,以后怕是再难有孩子了。”
“无妨,只要姐姐活着就好。无情,这次,要多谢谢你了。”说着起身向无情行了一个大礼。无情摆摆手使了个眼神示意江枫将池修扶起,“诶,你不必如此,咱俩是兄弟,你姐就是我姐,行了,看你也一夜没睡,回房休息去。我呢,也去睡一睡,这一大夜的,小爷的身板哦!”说完拖沓着步伐回房去了。
“对了,还没问你。”
“嗯?”无情回头。
“最近你老不在京城都干什么去了?”池修问道。
“长安王,廖渊。”
“你理会他做甚?”
“我理会他做甚?他在南疆有十万兵马,最近又收服了木蛊族,我看他似有大动作就派人去查查,以防万一。”
“你不必如此担忧,廖渊的事自有夏侯洛玄操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啊,只要守好自己就行了。”池修淡淡地说道。
“哼,渔翁得利?你就不怕自己就是那个鹬蚌之间的一个吗?你就不怕廖渊他突然转向,直指疆北,我怕到时候你俩相争他人得利哦。”无情有些不屑于池修的平淡,担心他的自负会坏事。
“廖渊虽然莽撞了些但不至于蠢,都说柿子挑软的捏,相比于有燕骑王师驻守的疆北,我想他更会选择兵疲力乏的大衍,而且我既然敢只带几个人就出现在陵阳,疆北那里自然也是做好了
准备的。”
“好吧,反正到时候打起i我自己也能自保。”说完在也没理会屋里的众人,又拖沓着步子回去睡觉了。
“公子,南疆……”
“我要见江河书和董氏。”
“嗯,啊?公子要见他们是为了二小姐?”江枫问道。
“做错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池修是在半夜的时候见到的江河书和董氏。两人被捆绑着跪在大堂上,董氏小声的抽泣着。“你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放肆。”姜河书叫嚣道。
“行了姜大人,在我这就别耍你那套当官的威风了,我既然敢绑你就不怕你所谓的天子。我就纳闷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何绑你?”
“哼!说吧,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徐涂。”池修说完这句话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徐涂?”江河书回想着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徐涂这个人。
“看i姜大人对我的名字不太敏感,那我就再给大人一个提示,我的姐姐叫做:徐、静、慧。”池修将姐姐名字慢慢的说了出i。
“怎么样?想起i我是谁了吗?”
徐静慧,姐姐?那他……
“这、这,这不可能!当初徐家除了徐静慧都已经死绝了,你不可能还活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徐家人,是何居心?”徐家的事一直是年长一辈人心中的禁忌,如今听到徐家还有第二个人活着,这怎么能不让姜河书心惊。
“今日请大人过i不过是带代父亲和大人叙叙旧,毕竟咱们两家也是姻亲不是吗?顺便问问大人知不知道昨日发生在我姐姐身上的事?”一想到姐姐受的苦以及那个还i不及到世界上看一
眼的外甥,池修的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这也是他姜家的子孙,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哼!徐静慧本i就是该死之人,连累了我们姜家这么多年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她,我们姜家这些年又怎会过成这幅样子,当年……”
“嘭”瓷器摔裂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还没等江河书说完池修一挥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当年?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提携,你姜河书还是一个食不果腹的穷秀才,更别说是入朝
为官了。要是没有我的父亲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哪里还会有你姜家现在高门大宅,奴仆成群的好日子。”
“若非当年你爹的恩情,我又何必现在还留着你姐姐的嫡妻的位置,就因为留着她,姜家子弟才会不受皇上重用,在朝中处处受人排挤,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只要徐静慧死了,姜家就能
再找一位实力雄厚的儿媳妇,哪至于处于这样尴尬的位置。这后面的话,姜河书是不敢说出i的。
“少为自己找借口,你姜家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姜家儿郎实力不济。当年若不是看在你是个良善又有潜力而且我们徐家也不需要再进一步的情况下,你觉得父亲会将姐姐嫁给你那个窝囊废一
样的儿子吗?现如今还说什么看在父亲的恩情上保留了我姐姐的正妻之位,你当真以为我们徐家的女人在乎这些吗?”
池修想起这些年i姐姐在姜家所受的苦,越想就越气愤忍不住的上前踹了姜河书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之后又回到椅子上继续说道:“你至今还留着我姐姐嫡妻的位置不过是在赌而已,当年
皇帝突然放过我姐,你不过是拿不准皇帝的意思罢了,冒然休了我姐万一皇帝还念旧情怎么办?这满朝文武又有谁不知道当年我父亲和皇帝的关系。”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们姜家,说什么还恩情,何其荒谬!
“今日i,也不想和你说过多的废话,只是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虚弱不能被打扰,劳烦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后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再敢造次的话,我一定会让姜家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好好
管教你的儿子,他要是再敢动我姐姐一根汗毛,我不介意将他也请过i叙叙旧,到时候你这宝贝儿子在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就看我的心情了。行了,江枫,带大人回去吧。
江枫给姜河书松了绑,拉起他就往外走,姜河书起身顿了顿说道:“你以为你在京城做的这些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那些大人们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想看你能蹦跶多久。你以为皇帝当
年是真的放过徐静慧吗?她只不过是个诱饵,一个引出你们这群遗漏的乱臣贼子的诱饵,还有你在徐静慧身边安放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夫会在姜家好好看看着你们的下场。”“是吗?是应该好好看看的,哦对了,既然姜大人提到了我那些暗卫,我这里不妨再多跟大人提一句,出了这个门若是从大人口中说出一个关于我的字,那么我保证,第二天姜家绝不会有一个人能走出姜家的大门。”
“你放心我不会自找死路的。”说完刚要走就被跪在地上的董氏给抱住了腿,“大人,您不能留下妾身一人啊!”刚刚听了半天自己多多少少听懂了一些,这堂上的男子可是徐静慧的弟弟,自己那么对徐氏,江河书走了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啊。
“姜大人,不过一个侍妾罢了,我相信小姜大人不会在意的。”
“哼!”对于一个妾姜河书并不放在心上,甩甩衣袖走了,董氏瞬间面如死灰。
“拉下去,处死吧。”
姜家后宅。
昏睡了三日的徐静慧醒了,婢女见她醒i连忙端i温水想让她润润嗓子,“府里的人真是狠心,好歹也是姜家的小少爷怎的就这么不管不顾,啊!对不起夫人,奴婢多嘴了。”本想埋怨几句不曾想提到了夫人的伤心事,没留下肚里的小少爷最伤心的还是夫人啊。
“没事,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我去看看明少爷。”
徐静慧呆呆地坐着没一会儿忽的起身打开窗“回去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不必记挂。”然后利落的关上了窗,她真的好想见见他,不知他是否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追着她喊姐姐。
那年徐家以谋逆叛国被诛九族,身在姜家的她也想随着家人而去,那一夜,当她将白绫悬挂在梁上的时候,当是还是将军的林仲玄出手救了她,告诉她,她的弟弟还活着,她还有亲人在世。林仲玄当时是被派去监督白家抄家的,虽然他的话可信度不高,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随后的日子里不论受到怎样的欺辱她都坚持着活了下i,她相信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和弟弟相见的时候。
近一年i,府里院里暗处出现了不少人,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生怕这是别人派i加害自己的,但是多次瞧见他们暗里替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加上这次自己能活过i,让她更加的觉得他回i了,他终于回到了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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